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陈仓古道（下）四更

黑脸统领信誓旦旦道：“帝姬放心，我等誓于川陕共存亡，毫不让帝姬再享福。”岳云赞道：“说得好！”黑脸统领又问江飞燕和洛天初道：“不知这两位懦夫大名。”江飞燕道：“血刀堡江飞燕，洛天初便是。”黑脸统领寂然起敬道：“本来中间也是血刀堡的豪杰！失敬，失敬！若非贵智囊率两万儿郎前来助阵，只怕这陈仓道已被金兵占取了。”两人大喜问道：“公孙智囊现在那边？”黑脸统领道：“正在和尚原与吴经略一起筹办防备工事。末将这就为诸位带路。”他让一名小校先行报讯，又自我先容了一番，他名叫曹武，宝鸡人士，十五岁参军，现任宣节副尉，平时作战英勇，深得吴阶和吴璘的信赖。

陈仓道四周环山，山浪峰涛，层层叠叠，莽苍苍无边无尽。秦岭山体多由坚固的花岗岩构成，古朴质黄的色彩搭配着错落有致，刀削斧劈般的峻峭山势，更加群山增加恢弘绚丽的豪壮派头。不知有多少名流将因循着这条山路初创了王霸之业，那恒古稳定的山川古树仿佛正陈述着那一段段的传奇嘉话。世人走出三里地，火线忽现出一座空荡荡的石镇，石镇建的非常坚毅，却空无一人。曹武道：“这是益门镇，虽建的坚毅，却无险可守，镇中百姓都迁往汉中出亡了。”又行出十里便闻声水声潺潺，转过一处山坳，只见一条十丈宽的浅河如一条玉带般向东流去，河水清澈见底，铺着五颜六色的鹅卵石。曹武说这是清姜河，是渭水最大的一条支流，也是全军的水源。清姜河刚过马腿，世人策马来到对岸，见火线门路突然收窄，三座大山如品字形摆列。此地名为‘神岔’，也是一处关键险隘，它前临河，后背景，四周碥道盘折，高山峻岭，纵想绕过也要大费工夫。

岳云微一皱眉，正想说话，徐还俄然道：“好不晓事的军汉，你莫非敢绑大宋帝姬么！”黑脸统领和兵士们都是一楞，诧异道：“大宋帝姬？”同时转头望向独一的女子----赵嬛嬛。当踏上大宋国土这一刻，赵嬛嬛再不是阿谁虚与委蛇，战战兢兢，任劳任怨的小女人，她固然头发蓬乱，脸乌衣破，却没法讳饰她身上那高高在上，凌然不成侵犯的贵族气质。黑脸统领只看了她一眼，便信了七八分，当即率众跪隧道：“不知帝姬驾到，多有冲犯。末将大胆问一句，不是殿下是哪位帝姬。”徐还正待呵叱，赵嬛嬛向他一摆手，上马扶起黑脸统领，道：“本宫乃徽宗官家第二十女，柔福帝姬便是。靖康时随‘二圣’远赴北国，此次承蒙义士援救，方能返回故乡。”说罢她喜极而泣，流下了两行清泪。黑脸统领赶快又跪隧道：“鄙人竟气哭了帝姬，真是罪该万死。”赵嬛嬛破涕为笑，又将他掺起，道：“不关将军的事，本宫只是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重回大宋，过分冲动罢了。”

扼守对岸的宋兵见对岸产活泼乱，早已严阵以待，见他们过河，纷繁弯弓搭箭，为首的黑脸统领大呼道：“尔等何人！站住接管查问。”岳云一登陆便飞身上马，拱手见礼道：“鄙人‘保义郎’岳云，见过将军。”黑脸统领大惊道：“你但是岳家军的岳云？”岳云道：“恰是戋戋。”黑脸统领惊道：“难怪对岸两百金兵都挡不住你。不知小岳将军来此何为？”岳云道：“末将和火伴随事要面见吴经略。”黑脸统领道：“没题目，我能够带你们去，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充公你们的兵器，缚住你们的双手。只因你们武功高强，又素未蒙面，赶上这非常期间，获咎勿怪。”

过了宝鸡再往前走便是渭河，此职位处中游，河床宽浅，沙洲较多，对岸便是大宋境内，两国兵士分驻两岸。驻扎在东岸的金国守军见他们驰来，大声叫道：“甚么人！”他一口纯粹的北方口音，倒是个汉人。要知女真族人一共才六七十万，军队只要十五万，虽是能征惯战的精锐之师，但跟着地盘扩大，军队早已不敷调剂，便将汉人，渤海人，契丹人充分军队，此中汉人兵士最多，俗称签军，数量是女真兵士的十倍，可职位倒是最低的，苦累的活儿都由他们来做。

他们又行了一日，路经的宝鸡，凤翔两大重镇也都被金国占据，城楼上的黄龙大旗顶风飘展，旗上绣着将领们的姓氏，最惹眼当属宝鸡城上的那面旗口飘着七丛白毛，绣着完颜字样的杏黄帅纛。岳云道：“宝鸡城内似有金国皇子坐镇，八成是完颜兀术了。”洛天初道：“岳兄如何晓得？”岳云道：“金国天子的帅纛上有九丛白毛，皇子有七丛，完颜兀术刚在富平大获全胜，此时屯军宝鸡，必有一鼓作气攻取川陕之意。”江飞燕道：“你们快看，那些大旗上都系着白布，守城兵士也腰束白带，仿佛都在服丧。”洛天初道：“莫非他们是在为完颜宗望服丧？”岳飞点头道：“很有能够，我们绕路迟误了很多光阴，金国信使必定早把燕京的动静送到，完颜宗望身为皇子，在金国位高权重，他的死影响严峻，完颜兀术一向驻军不前，想必跟此有关。”

岳云手持丈二红枪，一马抢先，道：“前面河浅，我们直接冲过河去。”为首的汉兵见他们没有停下之意，拔出马刀，喝道：“兄弟们！抄家伙！拦。。。”话音未落便中了岳云当胸一箭。岳云趁乱杀进敌群，舞开丈二红枪，大喊道：“大师都是同胞何必难堪我等，再不让路死路一条。”汉兵见谋克已死，早无战心，纷繁退散，放他们过河。洛天初他们冲下渭河，河水淹过马腹，行进不快，幸亏敌军没有放箭，任他们顺利度过。

《史记》有曰“秦岭天下之大阻也。”八百里秦川连绵起伏，气象澎湃，雄山峻岭，蔚为壮观。但是天无绝人之路，秦岭也非完璧一块，连绵的山势在大散岭间断，与西来的陇山构成了一条隘道，便是连接巴蜀和关中的陈仓道。大散关乃陈仓道上第一险关，是扼守川陕流派的首要樊篱，和尚原则是大散关的樊篱，它阵势较高，距大散关很近，站在和尚原可将关内统统尽收眼底，其计谋首要不言而喻。和尚原有失，则大散关危矣。别的和尚原距凤翔府不过百里，扼守蜀口，可攻可守，乃川陕大战中的第一阵地。

三山间建着一座营寨，卡在最狭小之处，敌兵来袭也只能攻其一面，难以包抄。营寨四周各长八十丈，以本地红桦木所建，非常健壮。寨栏高一丈不足，正对‘清姜何’的栏前堆着一排排的土袋，另有整张的狼皮，牛皮，猪皮，都是为了防备金军的火箭。数十个插满枪头的拒马一字排开，纵是马队强攻也要支出惨痛的代价。寨内屯驻三千宋军，他们穿戴整齐，兵器敞亮。三百座军帐摆列规整。军帐的摆列由兵种分别，步兵的营帐靠前，弓手的营帐居中，骑虎帐帐靠后。统统军帐前的空中都很洁净，军纪严明，兵士无惰。营寨中还设有两座泥土垒成的粮仓和马厩，皆有兵士扼守。岳云看罢暗自赞美，心想吴阶真将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