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割耳
护院见燕得林踌躇不决,再次扬起了手中的匕首。
燕得林带着凤花冲冲赶去了医馆,找大夫给看了看。公然,竟诊治出了喜脉!为了这事儿,他乐得半宿都没合眼。他明天一早特地叮咛李厨娘买了只鸡给凤花补补身子,还从本身的口粮中取出一瓢白面,做成白面馒头给她凤花吃。
凤花怀有身孕的事儿,别人并不知情。燕得林迷惑,白子戚是如何晓得的?当然,眼下这些都不首要,首要的是,凤花不能有事!他的儿子,更是不能有事!
燕得林一狠心,尖声喊道:“停止!停止!白爷,我都听您的!快让他停止!”
白子戚站起家,端倪伸展,又看向本身的双手,对劲道:“我就赏识燕老板如许的人,为己之利,罔顾别人道命,端得是黑心烂肺,与众分歧。”
燕得林欢畅啊。他娶了凤花五年,凤花的肚子里向来没有怀过娃儿。他本来也动过纳妾的心机,只不过当时候前提不好,吃了上顿没下顿,他也就歇了心机。厥后,他亲爹找来,本身担当了这燕家梨园,眼瞧着日子好过了,他却被北里院里的小骚货们迷得不轻,一身子的劲儿都给了那几个惯会挖银子的娘们儿,哪另有精力纳妾?
白子戚眯起了眼睛,似在设想一件本身肖想已久的宝贝,整小我都模糊亢奋着:“你晓得何谓美人?”
燕得林连连惨叫出声,双腿发软、躲闪不及,被匕首生生地割起一片肉皮。他顾不得擦血,连滚带爬地扑向白子戚,耷拉着双臂,用身材蹭着他的大腿,哭喊道:“饶命饶命,白爷饶命啊!白爷脱期几天,我尽量……不不,我顿时就还!”
护院得了白子戚的叮咛,二话不说,双手一搭一扭,直接卸掉燕得林的双臂,然后从后背抽出一把匕首,照着燕得林的后背就割了下去。
燕得林一狠心,猛点头,咬牙道:“白爷,这事儿我应了!”
护院手起刀落,地上已然多了一只耳朵。
燕得林痛得直抽寒气,却敢怒不敢言,恐怕本身走不出这个鬼处所!早晓得是这成果,他说甚么也忍住赌瘾,不来了。哎,悔之晚矣。
待燕得林疼得死去活来后,白子戚捏出一只小瓷瓶,拔下盖子,踱步走到燕得林的身前,蹲下,一边将金疮药倒在他的耳朵上,一边语重心长地劝道:“有些事儿,早早应了,免得受这些皮肉之苦。别人再金贵,能抵得过本身?燕当家,你就是心太善。传闻,你媳妇好不轻易怀上了,可别被你折腾没喽。”
白子戚用中指敲了敲本身的左耳。
燕得林微愣,没想到白子戚会俄然发问:“啥?”
白子戚持续道:“寻个地儿,让燕老板签书画押。再取十两银子,给刘老板压压惊。”
燕得林连连点头,目隐滑头之色:“想明白了、想明白了,您让幺玖陪一晚,是他的福分!”
白子戚喜穿锦缎衣袍,通体玄色,不加任何润色。领子高高竖起,挡住脖颈,衣袖略长,盖停止指,别人只能模糊瞥见他的指甲。
燕得林只感觉满身如坠冰窟!明天胡颜进门,吓倒了凤花。凤花醒后,说啥都要去医馆里瞧瞧。燕得林感觉这娘们家家的就是没事儿谋事儿,就算被吓坏了又能咋地?看病,那得华侈多少银两?他本来不肯去,凤花却闹得严峻,他火了,扬手给她一个大嘴巴。厥后,凤花才说,她能够怀上了,让他领着去看看,别吓没喽。
燕得林没太明白白子戚的意义,甚么红颜枯骨,甚么彼苍无眼,扯那些犊子干甚么?还不是要走了他的幺玖,毁了他燕家梨园的顶梁柱!他不想听白子戚在那瞎感慨,只想拿着银两回家看看凤花,却不得不装出受教的模样,点头哈腰地听着。
燕得林见指天发誓啥都不管用,说尽好话更似放屁,贰内心明白,白子戚今个儿这一遭,就是冲着幺玖去的。他倒不是心疼幺玖,只不过一想到幺玖曾经说过的话,他就禁不住打个寒噤。他晓得幺玖的底线,踩过了底线,幺玖真敢砍死他,然后再捅了本身。但是,眼下这个事儿如果不扛畴昔,他怕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白子戚的眼中排泄几分狠辣,眉梢悄悄挑起:“如何,不给?”
白子戚淡淡道:“我看你还是没有想明白。”冲着护院扬扬手指,“拉出去吧,别脏了爷的处所。”
至于幺玖,给人就给人吧!
燕得林的惨叫声震耳欲聋,但与赌坊里吵吵嚷嚷的声音比拟,实在不值一提。
白子戚坐回到榻上,阴阳怪气地问:“想明白了?”
护院上前一步,帮燕得林接上双臂,将其恭恭敬敬地搀扶了起来。
白子戚的手,非常标致。他的掌心文雅,手指苗条,母指肚圆润中泛着淡淡的粉,指甲片洁净得仿佛玉片砥砺而成。他的长相清秀,眉眼苗条,鼻峰挺拔,一张薄唇微微泛白。若此人是邻家哥哥,展颜一笑,定会比太阳还灿烂,让妹子们羞红了脸。只可惜,此人是白子戚,他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阴冷砭骨的感受,笑起来的时候却好似一把尖刀刺入你的胸腔!此人有些邪,专干那些令人唾骂的谋生。
燕得林微微一怔,立即点头道:“白爷白爷,这个不可,真不可。”如果把幺玖给了白子戚,他的燕家梨园也就倒了,就算他想挂着羊头卖狗肉,也得有只羊头不是?
白子戚一脚踢开燕得林:“这话,听腻了,不想再听。”转而低低一笑,吓得燕得林差点儿尿了!白子戚接着道,“燕家梨园里有个幺玖,爷要了,你明个把他送来。”
俄然,白子戚眸光一冷,泛着警告之意:“燕老板,幺玖被你卖给了行走贩子,可别记错了。”
燕得林一听另有银子拿,当即笑得不见眸子子,抱拳恭维道:“白爷大义!大义啊!幺玖跟了白爷,这才真真儿是纳福来着。”这话,也就是顺嘴胡说。
白子戚用食指抹了一下本身淡色的唇瓣,如同回味般自言自语道:“美人,明眸善睐、手若柔荑、一笑倾城、瑰姿艳逸、万种风情……呵呵,皆如红颜枯骨,终会老去。彼苍无眼,竟任由红颜垂暮!”轻叹一声,缓缓又道,“美色其人,美人其色,都应怜之。”
燕得林嘴角抽搐,暗道:白爷您太瞧得起老子了,老子如果是黑心烂肺,您就是满身高低冒个坏水、吐口口水都能毒死一村儿人的瘟神!
燕得林吓得不轻,不敢再耍心眼,跌坐到地上,喃喃道:“不可不可,白爷,真不可,他若走了,燕家梨园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