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祭堂泄风(上)
丑时,无星无月,他们又开端了新一轮的搜刮。四条黑影如风般在鳞次栉比的房檐上穿越,脚踏瓦片的声音比狸猫还轻,闪亮的双眸比狸猫还亮。身上的夜行衣完整淹没在夜色里,就算站在面前也很难辩白。
这板屋是座祭堂,香案上摆放着灵牌和香炉。正中是一尊真人大小的女像,满身用檀木雕成,颠末打磨抛光,打蜡上彩,女像栩栩如生,好像活人。雕像是一名辽国贵妇,仪态雍容,穿着崇高,高高安设在一座莲花石墩上,乍一看还觉得是观音。灵牌上用女真字写着“爱妻回鹘氏之灵位”洛天初心想回鹘氏必定就是郡主的亲生母亲了,难怪会建有祭堂,并且香火不竭。他感觉有些绝望,这间屋子是耶律赢搬进后才修建的,应当不会有藏宝的秘道,便道:“到别处找找吧。”朱雨时道:“既然来了还是搜一下把。不然又线索也错过了。”
东边的三间小院住着耶律赢的妾侍,这三位夫人深居简出,白日很难见到,只要一次在书房时,柳少卿在和耶律赢批评书法,三夫人张氏恰好来取一本《金刚经》的抄本,见有外人在场,仓猝见礼后便分开了。这三位夫人各有爱好,二夫人喜好笔墨丹青,三夫人喜好佛经禅礼,四夫人则钟爱诗词。耶律赢近年兴趣大减,数月不去与她们同房,三位夫人也乐的安逸,常常看誊写字到深夜。柳少卿在搜索她们房间时发明她们的作品都很有水准,看来耶律赢很少和她们交换,不然又何必找本身批评书画。
三天前洛天初和朱雨时搜索他的寝室,正谨慎翼翼的抬起衣柜查抄前面有没有密门,谁料耶律赢俄然起夜,吓得他们从速躲到了衣柜和墙的裂缝间。幸亏耶律赢眼神不好,没发明衣柜被人挪动,撒完尿后便持续上床睡了,这也是最惊险的一次。
每当耶律琪碰到功德或好事时都会到这里对木像倾述,以求母亲保佑。她此次祷告完后觉的困乏,便靠在石莲花后小憩,似睡非睡时闻声木门翻开,她吃了一惊,心想父亲早就睡下,谁会来母亲的祭堂,莫非是贼?想到这里便筹办脱手。她的气味立时引发了洛天初的警悟,这才出口说话。当她听出是林修文时,杀气顿消,反勾起了猎奇心,想看看他们来这里做甚么,便翻开神幔藏在桌下,用洛天初白日教了她埋没体例,闭上眼睛,收敛气味,胡想本身是一块石头,一颗大树。这招公然管用,洛朱二人都没有发觉,说的每个字都被她听得清清楚楚。直闻声朱雨时要搜索母亲的木像才忍不住现身禁止。
洛天初低声道:“这屋子有些奇特,我们出来看看,说不定会有收成。”两人来到房前,见屋门没有上闩,悄悄排闼而进,洛天初刚迈进一步,俄然警悟道:“咦?如何感受有人。”朱雨时低声道:“是不是你太严峻了?”洛天初道:“先看看再说。”进屋后把门掩上,二人运起内功将屋中事物看了一遍。
洛天初点头同意,两人沿着墙壁摸了一圈,毫无非常,正筹算拜别时朱雨时俄然突发奇想,筹算看看木像上有没有藏着构造。他跃上莲花石墩,从脚部开端摸起,边摸边道:“这雕像是檀木做的,香的紧,如果用火烧了,那味道跟寺庙里一样。”合法这时,忽听身后有人怒道:“停止!休要欺负我娘的尊像!”这夜深人静里俄然来这么一嗓子,二人都吓了一跳,转头张望并未见人。忽见香案下的神幔动了一动,有人从桌下钻了出来,恰是耶律琪。她两眼霍霍的盯着二人,充满着警戒。
现在被抓了个现行,二人百口莫辩。洛天初心乱如麻,怀着一丝幸运,勉强笑道:“郡……郡主,这么晚还没安息呢?”他暗自希冀耶律琪刚才一向在案下睡觉,甚么都没闻声。耶律琪冷冷道:“这句话本郡主正要问你们,深更半夜的来我母亲祭堂做甚么?”洛天初道:“我……我们睡不着,漫步到了这里,郡主殿下如何也在?”耶律琪的嘴角出现一丝嘲弄的笑意,以一种陌生的目光打量着二人,淡淡道:“本郡主一向敬你们是侠士,没想到反而是贼,独一分歧的是你们这贼做的高超,胃口也大。父王还说你们不妄图名利,配得上无双国士,却不知你们看中的底子不是托盘上的百两金子,而是我大辽的宝藏!”
他们又在房上趴了一刻钟,肯定安然后才分头行事。赵横山和柳少卿去搜索西边的两间空房,洛天初和朱雨时持续去耶律赢的院中寻觅。他的院子是辽圣宗当年的住处,最有能够藏有秘道。两人从房顶悄悄跃进小院,蹲在一丛灌木以后,缓缓朝主屋挪动。正走着,洛天初俄然发明灌木丛深处有一条不显眼的曲折小径,几近被杂草覆盖。他拉了拉朱雨时的袖子,指着小径道:“先到那边看看。”朱雨时点了点头,随他一起向深处走去。两人越走越深,不知不觉来到了主屋火线,运起目力察看四周,发明西边另有一条埋没巷子,通往一个小小的废院。他们进了废院,见内里是几座堆栈和一间褴褛的灶房,正中的开阔地上却鹄立着一座孤零零的板屋。板屋倒是很新,木门无缺,油漆光鲜,窗纸上也没有破洞,四周的杂草也被肃除,明显有人打理。
他们伏在主院第三间配房上,探头向下望去。他们已来过多次,仍然谨慎谨慎。主院是王府中最大的院落,每栋小院前都掌着两盏灯笼。灯笼纸里落着厚厚的灰尘,灯火并不敞亮,只能照亮门前两尺范围。院子正中挖有鱼池,正北最大的小院住着耶律赢,院中灯火整夜不息,因为耶律赢老了后眼神不好,夜不见物,必必要有亮光。
最后一句说完,她眼中射出慑人的怒意,直到现在才明白这只是一场骗局,除了气愤外,她更多的是绝望。洛朱二人就这么站着听她怒斥,一个字也说出不来。人家说的义正言辞,他们在理辩白,就像知错的罪犯在等候着最后的判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