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只听啪啪数声，周青轩突觉一股阴柔内力传来，软剑却似灵蛇普通盘绕寒星剑将其紧紧缠住。黑衣人嘲笑一声发力后扯，周青轩猝不及防，寒星剑几乎自手中抽走，幸亏本身内力薄弱勉强将剑握在手中，但二人已成相持之势。周青轩自发内力在对方之上，蓦地发力回夺，对方却恰在此时力道尽失。周青轩不由一个退步，软剑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气追刺而来，来势之快匪夷所思。周青轩经历存亡数次，但都不现在夜之遇惊骇。只因那柄软剑如鬼似魅，总在不经意间袭你关键。周青轩心道死便死了，脑中顷刻映出王博达、白香凝、萧雅芙等人面相，恍然间便觉本身心愿未了，不成妄自送了性命，当下一声大喝，左手自腰中扯出红玉短剑直削黑衣人右臂。如果黑衣人舍了右臂不要，周青轩不死也要重伤，幸亏黑衣人舍不得右臂，当即右臂一划，剑尖离周青轩右胸不及二寸掠过。周青轩只感觉胸前火辣一疼，知那黑衣人剑气实在短长，心中暗呼幸运。

云焕明笑道：“周兄莫气。云某前几日行走江湖之时听人讲你如何故一敌众、如何魔剑夺命，心中真是技痒难耐，我辈当中能有你等妙手当真是江湖幸事，总想有那么一日能与周兄见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白日里让我见了周兄，怎能不向你请教请教？”

周青轩见云焕明大马金刀坐下，似是在自家普通，心中不由迷惑，正在坐立不得之际，俄然有人轻扯衣袖，低头一望，恰与白香凝明眸对视，只觉白香凝眼中说不出的温情，顿时心中温馨难当。白香凝松开手指温声道：“师兄请坐，你是客人，何必那么多的礼数。”云焕明冷眼旁观，心中虽愤怒之极，但始终未曾透露半点喜色。停了半响，见白香凝不再理他，云焕明干笑道：“周公子既来之、则安之，在山庄多盘桓几日无妨。云某另有他事，就此别过。”

白衣公子也不着恼，轻笑道：“mm何时返来的？让这两个丫头吱一声，好赖我也给你拂尘洗尘。”

静春、静秋二人闻言如同见到蛇鼠不约仓促站起退到一旁。

蓦地，一声嘲笑似有似无自黑幕中飘来，周青轩吃了一惊，反手一挥灭了灯烛，心道：“方才心境不宁，竟未发觉，好险!此人成心现身，不知何意？”身形却快如疾电，取了寒星剑屏

白衣公子脸露一丝不快，随即笑道：“这位仁兄想必便是魔剑夺命的周公子了，鄙人云焕明，久仰大名。”

周青轩见此人喜怒无常，方才还你死我活，现在却情真意切，已对此人殊无好感，听他讲完便道：“云兄如果无事，鄙人就此告别。如此深夜追着云兄满山庄飞跑老是有些不当。”

周青轩心道：“难不成是白庄主？”但随即一想定不是白庄主，如果见早便见了，何必比及此时此地。

黑衣人悄悄一抖，软剑竟铿然有声，变成直挺利剑。周青轩细心观瞧此人脸面，顿觉好似白日所见云焕明，方要出言相认，黑衣人黑影却不由分辩一剑用心刺来，动手极狠绝无半点余地。周青轩晓得软剑短长，不敢硬接，看清来路，举剑虚刺黑衣人左目。黑衣人知是虚招，剑不断顿，显是临战非常老辣，目睹就要将周青轩穿个透心洞穴。周青轩用心暴露马脚，以虚招摸索此人敌我，见其部下毫不容情，出剑无收敛之意，心下了然，寒冰剑顿时奇快非常，自下而上劈风撩向黑影胸腹。黑衣人只觉身前剑光大盛，一股寒气直扑而来，晓得周青轩已加力反击，只得运了十胜利力将软剑抖得笔挺，转眼压在寒星剑之上。

放步追了半晌，只见不远处一黑衣人如一抹轻烟往前疾行，这反倒激起周青轩少年心性，脸上一笑，脚下不辍，尽力追去。黑衣人轻功不弱，比起周青轩却还差了几分。盏茶之功，二人只剩五丈远近。黑衣人转头一瞥，身形不由一滞，似是有些不测。

周青轩方要起家相送却被白香凝悄悄按住，云焕明轻视一笑便走下山去。

云焕明挨石凳坐下摆摆手道：“周公子年青有为，是我辈中效仿的侠之表率，就不要再推让了。”

白香凝轻叹一口气道：“他是我爹义子。近年来我爹对他非常正视，庄内诸多事件由他全全措置，庄内和江湖的威望便愈来愈盛，底子不把我哥放在眼中。”

周青轩起家拱手道：“云兄客气，鄙人知名之辈，担不起那江湖诨号。”

周青轩默而不该，心想：“人家庄内之事不便置评，只是这白庄主却有些古怪。多年闭关不说，竟然连本身亲生都不信赖，反而重用一个外姓之人，当真奇特。”

周青轩本想推让，随即心想：“如果连个老妇都怕，我周青轩便不要再行走江湖了。”想罢冲云焕明道：“便是如此，那就有劳云兄带路。”

白香凝似是被云焕明扰了兴趣，神采微紧，而后席间也只是只言片语。周青轩自知没法开解，酒过几巡便找个来由自行拜别，白香凝也未加禁止。回到屋内，周青轩突觉头晕脚轻，本来那百花酿喝起来绵软甜美，却后劲实足。周青轩一笑，干脆和衣而卧，沉甜睡去。一觉不知，醒来竟是半夜半夜。顺手点起明烛，桌上饭菜齐备，只是早已冰冷。周青轩浅尝几筷，口中索然有趣，只觉心境烦乱，毫无困意。起家行了几步，推开东窗眺望夜幕却不见皎月在上，不由心中绝望，心想：“漫漫深夜，不知师父睡的可好？他虽藏匿深山，心中却仍然顾虑伊人，十夜倒有九晚睹月思人，有情之人不能长相厮守之苦不知要折磨到何时方休？师父和我爹都可算是命薄之人，一个孤苦伶仃，一个随风而去。却不知那无情的娘亲现在那边？抛夫弃子到近，在长夜孤寂之时可否有半点悔意？又或许早便去了阴曹，我便是错怪了她……”想到此处周青轩不由清泪长流，心中隐痛缓缓袭来，脑中浮出幼时板屋、青山、绿水，嫩草，一幕幕、一到处如犹在目前。周青轩闭眼冥想，却看到山洞中父亲冰冷的尸身和瞪着虎目泪痕犹在的本身，当时前程不知，却只是个无助的孩童，若不是师父扶养，早便随父亲去了。

云焕明摇点头，踱了几步，道：“周兄还是随我去一趟，家母严苛，如果彻夜带你不去，鄙人可要刻苦头了。”讲完身子不由抖了一下，似是惊骇之极。

周青轩定睛观瞧发言之人，只见一白衣公子长身而立，玉面含笑、风采非常不凡。

周青轩奇道：“鄙人并不熟谙令堂，她却要见我，云兄可知所为何事？”

白香凝冷冷道：“云大哥俗务繁忙，何来此等高雅。如果叨扰了您的平静，那就请您自便吧。”

周青轩笑道：“兄台深夜拜访，怎的也不进屋细谈，反倒溜之大吉，难不成你是梁上君子，知我不名一文，不屑动手？”脚下却未曾放松。黑衣人嘿嘿一笑，蓦地回身，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柄窄长利剑，直向周青轩扑来。

周青轩心道：“一个妇道人家，素不了解，即便是白日见我也有悖常理，何况是在半夜半夜。”却听云焕明又道：“家母对你江湖之事甚是敬慕，想请你亲身说上一说。白日里请你去怕有些不便，云某方才出此下策。”

周青轩虽心中愤恚，但见此人笑容笑语，也不再计算，收剑回鞘道：“鄙人绝非争强好胜之人，你我大可坐下谈武论道，何必深更半夜你来我往。伤了鄙人倒是不打紧，如果伤了云兄，岂不是孤负了贵庄的拯救之恩。”

黑衣人侧身跳出笑道：“本来周兄两柄宝剑在手，云某真是恋慕。”言语平平，温声温气，仿佛方才搏杀之举于己无关。

周青轩嘲笑道：“本来真的是云兄。你引我到此就只是为了与我开如此大的一个打趣罢了？”

黑衣人嘲笑道：“这便是凌虚飞电？”手中剑如银蛇乱舞晃颤不已。

云焕明道：“那里，我不但要带着周兄满山庄飞，还要带你去见一小我。”此时手中却已没了方才软剑。

周青轩一起之上凝心防备，并不着慌，寒冰剑龙吟出鞘，与那人对刺而去。黑衣人轻巧非常、身姿非常超脱，手中剑轻颤不已、扭捏不定，将周青轩满身罩在凌厉剑气之下。周青轩突感对方杀气甚重，剑法诡异，不由心中一惊，只觉是入江湖以来最劲敌手，不敢小觑。待剑到身前半尺便侧身舒臂疾刺对方手腕。中毒初愈，虽内力只复了七八成，但此剑还是风雷急电势不成挡。黑衣人剑不收势，招倒是虚招，手腕微转，挺身撤步，长剑横削似是一刹时的事。周青轩料定此招，待黑衣人剑势已老不成回转，剑身齐截道半弧直削剑身。如果平常宝剑与寒星剑尽力相碰，必将会缺口乃至从中削断。而黑衣人所用之剑却异于平常，周青轩已觉两剑订交，却未曾闻声半声脆响，只觉手中剑似是砍到绵软之物，力道如泥沉大海，不由心中一惊，只见一束白光劈面扫来，倒是对方长剑劲扫面门而来。周青轩后撤不及随即俯身疾点黑衣人脚踝，但后心已让于黑衣人。黑衣人飞起一剑轻叱道：“着！”看似一剑刺中，周青轩却如飞鸟戏水，自剑下堪堪而过，顺手一剑回刺竟也指向黑衣人后心。黑衣人一声低呼，拼劲尽力翻身遁藏，手中剑反手奋力挥去。啵的一声轻响，两剑一触即分，黑衣人借势翻飞，落地向前扑了几步方才定住身形。周青轩挺剑而立，气定神闲，固然方才凶恶之极，还是险招出其不料挽回局势。

云焕明又道：“周兄不必多心，此人便是家母。”

“好俊的技艺！”余音未落，周青轩却知此人已然腾身自西窗奔西而去，周青轩为防有诈，持剑自东窗飞出，一招指导江山，剑影摆布飞动，窗外竟无人埋伏。不暇多想，周青轩跃房而上向西追去。

周青轩此时方才晓得，本来此人所用是柄软剑。软剑虽同为剑器，但因其绵软难以节制，招式繁复不易精通，以是江湖之上所用之人甚少，不过凡是用此兵器之人必是剑中妙手。

白香凝并不睬会，为周青轩斟上一杯酒，随口道：“小妹如何担负得起？”

云焕明哈哈一笑，道：“那就恕鄙人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