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阻碍
而本日，他传来的这张奏报，则是让楚慕寒压抑了好久的肝火轰然发作。
“那不知，王爷对于皇后拉拢王妃娘娘一事，但是有甚么观点？”
“等等，”
“是，部属这就赶归去禀告王妃娘娘。”
“如何还不走，”笔下行动不断，楚慕寒单手抓过一旁的纸团，进而头也不抬地直接扔在杜衡脚前，“难不成是想让本王助你一脚之力么？”
“桃花酿？”不测埠挑了挑眉，楚慕寒扬唇轻笑，捏着羊毫的手缓缓松了松，“这但是叶三最爱的酒，常日里连给别人尝一口都不肯，竟然送了叶璃一坛，看来，他对这个孪生mm还真是宠嬖有加。”
“王爷，那徐文清但是又惹您活力了？”
说着，杜衡暼眼看向了楚慕寒，紧绷着的唇角微松，“程德海分开不久，王妃就派小巧去清闲居见了叶三公子，期间也没担搁多少时候，我留意了，小巧返来时带了坛桃花酿。”
“求酒？不过是个幌子罢，”
“然后？”
“当然，”
提笔在折子上写下灭蝗事件，楚慕寒摆了摆手表示他退下，“皇后娘娘就跟着王妃折腾去，你只要看好穆云华就行，别让她没事谋事去骚扰王妃静养。”
“因而，她就奉求你上我这来求个恩情了？”
“这个天然不是，”
只是楚慕寒没想到，这个被他一手汲引上来的家伙倒是回绝服从他的号令，反而满口穷酸文人的短见地，竟和他论甚么“岂将人力定天灾”，“以德政灭蝗”。
“嗯，”
若想灭蝗，此等昏聩之人必须峻厉打击，不然以他们的愚笨无知，定会强行禁止灭蝗的停顿，就比如现下他手上这个通州刺史徐文清。
轻点着下巴，楚慕寒暼了眼顶着万年冰山脸的杜衡，旋即将视野再次转向面前令他头疼不已的折子，“说吧，甚么事？”
当真做着包管，停顿了一下，杜衡虽是面无神采地冷着脸，可一双眼却已是偷偷打量起楚慕寒的神采变幻。
这徐文清一介冬烘，在长史职位上蹲了多年，因为韩承文私养府兵一事败露，方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一跃成为了通州的刺史。
抬眸看向杜衡，楚慕寒眸光微凝，冷声嗤道，“故弄劳什子玄虚，说，是谁的事有变？”
究竟上，这并不是大楚第一次闹蝗灾，但是这一次确是比往年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势汹猛，乃至于单是加大赈灾款项的拨出已然毫无感化，再加上方才结束的并州洪灾，此等天灾齐下，已是闹得大楚民气惶惑，不得安稳。
至于徐文清阿谁“差官分赴灵迹祷告”的所谓治蝗体例，反倒是让楚慕寒怒极反笑，直叹起他冬烘一个，食古不化。
只可惜，楚慕寒哪怕是在他面前笑出朵花来也是无用，他又不是王妃，更对男男断袖偶然。
高低打量起杜衡，见他神采开阔不似常日里打趣，楚慕寒判定撇下刚写了一半的折子，一双漆墨般的眸子暗淡如夜，“除了我以外，另有人敢给你派任务？”
抬眸望向杜衡，楚慕寒突地启唇暖和一笑，面上有如拂过三月东风，吹散了眉眼间整天凝着的清冷，一双黑眸更是模糊发亮。
而蝗灾如果不尽早撤除，必生民怨，至于暴动，天然也在所不免，到时这楚家的天下怕是将要不保。
“任务？”
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做摈除状，楚慕寒埋头持续动手上的灭蝗打算，“奉告她，本王准了，从本日起烟海阁里的书许她一观。”
皇城六部口，
“这个还请王爷放心，部属必然美满完成任务！”
“你少给我扣这些高帽子，”
微活动了下模糊酸痛着的指节，他端起手边早已凉透了的茶水一饮而尽，也唯有此，方是能停歇他几欲杀人的熊熊肝火。
单手支颔，楚慕寒手指轻点着桌沿，而那双鲜少颠簸情感的眸子里，倒是有几点笑意轻晃而过，端得那叫一个清韵风骚。
轻暼了眼桌上的食盒，楚慕寒不着陈迹地收回视野，“把这个带走，今晚我回王府住。”
“上半夜灵回了动静，香菱已经去见了顾皇后，紧接着程德海就亲身来见了王妃，然后，”
“是王妃有事，”
心下这般想着，杜衡面上更是做足了工夫，装模作样地朝前拜了拜，他右手借势平伸，比出了个大拇指，“恰是如此，还是王爷贤明。”
用力地晃着脑袋，杜衡一改之前的冰山神采，狭长眸子微弯，竟是暴露一副贼兮兮的笑模样，“部属有脚，当然走得归去，只是此次前来，确是另有任务在身。”
狠狠按揉着眉心，楚慕酷寒静之余，复又重新考虑起克日来的治蝗行动。
“王妃，”微皱起眉头，楚慕寒细细凝着杜衡的脸，倒是没心机再管手里的折子，“她让你来干甚么？”
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杜衡拿过一旁茶壶，重新续了些开水出来，便是端方立在楚慕寒面前。
在户部忙了足有小半天的楚慕寒猛地摔动手中案折，那一贯温润平和的眸子里沉淀着浓厚无底的暗色，明白显现出他糟糕到极致的坏情感。
拿过手边的空折子，楚慕寒将沾满了墨的羊毫放下，便是闭眸静思起来，“想必是为了知己知彼，去处她三哥探听皇后娘娘的家事了。”
抬高着嗓子，杜衡心念微动下，则是寂然开口，“需不需求部属去安排些甚么？”
垂眸再次看向书案上被他抓出褶皱的奏报，那上面，是他在朝堂上早就听腻了的说辞，甚么“蝗虫是天灾，人力是没法顺从的，要消弭蝗灾，只要积善修行”，在他眼里，全都是些个屁话。
是以，早就熟谙了楚慕寒习性的杜衡当即心道不好，可还没等他装出没听懂的模样，却已闻声或人悠然长叹而起，“嗯，本王决定了，今晚宿在书房，就由你杜大管事陪着吧。”
这般环境下，治蝗自当是重中之重的甲等要事，可恰好老是有些大臣火上浇油，执意以为通州的这场蝗灾是上天降给人们的灾害，而他的父皇受其鼓动，则是痛定思痛地发下罪己诏，以深思他德政之失，倒是压根没把重心放在治蝗这一底子之上。
不过，既然他已是临危受命卖力此事，便是不会坐视不管，放纵局势持续严峻下去，民气也好，皇位也好，哪个他都不会丢。
“你甚么都不消管，顺其天然就好。”
回身拿过食盒，杜衡微倾着身子向前，眸间满满的精光光辉，“既是回府，且容部属多嘴问上一句，王爷彻夜要宿在那里？部属也好归去提早安排。”
只是那些以右相为首，总夸大着“良吏有善政，以政驱蝗蝗出境”的德政派确是极难措置，老臣难动，恐伤国本，可现在倒是再容不得他半分踌躇。
这厢，上面治蝗态度悲观怠惰，上面倒是有奸邪之徒成心搞科学鼓吹，乃至于现下通州不但不主动展开治蝗之事，反而为了消灾求福，开端弄些烧香求神的无用伎俩，若长此以往下去，必将减轻通州灾情。
“实在也说不上是委派，”想到自家王妃在面对本身时，那谨慎翼翼的神态和语气，杜衡心下更加感觉好笑，干脆也就将事情颠末直接了本地交代了出来。
“王爷这是信赖王妃只是求酒而去？”
慎重其事地点着头，杜衡再次规复了之前不苟谈笑的深沉模样，“身为王府管事，王妃娘娘的话怎可不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