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恶人伏法(下)
朱雨时和林灵素仍然瞪视着对方,雷震看着二人道:“我们现在是坐在一条船上的火伴,目标都是将马帮发扬光大,切勿窝里斗才好。”林灵素道:“谁和他在一条船上。”朱雨时也道:“我甘心淹死也不与他同船。”雷震笑道:“两位如何还跟小孩儿一样说气话,大业当前,还请你们不计前嫌,化兵戈为财宝如何?”林灵素皱眉道:“老夫帮你全看在你是我半子的份上,但你和慧慧现在是如何回事?怎能答应你的部下勾引你的老婆?”雷震笑道:“人家两情相悦,小婿恰好也成人之美。”林灵素怒道:“放屁,你如勇敢休了慧慧,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你是不是在内里另有新欢?”雷震忙道:“岳丈大人息怒,小婿哪敢沾花惹草,更不会休妻的。”
说完迈着四方步来到熊不伤近前就要行刑,熊不伤吓得屎尿横流,发疯般大呼道:“帮主饶命啊,帮主饶命啊。”台下百姓都痛骂道:“这奸夫如此没有骨气反不如那****。”忽听人群中有人高喝一声,“且慢脱手!”声如洪钟,音震全场,上万双眼睛齐刷刷向他看去,只见那男人四十摆布岁,身高八尺,皮肤乌黑透亮,穿戴一袭上好面料的黑大褂,眼神深如渊海,带有一股久经油滑的沧桑淡然,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受,再配上高挺的鹰钩鼻和薄而紧闭的嘴唇,更令人感觉他是刚毅刻毒之辈,自带一股****豪强的气质,令人不敢俯视。朱雨时心中猛地一动,只觉此人的侧面有几分眼熟,却记不起在那里见过。
朱雨时岔开话题道:“卓兄和卓冲的干系减缓一些了么?”一听卓冲的名字,卓星海的神采立即沉了下来,道:“他已不是我卓家的人,别在我面前提起他。”朱雨时道:“打断骨头连着筋,大哥再活力也是他的亲爹,并且卓冲已向大哥服软,何不饶他一次吧。”卓星海瞪眼道:“他何时向我服过软?自从那天后他底子就没回过家!不知廉耻的不孝子要他何为,我现在正考虑收养一个儿子。”朱雨时道:“他却对我说一向被你拒而不见,不肯谅解他。”卓星海道:“他放屁,他跟雷震混久了嘴里没实话,不过他学的仍不到家,净说些一下就被拆穿的大话。”朱雨时暗叹了口气,摇了点头。
林慧慧淡淡道:“你如何不直接说你有龙阳之癖。”林灵素惊道:“甚么!你喜好男人?”雷震点头承认道:“这是小婿没法节制的事,还请岳丈谅解。”林灵素的思惟最是开放,比其别人更能了解这件事,道:“怪不得你听任慧慧偷人也不管,本来是各取所需。”雷震松了口气道:“岳丈能了解,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林灵素看向卓冲道:“那小我就是你吧。”卓冲笑道:“国师看的真准。”林灵素点点头的道:“你们如何闹老夫不管,但就是不能休了慧慧,不然合作就告吹。”雷震欣然道:“那是当然的,小婿承诺岳丈大人事成后的前提也不会窜改。”林灵素点头道:“如此就好。”
观斩的百姓接踵摩肩,足有十万之众,从断头台延长到镇外,陆连续续的向前挤着。朱雨时和卓星海见挤不畴昔,想退出去更难,前面的人一波波的向前拥堵,进退两难时,忽见十五丈外全镇独一的一座二层酒楼的窗户旁站着林慧慧,正向本身招手表示。朱雨时指着窗户对卓星海道:“我们跳畴昔。”卓星海闪目一看,只见林慧慧身边走过一名男人,倒是卓冲,卓冲也看到了他,从速闪了畴昔。卓星海冷然道:“别说我的轻功跳不畴昔,就算能跳畴昔也反面牲口相见,我去那边的房上看去。”说着纵身而起,踩着别人的肩膀,几个纵跃跳上了不远处的房顶。朱雨时本想跟他畴昔,但见四周房顶已经找不出下脚之地,只好前去林慧慧地点的客房。
两人下山后走了半个多时候来到了王家镇,童岚珊和熊不伤就将在这里被斩首。这座小镇是齐邦交割的第一批城镇之一,镇子不大,一眼可望到镇的另一边,有二三百户人家。因为雷震成心鼓吹斩首之事,小镇聚满了四周八方来瞧热烈的人,这些人多数受过马帮的欺负,不是被抢钱就是被抢人,现在得知要斩杀祸首祸首,群情奋发,大快民气。
在一片漫骂声中两人被押上了断头台,雷震此时也从堆栈走下,从侧面绕上断头台,向四方大众拱手表示,待百姓们逐步温馨后,雷震朗声道:“鄙人马帮帮主雷震,之前本帮因奸人弄权令父老乡亲蒙难,身为帮主有不成推辞的任务,在此向大伙赔罪报歉了。”说罢团团一躬。跪在地上的童岚珊收回一声不屑的轻笑,雷震手指童岚珊道:“这个女人是雷某的结嫡老婆,本在本帮身居副帮首要职,却背着我滥用权力苛虐百姓,烧杀劫掠,无恶不作,罪当千刀万剐,更勾搭奸夫熊不伤狼狈为奸,蒙蔽真相,害本帮于不仁不义,的确可爱至极。”台下大众纷繁喝骂道:“奸夫****该死!”“荡妇!还我丈夫性命。”“斩了这个臭****!”
黑五用刀的洁净利落连刽子手都自愧不如,想一刀精确的切入脖颈骨间的连接处绝非易事,就连经历丰富的刽子手事前也要先用手指摸过后才好下刀,不然砍几刀才气砍掉的话那场景惨不忍睹,死人受的罪也更大。雷震赞道:“好刀法。”黑五一言不发的来到童岚珊身前,道:“我从不亲手杀女人,你叫我好生难堪。”
待大师骂完后,雷震接着道:“就在几天前这对奸夫****伙同外来贼子欲杀我谋反,幸亏彼苍有眼,雷某命不该绝,奸夫****终究就逮。童岚珊虽与本人有伉俪之情,但大义之下且能秉公,不杀她且能对得起被她伤害过的百姓,他们是百死难赎。”说最后一句时他声音冲动,义正言辞,百姓们纷繁鼓掌喝采。
只见刀在空中扭转落下,刀锋的恰好砍在童岚珊的颈骨连接处,血雾喷出,人头落地。百姓们轰然喝采,雷震也由衷鼓掌道:“好刀法,佩服佩服。”黑五面向雷震道:“帮主圆我复仇心愿,鄙人无觉得报,愿插手贵帮效力以报恩典。”雷震大喜过望,上前握住黑五的手,诚心道:“鄙人本有相邀之意,正不知如何开口,我马帮获得五哥比如久旱逢甘霖,雷某毫不孤负信赖。”黑五点头道:“帮主杀奸扬义,清算民风,将来必有作为。”雷震哈哈大笑,与黑五联袂走下断头台,童岚珊的断头尸身横于脚边,他连看都没看一眼。(未完待续。)
百姓们传来惊天价的鼓掌喝采声,能见到如此轻功已经不虚此行。朱雨时站在窗口向百姓们抱拳施礼,这才闪入屋中。
雷震道:“这位朋友高姓大名,有何话说。”黑衣人淡淡道:“鄙人黑五。”雷震神采一变道:“但是江湖人称‘追命黑手’的黑五爷?”那人道:“五爷不敢当,黑五便是。”朱雨时俄然记起来他是谁了,他们在燕京有过一面之缘,相互印象都还不错,没想到会在这里再遇见他。
林慧慧惊奇的看了朱雨时一眼,然后挺起胸膛道:“是我,前两天一向是我在陪他睡觉。”林灵素先是怔住,接着老脸羞红,猛的拍裂了椅子扶手,瞪眼朱雨时道:“她但是你帮主的夫人!就算老夫不杀你,雷震又且能放过你。”朱雨时浅笑道:“这就不消你操心了。”林灵素转眼瞪眼林慧慧道:“你才结婚几天就偷人,你让我老脸往那里搁?”林慧慧嘲笑道:“你是担忧雷震休了我影响你白叟家的出息吧。”林灵素怒道:“放屁!老夫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说罢举掌便打,林慧慧吓得躲到朱雨时身后,林灵素喝道:“滚蛋!”朱雨时道:“她已是我的女人,且能容你伤他。”林灵素沉声道:“看来你真想找死了。”
雷震笑道:“不知五哥台端光临,失敬失敬,不知有何见教。”黑五迈着四方步走出人群,仿佛闲庭信步,只要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才有这份沉稳。登上断头台后他拱手道:“鄙人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雷帮主成全。”雷震道:“五哥请说。”黑五指着熊不伤和童岚珊道:“两年前我的老娘就是被他们派出的兵士殛毙,我曾发誓要为娘报仇,手刃仇敌,还请帮主成全鄙人,让我砍下他们的头。”雷震松了口气,道:“这有何难,老马,把刀给五爷。”那刽子手便将重五十斤的厚背刀递给了黑五,黑五单手将刀拿起,道了声“多谢”,俄然风起刀落,熊不伤人头落地,脖颈口喷出一蓬血雾,无首尸翻身倒地。
黑五在燕京可谓最大的****头子,部下有上百逃亡之徒,专为各地赌场收债以赚取佣金,并且他本身也放贷,从不怕别人认账,也没人敢赖他五爷的账。他为人原则清楚,严格束缚部属,从不逼迫百姓,更不滥杀无辜,以是在百姓中的口碑也不错,加上他生性豪放,好交朋友,吵嘴两道都吃的很开,就连金人也很买他的账。
林灵素眉头一动,沉声道:“别人在那里?”朱雨时不置可否道:“等你身后就见到了。”林灵素身子摘了摘,眼睛气的发红,嘶声道:“你杀了他?”朱雨时心想他们师徒倒是真有豪情,看把林灵素气成如许,内心生出一种痛快感受,道:“他杀了我老婆后就已经是个死人,我就算追到天涯天涯也要杀他偿命。”林灵素重重吸了口气,眼中射出悲哀之色,喃喃道:“很好,很好。”蓦地哈哈邪笑道:“昨日老夫见太子殿下红光满面,穿戴睡袍从阁房走出,还问老夫讨了几粒壮阳丹药,你猜他要用在谁身上呢?”朱雨时心疼如绞,但他已不会把难过的豪情透暴露来,反唇相讥道:“本来道长另有这类神丹灵药,我倒也要讨上几颗,今晚或许就用得着。”林灵素哈哈淫笑道:“只怕你只要金枪,没有玉壶呢。”朱雨时嘲笑道:“谁说没有,你如何不问问前两天谁和我睡在一块儿?”林灵素好笑道:“是谁呢?”朱雨时看了林慧慧一眼,道:“你来讲吧。”林灵素顿时愣在当场,迷惑的看向了林慧慧。
雷震道:“要吵架归去再吵吧,好戏要开演了。”就在这时闻声鸣锣开道,一队马帮兵士押着五花大绑的童岚珊和熊不伤走进人群,百姓们群情鼎沸,纷繁向二人投掷臭鸡蛋和烂菜叶,两人被砸的狼狈不堪,低头不敢抬起,更有一名冲动的百姓向熊不伤掷了一块石头,正中脑门,鲜血长流。
林灵素身穿极新的蓝缎道袍,满头白发一根不落的高高梳起,插入紫金道冠当中,皮如干枯的脸上多了几分白叟的倦怠之色,气色已大不如前,只是那对深藏在松垂眼皮下的小眼仍然精光闪闪,右臂的断肢隐在长袖当中,成心偶然的向后缩着,不肯把引觉得耻的缺点示人,见到朱雨时后淡淡道:“好轻功,可轻功更好的江飞燕也还是死了。”朱雨时知他已清楚本身身份,雷震正和他合作无间,当然不会瞒他,看来他也是碍着雷震的面子才不便与本身脱手,这才出言挑衅,便嘲笑道:“不晓得长的高徒可返来复命了么?”
林慧慧难以置信道:“你为了那点好处明知他是龙阳还不让休妻,你可曾为你的亲生女儿想过?”林灵素净淡道:“为女当孝,爹一大把年纪,为爹做点捐躯又何妨,再说你不是也没委曲本身么,偷男人偷得如鱼得水,夫君又不管你,就算孀妇也不如你风骚安闲。”林慧慧流下了两行清泪,道:“没想到你如此无情,从而后我没你这个爹。”林灵素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本就不是我林家的人。”林慧慧道:“好,最好记得你说过的话。”
卓星海可算是朱雨时在马帮独一的朋友,他安抚朱雨时道:“弟妹的事我都传闻了,你要看的开一些,就像我的老婆当年跟别人跑了,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时候能冲淡一些。”朱雨时心中策画着是否对他把雷震和洛天初的打算和盘托出,现在凌虚渡已故,本身在山上伶仃无援,急需一个可靠的人帮本身,卓星海无疑是最好人选,可仍要体味一下他的实在设法。
没想到屋中除了林慧慧和卓冲外竟另有大仇敌林灵素,仇敌见面分外眼红,想起江飞燕,铁鹰的死都和他有莫大干系就恨不得立即扑上去冒死,但碍着雷震这一层干系临时又不能对他脱手,真是难堪之极,早知如此说甚么也不会上来,但既然来了就不能走,毫不能在仇敌面前逞强。
朱雨时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的断臂道:“找死的一定是我,不过我也不会和一个老残废计算。”林灵素暴怒道:“杀你何用双手,来来来,看老夫一只手废你。”卓冲赶快上前相劝,但二人旧怨积深,又且是三言两语能化解的,俄然雷震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道:“两位请稍安勿躁。”说着排闼而入。
童岚珊跪在断头台上,长发遮面道:“我不是女人,只是个荡妇,懦夫若能给我一个痛快,我会非常感激。”黑五点头道:“有种,就算荡妇也是个好娘们,就给你痛快吧。”说罢看也不看的将刀高高抛起,足有二十丈之高,百姓们惊呼后撤,恐怕刀落下伤着本身,雷震开端也暴露惊奇之色,但当看清刀的去势后就明白过来,暗自赞叹黑五的判定之准。
兵士将童岚珊和熊不伤的脑袋按在断头台上,一名头蒙红巾,满脸胡渣,腆着大肚,倒提鬼头大刀的刽子手现身台上,吃过一大碗酒后将最后一口喷在暗红色的厚背大刀上,朗声道:“俺是受命行事,尔等变成鬼后莫要缠俺。”
百姓见有人发挥轻功,正群情纷繁时,朱雨时俄然冲天而起,足有五丈高度,两脚踩风轻踏,如在空中飞舞般向堆栈方向飞去。百姓们“哇”!一声惊呼,哪见过如此轻功。朱雨时一口气尽时恰好落在一所豆腐坊的旗杆上,脚尖一点旗杆再次飞起,因为他没有踩着人直接畴昔,线路稍偏了一些,眼看就要撞到堆栈墙上时身子蓦地一横,脚踏墙壁走出五大步,跟那天脚踏山壁时的景象如出一辙,恰好来到林慧慧的窗前,翻身穿窗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