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暴雨屠戮场(三)
七绝还是一贯的心不在焉,也不知想甚么就入了神,老半天方答非所问:“我要他。”
像是被人一口吹灭了那盏为灭亡点起的黄灯,天一下就黑了,浓浓的乌云低低的压过来,沉重的压到了雁潮的头顶上。
天黄黄,地黄黄,无间天国搏斗场。睍莼璩伤
雁潮发了一场高烧,传闻差点都把被子床和屋子烧着了,烈火焚炼着他的脑筋,就像千百条红线蛇在内里狂舞。
“好,好。你给我记着。冷画桥,你要记着,如若一天你折于我手,我必如此待你。”
掬艳出鞘,喷薄的红光把天割开了一道口儿,血箭溅上幽冥,仓促的疾风扯破乌云的裂缝画出一抹妖红弯月之痕。
俄然一道庞大的闪电高出天涯,将铅色的天空撕成两半,夺目标白光从天顶直喷下来,山上的一棵木棉树回声而到,同时响起一声天崩地裂的炸雷。暴风卷过,六合收回呜呜的呼啸就像甜睡千年的猛兽被猛的一鞭子抽醒。
该死的人全死了,该走的人全走了,雁潮一人抬头躺在在雨里,嚎啕滂湃。
一向像背景般存在的七绝终究开口。
看着少年日趋冷峻的面庞,小桥问七绝:“我是不是做的有点急,把这孩子吓傻了?”
“你不是人,迟早你也会有这一天。”雁潮想抬手指着小桥,却颤抖着如何也也动不了一根手指。
“不可,太慢,再杀。“
七绝衣袂飘飞,那一刻似要成仙登仙,这场搏斗这场大雨,仿佛都与他无关。
第二个被绑的男人喉咙里咯咯的响声被堵截,翻了个白眼,头垂至一边。
少年挺起腰背,天上的雨未下,他眼中的雨已经横飞,他冷静咬紧牙关,血管仿佛要崩裂,皮肤仿佛要挣破,挥下一刀,再挥一刀,死人的血溅到他的脸上,手上,刹时的温热,然后是浓厚的腥气,就像那一条条阴冷爬动的蛇,紧紧的缠住他的脖子,喉咙里烘烤的刀子割过,毒蛇的毒牙穿过,每杀一人收回一声野兽病笃的嘶吼,“冷画桥,冷画桥冷画桥冷画桥冷画桥冷画桥冷画桥!!!!
“好,小柒,我等着,只是你现在连一根手指都提不起来,如何让我信赖。拿起你的刀,不想让他们再受这毒蛇弑咬之苦,就一刀给他们来个痛快。
“冷画桥,雁潮牙齿狠狠咬住下唇,咬的鲜血淋漓才保持住心头的一点腐败。
余下的人都用祈求的目光看着雁潮,呜呜一片哀鸣之声。雁潮闭上眼,两行清泪缓缓从眼角流下来,他挣开黑衣人,渐渐直起家子,手臂上一道道青筋遽然暴凸,紧握住镶银鲨皮鞘里的掬艳弯刀。
小桥念完一遍往生咒才展开眼睛,白衣飘飘,涓滴不在乎本身身上的肮脏,“一样,如若冷画桥也落于仇敌手里任凭措置。”
“要下雨了。”小桥握着念珠淡淡说道。
雨水哗哗的从天上倒下来,就像千军万马奔腾。大雨淋在雁潮脸上冲走鲜血,却会聚在地上,深深浅浅,遍开水中花。
血糊住双眼,也不去擦,看甚么都是一片血红,分不出天是黑还是亮,他只凭着本能一次次堵截别人的咽喉。
雨水长鞭子一样抽打在他脸上身上,他动也不动,死了普通,那一刻他但愿天高低的不是雨水而是刀子,狠狠的扎死他。
作者有话说:七绝终究不再装 逼了,大雁子孺子身要不保了,肿么办,保藏保藏保藏,求保藏!
掬艳饱饮人血,通身收回妖红艳光,十六年的沉寂幽怨化为嗜血妖光,鸣啸如雷。
雁潮病好了,统统又回到了本来的模样,但是很多事情确切回不去了,比如少年的天真仁慈,比如洗不掉的两手血腥,比如浓浓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