第十二章 医治
谢氏不再多言，只将锦依的手紧紧握住，重重点头。
一旁的谢氏已经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只用手捂着嘴，身子半软，靠在织葵肩上，额上细细的一层盗汗。
锦依有些迷惑，皆不见有何非常，单从药方来看，却又与锦琛现在的症状有些不符。遂道：“可否将未煎的药拿来我看看？”
沉吟少量，方开口娓娓道来：“锦琛身量与平常七岁孩童无异，肤色红润甲色淡红，体内肺腑并无大恙，看来这病还是来自脑中。我观他舌苔白厚枯燥，气味有些胃燥气伤，想来医师说的都不差。”
此时锦琛已不再哭闹，只是身子软软的，似是刚才已将浑身的力量都用尽了。
她忙忙地点头，眼中泪又涌了出来，道：“锦依，我信得过你……”
谢氏大惊，让人去小厨房将药取一包过来，她神采变了数遍，方有些游移地问锦依：“依姐儿但是感觉有何不当？莫非这药有人做手脚？”
她转头看向锦琛，他一手抓着本身的那支银镯，另一只手却抓了红豆糕，嘴边还沾着些碎屑。
又对锦依道：“方剂我一向收着的。药是每隔三日由王医师的医僮送来的。”
谢氏忙叮咛另一个大丫环纹菊，拿了钥匙至她房中，“那方剂搁在紫檀书格左下的斗屉内，你去取了来。”
锦依和锦如二人忙上前安抚，陪房丫环织葵也哭着道：“夫人，你别吓着琛少爷了。”
她异域风韵的边幅本就极其惹眼，而安好端庄的神情又让人望而畏敬，一时有人悄声群情：“二蜜斯生得天仙儿一样的人物，又晓得医术……柔夫人在天之灵，也得欣喜了……”
“红豆性热，还是少让他吃为好。”顿了顿问道，“平时吃食上，可有避讳？”
锦依将他悄悄放在炕上，巧薇扯了锦被来替他盖上。锦依伸手闭幕他头上的束发，软软的短发散开来，锦依将手指插入他的乌发中，持续悄悄揉捻头部的穴位。过不一会，锦琛便沉甜睡去。
谢氏慎重点头承诺了，送了她姐妹二人出来。
药拿过来了，摊在桌上，一股浓厚的药材气味扑鼻而来。锦依用手指轻拨，细心检察，时不时拿至鼻下轻嗅。
谢氏将医师交代的都一一细述。
这些年，请了无数医师，都只是以和缓病情的门路医治，从无一人敢言治愈。此时锦依沉寂的脸上，一双淡紫眸子透出的炯炯神采，竟让谢氏莫名地信赖，本身的儿子或许真有不再痴傻的一天。
院子里的婆子丫环们之前传闻府里刚返来的二蜜斯在验药，一回儿又闻声锦琛少爷哭嚷，这一会儿工夫竟然就好好的睡着了。再看谢氏等人出来时对锦依满脸的欣喜感激之色，无不猎奇地望向锦依。
锦依忙抱过锦琛，让他半躺在本身怀中，双手食中二指在他头部数个穴位上快速轻缓地揉捻。
听到这儿，谢氏眼中俄然透露惊惧的神采，喃喃说了句甚么，转头扑向炕上，将锦琛一把抱在怀中，身子颤栗得筛糠普通。
巧薇半跪在炕边，将锦琛的手握于掌中，伎俩轻柔又迅捷地顺通他的手指，将指尖青紫的部分疏浚化开。
“圣手谈不上，不过是比平凡人晓得得略多些。”锦依淡笑，将手覆在谢氏的手上，语气果断：“叔母放心，我定尽我所能，将琛哥儿的病调度好。”
默了默，锦依望着谢氏，神采慎重，“我在尚秀堂中，医技师承的是曾医师，她是前朝国手曾老太爷的远亲孙女儿。厥后曾家坏了事，她便入了尚秀堂，一待便是三十年……”
锦琛被她吓了一跳，挣扎了几下，也放声大哭起来，声音沙哑，似喉咙处有物梗着一样，呼哧呼哧的如风箱般抽动。
过了半晌，锦琛双手规复，不再那般吓人的扭着。
最后，手指捻起一撮灰色药末，闻了半晌，缓缓道：“这是杜衡培干研细了的。虽是仇家痛发热、化除聚瘀有疗效，却与这味前胡有些对冲。这味药在医治小儿热症上有些争议，若要稳妥，不消为好……”
锦依脸上出现追思，想起才年逾四旬便已青丝如雪的曾安筠，“曾徒弟医术高深，我跟从她时候虽不长，但得她倾囊相授，也得了一二曾家的真传……若叔母信得过我，我能够开些调度的方剂。如果服下见效，或许我有七成掌控将琛哥儿的痴症治愈。”
一时纹菊拿了药方过来，锦依接过细心看。半晌，有些迷惑的侧头思考，道：“药方是不错的，但……若按着这个方剂来看，锦琛的内热之症仿佛应当有所减缓才对。”
谢氏脸上暴露欣喜莫名之色，色彩暗淡的双唇亦有些轻颤。
“莫非是药拿错了？”谢氏双目圆睁，慌乱起来。
锦如在一旁安抚道：“四叔母放心吧，有姐姐在，必然能治好琛哥儿的。”
锦依心头一跳，不知她为何如此敏感，又不想吓着她，便安抚道：“琛哥儿身材并无大碍，药方也无不当。只是服用两年，未见转机，倒是有些不平常。”
想了想又道：“四叔母可否将现在锦琛吃着药的方剂拿给我瞧瞧？”
锦依又叮嘱了谢氏及一并丫环们，饮食和作息上需求重视之处，对谢氏道：“我现在归去细心考虑一个保养方剂，早晨拿来给你。请叔母找个可靠的嬷嬷，带了小厮去药馆抓药……至于之前的药，临时先不吃吧。”
思考了半晌，昂首见谢氏正神采严峻地望着本身，笑了笑，道：“四叔母放心。
拿过药方又细心查对了一遍，神采有些凝重：“这方剂上并无杜衡，但药中却有半线的分量……”
“再把剩下的药都拿来我看看。”锦依叮咛了纹菊，又安抚谢氏：“这杜衡倒并无大不当，只是……琛哥儿的病会较易几次。耐久服用，若想治好他的痴症，倒是不易……”
织葵在旁又惊又喜，道：“昔日这般哭闹，总要大半个时候，哭到累极了的时候才气停下。二蜜斯真是国医圣手啊。”
锦琛哭嚎着，双目似灌了血普通通红，双手十指扭曲着，微微有些痉挛。
锦依退至椅上坐了，拿过茶盏，喝了一口，又悄悄放在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