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巧遇仇人（下）

朱雨时又不解道：“那他为甚么要装输，刚才几把已丧失了很多银子。”裴子夫笑道：“目标天然是引羊。”朱雨时一眼扫见唱戏的劈面的阿谁穿戴华贵，拇指上带着翡翠扳指的中年人，他的神采严厉当真，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赌桌，却一向没有下注。身边坐着两名千娇百媚的少女，不时在他耳边轻笑一句。朱雨时道：“羊就是他？”裴子夫道：“是的。他是山西的大老板，家财万贯。路过此地不免要吃上一杯，找两个女人陪陪的。传闻他向来不赌，平生从未踏进赌场一步。”朱雨时道：“但他还是来了，就坐在赌桌中间。”裴子夫笑道：“因为他身边的两名女人也是我的人。得宠的女人想来耍两把，像他这类要面子的人当然不会回绝。”

像老冯这类运营赌场半辈子的人对于赌徒自有一套体例，何况胖农户和唱戏的也都在场。不到半个时候王力虎就被四个彪形大汉押了出去。他眼睛上蒙着一条黑布，甚么都看不见，大喊道：“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怎能如此对我！”老冯嘲笑道：“你欠了那么多赌债，莫非还想让我们宴客用饭么？”说完便领着大汉们退了出去，顺手将门紧闭。王力虎道：“我但是留王府的人，我家王爷有的是钱，你们还怕我认账么？”

就在这时，“羊”俄然脱手了，第一次下注的就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胖胖的农户眼中闪过一丝滑头的光芒。唱戏的也松了口气，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朱雨时叹了口气，已知接下来会产生甚么，俄然兴趣全无，道：“我们走吧。”裴子夫奇道：“不玩两把了么？朱兄放心，你玩的台子绝对公允。”朱雨时点头道：“我只是不忍看到那‘羊’输钱罢了。”裴子夫笑道：“朱兄仁义，真让我这奸商汗颜。”

裴子夫领着他们来到了赌场后的密室，不一会儿老冯仓促赶来，他是这间赌场的掌柜，一进门鲁宁就问道：“那人甚么来路？”老冯道：“就是阿谁坐在十三号台，面朝西的年青人么？”裴子夫和朱雨时同时点头。老冯道：“那人叫王力虎，是本店的熟客。凡是半个月来一次，赌资在三十两摆布，身在留王府打杂，没甚么很硬的背景。”裴子夫问朱雨时道：“朱兄没认错人么？”朱雨时点头道：“化成灰我也认得他。”裴子夫奇道：“他这类碌碌小人怎配与你结仇。”朱雨时道：“那小子做了伤天害理之事，比来害了我的一个朋友，正愁找不到他，没想到竟在这里撞见。”裴子夫也不诘问细节，道：“清算他还用不着朱兄脱手。老冯，你晓得该如何做了。”老冯点头道：“是。”裴子夫道：“多久做好？”老冯道：“最多数个时候，我会把人带到这里。”裴子夫对他办事非常放心，道：“好，去吧。”

裴子夫道：“王府再有钱也是王爷的，跟你有甚么干系。”王力虎愣了愣，道：“说话的但是裴大老板？”裴子夫道：“是又如何。”王力虎道：“哎呀，久仰久仰，我说如何这么耳熟呢。戋戋一千两银子的小事怎就轰动您的台端了？”裴子夫嘲笑道：“戋戋一千两？你好大的口气。既然是个小数量，那就请你拿出来吧。”王力虎笑道：“鄙人身上没有银子，不过大老板能够派人跟我回王府去取。”裴子夫俄然道：“你每月领多少薪俸？”王力虎不明白他问这个做甚么，还是答复道：“六两三钱。”裴子夫道：“对于你这个打杂的已是很多了，但要凑够一千两也要十多年，你哪有银子还债？”王力虎已有些不耐烦了，却又不敢表示出来，赔笑道：“裴老板是开赌场的，管那里来的银子，凑够不就好了么？”裴子夫用心刁莫非：“你必须说清楚银子的来路，不然我不要。”王力虎忍着气解释道：“裴老板有所不知，当今金国四皇子完颜兀术和鲁国王正在王府做客，殿下非常赏识鄙人，必定愿为我出这三千两的。”

王力虎想了想道：“鄙人是不是做过甚么获咎了裴老板？”裴子夫道：“为何有此一问？”王力虎道：“裴老板是买卖人，讲究和蔼生财。若没获咎且会如此刁难于小人？”裴子夫道：“你倒不笨，确切有些启事。”王力虎忙道：“鄙人对裴老板恭敬的紧，不管甚么启事都必定是场曲解，还请裴老板照实奉告，如果真是小人的错，甘心叩首赔罪。”裴子夫大笑道：“我就是想玩你，这就是启事。”(未完待续。)

朱雨时道：“如果有人见好就收？嬴几局就走呢？”裴子夫浅笑道：“除非他此生永不再赌，不然就算赢钱走了，今后也会连本带利的送返来。”朱雨时叹道：“这个事理谁都晓得，但真能做到的却未几，看来不赌之人才是真正的赢家。”裴子夫浅笑道：“一点都没错，水银骰子那种下三滥的手腕我们是不消的，却另有体例帮他们输钱。”

筹办分开时，朱雨时的目光俄然扫到了一个背影，心中一动，立足定睛旁观，神采顿时一变，只见王力虎正懒洋洋的坐在远处的一张赌桌旁，落拓的推着牌九。朱雨时冷冷的盯着他，心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思考该如何措置他。裴子夫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道：“朱兄熟谙那人？”朱雨时点点头。裴子夫道：“仇敌？”朱雨时又点点头。裴子夫叮咛鲁宁道：“你去找老冯来见我。”鲁宁应是，自行去了。

身材肥胖的农户已输的很惨，正在擦着胖脸上的盗汗，谨慎翼翼的翻开骰蛊，“五五六，大！”“真神了！二十把连胜！”赌徒欢乐雀跃，又吸引了几小我前去围观，都在暗中群情那人或许能听出骰子的点数。裴子夫笑道：“若一小我手头顺，多数人都会跟他押注，这叫‘借风’。”朱雨时苦笑道：“我之前也常常借风的。”裴子夫笑道：“但谁都不晓得他实在是我的人。”朱雨时惊奇道：“你的人？”裴子夫点头道：“他之前是个唱戏的，任务就是在这里演戏，不但听不出骰子的点数，乃至连赌桌上的端方也是上个月才学的。”

他成心抬出完颜兀术来吓一吓裴子夫，谁知对方涓滴不为所动，说道：“你是留王府的人，为何不向王爷要钱，反向四皇子要钱？”王力虎支吾道：“因。。。因为皇子他赏识我。”裴子夫大笑道：“你算甚么鸟东西，四皇子怎会看中你这狗主子。”王力虎压着肝火，咬牙道：“裴老板为何不亲身问问四皇子？”裴子夫好整以暇道：“我不问，我让你本身说。不说明白休想走出这个门。”

朱雨时道：“但他仍然很谨慎，不肯等闲下注，以是才有了伶人和瘦子的这出戏。让他觉得赢钱很轻易，赌场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可骇。”裴子夫笑道：“恰是如许，越是向来不赌的人，一赌起来就更轻易失控。”

朱雨时问道：“甚么体例？”他们说话的处地点一个没人重视的角落，裴子夫抬高声音道：“你看到那张掷大小的台子了么？”朱雨时道：“看到了，那台子的人气很旺。”裴子夫道：“因为它简朴，胜率有五成高，全凭运气，看似没有甚么技能。”朱雨时承认道：“那也是我之前最喜好的一种赌法。”裴子夫道：“你留意看阿谁穿灰色衣服的人。”朱雨时早就重视到了阿谁中年人，他留着两撇小胡子，坐在赌桌边带着自傲的浅笑，白净的手里几次把玩着一个金条，赢来得钱和银子已堆得很高，身边围拢着一群赌客，都在跟风押注，因为他已连赢了十九把。

朱雨时不解道：“那他为何能连赢二十把？莫非满是运气？”裴子夫道：“当然不是，因为真正的妙手是阿谁输了二十把的农户。”朱雨时再次打量阿谁胖胖的农户，他长得就是一副不利相，仿佛天生是个冤大头。衣衿已被汗水渗入，上一把他输出去了三千两，如何看也不像赌术妙手。裴子夫持续解释道：“他和唱戏的事前已定好了押注挨次，只要唱戏的按着挨次押注就毫不会输。”朱雨时吃惊道：“莫非那农户想摇出几点就能摇出几点？”裴子夫点头道：“不然怎能称作妙手，他是我场子里的第一大庄。长得虽蠢，但谁若真的以为他蠢，那才是真蠢，他固然常输，但只要关头的最后一把赢了，那就是赢。”

裴子夫的赌场不但暗淡喧闹，在场内四角还摆放着四桶冰块，氛围中乃至还飘着菊兰的香气，像如许风凉的场子当然买卖昌隆。朱雨时一出去就暗感镇静，感受仿佛回到了临安，心想如果洛天初也在就好了。裴子夫浅笑道：“我向来不赌，但我喜好看别人赌，如许我会有一种赢家的感受。”朱雨时奇道：“裴兄为何向来不赌？”裴子夫道：“我是开赌场的，内里的猫腻当然比谁都清楚，以是不赌。”朱雨时低声道：“要有猫腻还会有人来赌么？”裴子夫笑道：“小打小闹天然无妨，就算前面输几十把，只要嬴一把大的就赚返来了。我们的农户都深悉赌徒心机，晓得甚么时候放水，甚么时候收官，最后诱的你倾家荡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