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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将》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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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李建忠力救义士 呼延赞梦神教武

三人正饮之间,忽报:罗清同五六百人来山下讨半年赁土钱。柳雄玉听得,不敢问。赞觑定建忠曰:“乞借鞍马衣甲,活捉罗清来献,以报哥哥拯救之恩。”

众唆罗将赞缚上山来见马坤父子。坤问曰:“汝乃何人?”赞曰:“小人是相国之子,复姓呼延,名赞,走错路途,被大王部下所捉,乞饶性命。”马坤大怒曰:“近闻汝围绛州,将劫府库,尚来瞒我!”即令将陷车囚起,连夜点二百余人,解送呼延赞入绛州请赏。噗罗得令,将赞解出山下。世人相谓曰:“我大王与八寨大王有隙,只恐前面夺了呼延赞,我等如何分辩?不如前面借宿一宵,明日早行罢。”前到拦路虎门首,叫声:“借宿。”有守门者出来看之,见一伙能人,解一陷车来到。守门者曰:“夜已深矣,汝等借宿,休得轰动大王。”世人齐道:“我等自有便利。”即将陷车推人后亭去了。

时有八寨主李建忠,为入西京北里内看戏,被官拘察拿住,囚于牢中四年,因逃狱走回,亦在拦路虎家借宿。步出门外,闻声守门人大惊小怪,乃问曰:“汝等相议何事?”守门者曰:“太行山马大王,令二百人解呼延赞与张公瑾请赏。”建忠听得,自思:“我在西京牢内,闻得赞乃英勇之士,因何被他拿了?还当救之。”即提朴刀亭后,大呼曰:“谁敢监囚赞将军者休走!”众喽啰惊散而去。建忠翻开陷车,取出呼延赞,在星光之下相见,赞曰:“是谁救我?恩德难忘!”建忠曰:“我乃第八寨李建忠也,都是一家兄弟。”即赐与衣服。

建忠喜曰:“吾知贤弟足是其敌也。”即付与鞍马盔甲,点喽啰二百,随赞迎敌。

才脱虎坑逃得去,又遭机阱捉将来。

呼延赞回到帐中,考虑捉马坤之计。俄而睡去,忽见个火球滚人帐中,赞梦中赶将出去。至一地点,尽是金窗朱户,宫宇巍然。赞直入内,却不见那火球。中间转过一人曰:“仆人候将军多时矣。”赞曰:“汝仆人是谁?”其人曰:“请入内便见。”径引赞入殿中。见一员虎将,端但是坐,觑定呼延赞曰:“你道天下只你一个会技艺么?”赞答曰:“小人一勇之夫,何足挂齿!”那员将道:“且去教场中,吾有事讲论。”

赞即随到教场亭上坐下。那将令摆布以鞍马军火付与赞,曰:“你有甚技艺,试演一遭,与吾观之。”赞领诺上马,将平生所学显出。那将笑曰:“此不敷为奇。”唤摆布牵过本身马来,谓赞曰:“吾与君较一较胜负。”赞自思思:“适间留一起枪法未使,且与他比较刺之。”乃上马与那将场中比较。二人斗上数合,赞挥起钢枪,被那将转过骅骝,挟上马来,连喝曰:“吾弟服膺此一法。”赞惊诧觉来,倒是梦中,视身上衣甲尚在。赞思奇特,便唤小卒入,问曰:“此处莫非有神庙乎?”小卒曰:“离此一望之地,有一座古庙,年深荒凉,无人祭赛。”

第二回 李建忠力救义士 呼延赞梦神教武

马氏回见坤曰:“呼延赞深知兵法,不能胜之矣。”坤愈不悦。忽小卒来报:“山后一彪军马来到,不知是谁。”坤闻知,即令人哨探,回报第一寨主马忠也。坤出帐驱逐。马忠与刘氏安下人马,入寨中相见毕。坤曰:“久违贤弟,一贯动静不闻。”忠曰:“怀想大哥多日,今特来相访。”坤令摆布设酒醴相待。

公瑾披挂上马,引五百军出城迎敌。呼延赞跨着乌龙骑,直奔军前,大呼曰:“我来别无他意,只问库中借黄金三千两。”公瑾怒曰:“强贼急退,尚留残生;不然,擒汝献主,碎尸万段!”赞大怒,舞枪跃马,直取公瑾,公瑾举枪来迎。

赞于次日带小卒来看其庙,见牌额写道:“唐尉迟恭之词”。步入殿上,见神像与夜来所梦无异。赞曰:“怪哉!此乃神力互助也。”即倒身四拜,当神祝曰:“若使呼延赞久后起家,必当重整词字,以报神功也。”拜罢,与小卒回见李建忠。建忠曰:“贤弟那边得此衣甲?”赞道知夜来所梦之事。建忠喜曰:“此乃神灵互助,吾弟当有大繁华之分。”

赞披挂齐备,辞二位而出,向山下大呼:“罗寨主来此何干?”清曰:“特来问柳寨主讨半年赁土钱。”赞怒曰:“汝既以兄弟相处,急早退去,免伤敦睦;不然,特擒汝入山以献。”清曰:“无端匹夫!与汝何干,而来撩耶?”即挺枪跃马,直取呼延赞。赞即举枪相迎。二人交兵,未及五合,赞轻舒猿臂,将清捉在顿时,杀散余众,捆绑罗清上山,来见李建忠。

却说呼延赞不敢回见耿忠,单马奔巷子逃脱。将近一更,又被伏路喽啰拿住。恰是:

二人交兵三十余合,真如猛虎相斗,不分胜负。公瑾再战佯输,走过吊桥,赞勒马赶过桥去。忽一声鼓响,两边伏兵并起,箭如雨落。赞大惊,跑马急杀回,所部三千喽啰,射死一半。公瑾亦不追逐,出兵还入城中。

耿忠引赞上山,与耿表态见毕,忠问所来之由,赞将报仇之事并血书四句,一一道知。“今父亲着小侄,径投二位叔叔出亡,不想有伤部下,望乞恕罪。”忠曰:“汝乃误耳,何罪之有?”即令部下摆酒相待:忠因曰:“我等屯聚于此,以观时变,汝既来,则为第三位寨主。”赞拱手拜谢。自是赞居寨中,打官劫舍,出无不堪。

正发言间,忽报马华在外搦战。赞辞却建忠,绰枪上马,引世人出寨迎敌。对阵马华举鞭指而骂曰:“诛不尽的狂奴!好好将罗清放出,免得自家相并;不然,碎汝尸为万段。”赞大笑曰:“汝将来与罗清同一正法那。”华大怒,举枪直取呼延赞。呼延赞约退数步,兵刃相迎。未及两合,被赞挟住枪梢,活活抓住,令人押上山来见李建忠。

却说呼廷赞辞过父母,仓猝上路。正值十月气候,北风袭面,落叶冷落。赞在路行了数日,瞥见前面一座恶山。赞思曰:“此处必有能人出没。”道未罢,忽山坡后一声鼓响,走出几个能人,拦住来路,问赞索买路钱。赞怒曰:“天下之路,安得汝卖?胜得我手中利刃,则与汝钱;不然,将汝头来试刀!”小头子大怒,绰刀向前,与赞才交一合,被赞劈死坡下。内里乖的,急上山报知耿忠曰:“山下有一懦夫颠末,小头子问索金银,已被杀死。”耿忠大惊,即上马来看,见赞正与众头子相斗,忠认得是赞,忙喝曰:“侄儿不得脱手!”赞昂首视之,仓猝下拜。

坤有女金头马氏,见父面带忧色,因问曰:“爹爹何故不悦?”坤曰:“今被新建寨副贼呼延赞,捉去汝长兄,又打伤二哥,考虑无人敌之,是以迷惑。”马氏曰:“爹爹不须烦恼,待女孩儿前去擒之。”坤曰:“此人豪杰莫敌,只恐汝胜不得他。”马氏曰:“当用奇兵捉之,先埋伏勇壮于山侧,若战不堪,引入伏中,必落骗局。”坤依其言,即与七千人前去对敌。

华之败兵归报马坤曰:“小将军被赞活捉而去。”坤大惊曰:“此贼真乃雄勇。即令次子马荣,部健勇二百人,前去救取。赞听知太行隐士马又到,列下步地。马荣横刀于顿时叫曰:“好好将吾兄放出,佛眼相看;不然,杀汝片甲不留。”赞怒曰:“待擒着汝一同发落。”即挺枪纵骑,冲过阵来。马荣抡刀回战。二人在山坡下斗上二十余合,不分胜负,赞乃佯输,走回本阵。马荣不舍,骤骑急追。转过坳后,赞按住神枪,专待马荣将近,绰起金鞭,喝声:“着!”从背上打下。马荣口吐鲜血而走。回到寨中见马坤,说赞豪杰难敌,马坤忧愁不已。

建忠大喜,将清吊在柱上,曰:“待缓缓诛此逆贼。”令具酒道贺。不想罗清败众,报与第五寨大王张吉,再点二百人,全装贯带,喝喊连天,来攻新建寨。李建忠与赞正在喝酒,听得山下金鼓不断,人报:五寨主引兵来救罗清。赞怒曰:“待一发擒剿此辈,以除亲信之患。”即辞建忠,引世人出寨。

一日,赞与耿忠兄弟议曰:“河东旁郡,多有赋税。叔叔借我军士三千,往蜂州劫夺而回,可应二年之用。”忠笑曰:“绛州是张公瑾镇守,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若去必遭其擒也。”赞曰:“小侄若折一军,甘心偿命。”耿忠见赞如此志气,便与军士三千。赞即披挂上马,扯起令字旗,上写“河东切齿仇”五字,引着三千兵来到绛州城下,将城围了。大呼:“好好将府库赋税献出则退;不然,攻入城中,尽情劫夺。”守军报与公瑾晓得。公瑾自思:“贺兰山有新贼呼延赞,豪杰之士,必是此人反叛。”分付军士二百人:“多设弓弩,埋伏吊桥两边,待吾诱而擒之。”军士得令,自去埋伏不题。

排开步地,赞喝问:“前面强贼何人?”张吉认得是赞,乃曰:“好好放出罗寨主还我,饶你性命;如若不从,教你目下受灾。”赞大怒,挺枪直取张吉。张吉抡刀来迎。刚斗二合,被赞一枪刺于马下。世人见杀了主将,各自丢戈抛戟而走。赞乘势追入寨中,将所聚金银,尽数劫取,放火焚其盗窟而回。建忠、雄玉见赞又胜一阵,大喜曰:“贤弟威风,果不虚传。”仍令坐席喝酒。建忠喝摆布杀取罗清心肝,作供酒之肴。三位畅怀痛饮。不题。

次日,带赞回新建寨。人报知寨主柳雄玉,雄玉大惊,即出寨驱逐,果是实在。雄玉邀入帐中坐定,不堪之喜。因问:“何故得回?”建忠将逃狱之事道知。雄玉曰:“自负兄离寨以后,部下单弱,彼六寨主罗清每年来讨赞土钱,甚被扰害。”建忠大怒曰:“此贼再来,吾当活捉之!”雄玉因问:“同来此位是谁?”建忠曰:“相国之子呼延赞也。”雄玉曰:“久闻其名,今幸相会。”即令摆布设酒道贺。

却说败兵走投太行山,见马坤,说知罗清、张吉被赞所诛。马坤大怒曰:“不诛此匹夫,何故泄吾愤!”即令宗子马华,率五百津勇,杀奔新建寨来。逻卒报知李建忠,建忠曰:“马坤欺人大甚,吾当出马擒之。”赞曰:“不劳尊兄神采,侍小弟明日定下战略,擒此恶党,以伸前恨。”建忠依其议,命令世人死守寨栅,明日出战。世人得令,各自整备去了。

世人饮至半酣,马忠见坤有忧色,因问:“尊兄何故不悦,莫非以小弟来扰乎?”坤曰:“贤弟道差矣,吾兄弟即同一家人,岂有嫌弃之意?争奈第八寨有新来呼延赞,每与各寨相讲,克日捉去吾宗子,无人救得,是以迷惑。”忠听罢,乃曰:“既如此,不须烦恼,小弟当着力相救。”坤曰:“此人亦是劲敌,不成小觑。”忠曰:“自有方略降之。”即辞却马坤,与刘氏,引本部人马,来至山下。

呼延赞知之,抢先出马,大呼:“来将即令寨主归顺,免遭吾焚戮;不然剿汝等无葬身之地。”马氏大怒,舞刀跃马,直杀过来。呼延赞拍马迎之。二人战上三十余合,马氏跑马而定。赞勒马赶上一里职位,见山后模糊有伏兵之状,遂回马不追。两下各自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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