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游战金兵（下）两更

那三名猛安带着金兵正要进林，岳云扣住一支羽箭，搭上弓时便已满月，流星赶月般射了出去，然后他看也不看，如法炮制又射两支，三箭一气呵成。洛天初又惊又羡，他也偶有练箭，准头也算不差，却比岳云差远了。岳云一勒缰绳，道：“撤！”这时才听到三声惨呼，三名猛安竟相落马，箭矢皆插在背心之上，如果他们仍然身穿盔甲，就算中箭也可不死，岳云察看入微，没放过任何可趁之机。筹办进林的一千兵士见三位主将倒毙，没了主张，停在了林口，岳云目标达成，胜利迟延住了追兵。

本来金兵第二次南下时，完颜赛里跟从完颜兀术“搜山捡海抓赵构”未果，便在建康周边大肆打劫，筹办满载北归。当时岳飞还只是一名统制，部下不敷千人，却在广德进犯金兵，六战六捷。金军打击常州时，他又率部驰援，四战四胜。随后在牛头山设伏，大破完颜兀术，一举光复建康，金军被迫北撤。今后岳飞威名传遍大江南北。完颜赛里记得岳家军中有位少年将军，胯下白马，手舞红枪，勇不成挡，厥后得知那少年是岳飞之子岳云，年仅十六岁。现在两年畴昔，岳云变得更加英伟高大，可还是被他认了出来。

完颜赛里见三名猛安中箭落马，存亡不明，本来气急废弛，可当看到岳云奇妙的战术和箭法后，心中一凛，鉴定这少年必是军旅中人，并且久经疆场，经历丰富，当下大喝道：“变成一字长蛇阵。”金国马队听到号令后横着奔散开来，列成一排，如潮流般向二人驰去，不给他们饶圈子的空间，如果他们持续向反方向跑去，那就深切了金国要地，迟早要被擒拿。岳云长眉一轩，收弓入囊，挺起丈二红枪，道：“你我合力冲杀一处，务必在包抄前突破敌军”。洛天初回声喝采，也抽出了孤鸣剑。这时金兵已然靠近，岳云大喝一声道：“杀畴昔！”抢先提枪冲向敌军。

完颜赛里向踟躇在林外的几名谋克道：“尔等代替猛安之职，带兵进林缉捕贼子。”那些谋克只好领命而去，又都转头向岳云张望，恐怕他又放暗箭。洛天初看到金兵进林，道：“他们又进林了。”岳云道：“我们只能挡他们一时，我们的人已走出了一段，金兵发明马蹄足迹后会分去一半兵力，剩下的五百人不敷以对陆堂主他们构成威胁。”洛天初笑道：“好！我们就再多迟延半晌，为他们争夺时候。”岳云道：“嗯，筹办接兵了。”

这时一字长蛇阵的两侧马队俄然向中间收拢，中段马队放缓马速，构成了一个口袋状，交兵后两侧马队便会封住袋口，将二人围在中间，此时的袋口已缩的很小。岳云知这是阵法窜改中的一种，喝道：“毫不要停，一气杀出！”当下丈二红枪抖将开来，刺如流星乍现，甩似蛟龙摆尾，红缨飞洒，煞是都雅。洛天初发明丈二红枪的枪杆柔韧，招式以速率，窜改，精准见长，和杨再兴的杨家枪法中的刚猛浑厚是截然分歧的门路。立时有三名金兵中枪落马，‘袋底’被岳云刺破了一个洞，抢先冲了出来。完颜赛里看罢他的枪法，脑中电光火石闪过，想起他是谁来。

洛天初的‘剑屏’只挡住了一面，金兵的进犯却从四周八方而来，他的腿上和后背挨了两枪一刀。贰心念电转，窜改战术，用剑气削断了金兵刺来的枪头，没有枪头如同毒蛇失了七寸，打在身上也无妨。孤鸣剑削铁如泥，长枪碰上即断，一削便是一排，解了燃眉之急，可仍难以突围。金兵看出他的企图后也窜改战术，改向刺马，只要能杀了他的坐骑，任他武功再高也只能被擒。洛天初尽力护马，腹背受敌，情势凶多吉少，他不肯拖累岳云，喊道：“岳兄快走，不要管我。”可岳云就像没闻声，拍马舞枪杀了返来。

进林前朱雨时和令雪儿都来向洛天初告别，要他保重，朱雨时将保管的孤鸣剑还给了他，洛天初接过剑，催促他们从速进林。

他见岳云胜利突围，蓦地连发三箭，射的倒是洛天初。洛天初挥动孤鸣剑，刺翻数人，忽觉劲风袭来，知是暗箭，赶快用剑扒开，却阻缓了突围之势，破开的‘袋底’重被金兵堵上，‘袋口’也被封死，他被困在当中，进退不得。他从速将孤鸣剑舞出一道剑屏，护住满身。岳云勒住战马，叫道：“别急，我救你出来。”刚说完，又有暗箭偷袭，他忙用红枪打落。完颜赛里放下长弓，用汉语大声道：“岳云小辈！敢入我金国国境，还不束手就擒！”岳云反用金语喝道：“完颜赛里，你有本领来擒便是。”完颜赛里微微一怔，没想到岳云早认出了本身。

高庆裔一眼认出了洛天初，厉声道：“那小子就是血刀堡的，别让他跑了！”完颜赛里则打量着岳云，奇道：“这少年怎地有些眼熟。”高庆裔道：“他们两个如何跑返来了，莫非还要迎战？”完颜赛里道：“他们公然不是浅显贼寇，竟还晓得断后。”说着一招手，对三名猛安道：“你们不要管他们，带一千马队进林追敌。”三位猛安领命而去。岳云和洛天初在金兵一百丈外停下，察看他们调兵。金国马队都穿轻衣，难以辩白出他们的官职大小，但岳云却通过他们马头的位置，说话的神情，看出了筹办进林的猛安身份，低声道：“看到那三个带头的军汉了么，他们要进林追击，我们放箭射死他们，他们没穿盔甲，中箭必死。”洛天初初次疆场实战，还是以寡敌众，心中稍稍严峻，紧握弓柄的手掌沁出汗来，点了点头。岳云目光沉着沉着，低声道：“他们动了，筹办。”洛天初见金兵兵分两路，一起进林，一起直奔他们冲来，忙道：“他们也冲我们来了。”岳云道：“没干系，先射死那三个当官的。”洛天初稳了稳心神，道：“好！”

世人进林后立即换马，将空马用缰绳系住，以防跑散，东郭问刀将马儿牵向东边，在马臀上砍了一刀，马儿吃痛，一声长嘶带着众马向东飞奔，留下一串混乱的蹄印。

岳云和洛天初在平原上策马飞奔，他们的坐骑都是宝马良驹，远快于金兵的浅显战马。岳云道：“引他们绕圈子！”说话间再次弯弓搭箭，连珠射去，每出一箭便射翻一名金兵，金兵就仿佛成了他的活靶子，能够随便猎杀，虽也射箭反击，但是用的都是一石弓，飞出一段便落到地上，岳云连闪都不消闪。要知岳云用的是四石弓，又一向和金兵保持着六七十丈的精准间隔，以是只要他射金兵的份。洛天初也射了三箭，两中一空，他的黑漆长弓也是四石，他虽也能轻松拉动，但准头和速率却差了很多，常常岳云放出五箭，他才气射一箭。

此时金国马队冲到近前，岳云不慌不忙，把丈二红枪挂在得胜钩上，从革囊中取出硬弓，将箭壶斜跨腰间，沉声道：“跟我上。”夹马斜刺里迎了出去。洛天初最喜好的兵种便是马队，不管挪动力和杀伤力都是兵种之最，可惜血刀堡缺马，从无机遇演练，现在有机遇跟岳云一起大战金国马队，自是冲动不已。他见大黑马的革囊中也有一把黑漆硬弓，三壶羽箭，便仿照岳云手持硬弓，斜跨箭壶，赶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