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何谓同心
“桃叶连根,发亦如是。”
“夫人,您现在是侯府主母,每日一早,小人和向姑姑会定时向您汇报府里的一些事件。”说着,陈柏上前来,非常恭敬地地上了一大串铜钥匙以及一个装有帐本的樟木匣子:“别的,账房一向是小人在掌管,明天开端,就把钥匙交给您吧。”
感遭到了玉簪的踟躇,瑾言却语气带着几分豁达:“新婚女子第二天都会梳一个同心髻,以表示与夫君同心同德,合欢安顺,你就梳同心髻吧。”
玉簪忍住心头的酸楚,既然主子都能豁达地向前看,本身身为奴婢,又怎能再这副模样呢!
“明天是我嫁过来的第二天,按理,应当拜见府中长辈。但侯爷的父母接踵过世好几年了,只一个姐姐又是大邑朝的皇后,不成能入宫去面见,那就只见一下府中的人吧。你去告诉向姑姑,就说巳时中刻的时候,让大师都到前厅,身为主母,也合该与下人们见见面的。”
用过早餐,瑾言便来到了前院的厅堂。
端坐在首位之上,向姑姑和陈管家摆列摆布,以此往外,天井内,立着侯府大大小小三十多个奴婢。
因而展颜暴露一抹甜笑,玉簪点点头,手脚立即变得利索起来,将莫瑾言一头长发扎到了脑顶,再分红数股往前后梳,最后将发脚掩蔽起来,黑发便如同百合盛开的花瓣,衬得莫瑾言一张素颜愈发的雍容娟秀起来。
见玉簪梳好发髻,瑾言顺手从妆匣子里挑出一套碧玉雕宝蝉花腔的头面金饰,本身一样样的别入发中,这才站起家来,穿上了一袭大红底绣双色梅斑纹样滚黛青色边儿的对襟小袄,并一条柔绿色的褶裙,薄施粉黛,然后对镜整了整妆容:“紫菀她们三个,你先调教着吧,临时不消安排甚么,每日就做做女红功课便好。”
瑾言摇点头,对陈柏表示不消,再看了看向姑姑:“府里的丫环中,哪两个机警本分的,姑姑你给送来正房吧,我那儿倒是需求人手。毕竟紫菀她们三个年纪小了些,玉簪又是贴身的,忙不开。”
“你说的对,等会儿我就让向姑姑安排。”
向姑姑立即点了两个丫环的名字,那两人也极其灵巧,顺着就垂首来到了厅堂的中间,双双给莫瑾言跪下。
“那就梳个百合髻吧。”瑾言见玉簪仍旧游移不动,便道:“总归已经嫁做人妇,比不得之前做女人了,需得将长发挽起来。百合百合,百年好合,百合髻也是个好兆头的。”
“侯爷喜静,我就更没事理往府里选人了。”
“奴婢凤仪宫陈娟,见过夫人。”
这嬷嬷约莫二十七八岁,梳着宫里奴婢同一的圆髻,穿着亦是浅蓝底绣桃斑纹样的常服,只是头上一套梅花金簪,闪现出与浅显宫女的分歧之处来。
莫瑾言有些不测,但想想也是公道的,毕竟皇后只要南华倾这个亲弟弟,对本身表示一下也是应当的。
“快请吧。”
丫环婆子由向姑姑一一领了来存候,仆人男仆则由陈柏引了来拜见,三十多小我,莫瑾言花了两盏茶的时候就看完了,随口问道:“景宁侯府里,就这么些个下人吗?是不是太少了点。”
“但是夫人,侯爷他......”
下人们也齐齐施礼,整齐齐截,显出侯府的端方非同普通。
莫瑾言没甚么好挑的,毕竟女仆就十来个,此中大半是二十岁以上的厨娘和粗使杂役的婆子,剩下五六个里头,又有一半是妇人,专司府中的女红一类,也就翠翘和舒眉合适一些。
......
趁着莫瑾言打量的间隙,向姑姑也忙不迭地先容道:“翠翘和舒眉都是十六岁,两人四年进步的府,一个在花圃里服侍暖房的花草,一个在厨房专司糕点一类的吃食,都是身家明净的贫民女儿,勤奋本分,夫人可放心用。”
“就算要用,她们三个也使不上劲儿的。都那样小的年纪,连自个儿都服侍不好,如何服侍主子您呢。”玉簪透过镜面看向莫瑾言,屈膝福了福,表示本身晓得了,又开口道:“夫人,您如果感觉人手不敷,要不让向姑姑找两个得力的丫头到正房来?”
坐到桌前,瑾言看着热气腾腾的一锅猪肝粥,并三样小菜,倒也感觉饿了,伸手就筹办自顾舀一碗热粥先润润口。
玉簪固然晓得景宁侯是因为沉痾才让本身的主子独守空房,但她如何也没法一如镜中的莫瑾言那样,心境安静地仿佛统统都不是题目。
“有你就行了。”
陈柏忙上前答道:“夫人,老侯爷和老夫人过世以后,侯爷就斥逐了一部分贴身服侍的老仆,给了他们安家费,让他们归去置田置地,也算告老回籍吧。再者,侯府虽大,主子却只得侯爷和夫人您两个,加上来做客的南小爷和沈太医,人手虽紧,却也算周转得畴昔。别的,侯爷喜好平静,身边除了拂云和浣古两个贴身侍从,都不准人近身照顾,下人多了反而不好。再加上洒扫的,厨房的,门房的,花圃的,隆隆十足也就三四十小我。不过如果夫人感觉少了,小人明日就让人牙子送一批身家明净的小厮和丫头过来,让夫人挑吧。”
“主子您心疼她们,就让她们先适应适应侯府的环境,再渐渐调教就是了。”玉簪谙练地布菜,嘴上也没闲着:“只不过啊,奴婢一小我服侍您天然没题目,可这偌大的侯府毕竟不是莫家,奴婢和主子您都不熟谙。不如趁着选丫头的机遇,也能够看看府里的环境。您嫁过来就是主母了,很快也要开端管家,收两个府里的人在身边,也好有个眼线报。”
之前就对这两个丫环有些印象,莫瑾言此时再细看,阿谁叫翠翘的身量稍高,生的眉清目秀,应当是个机警可用的。另一个叫舒眉的,则内敛很多,长相也浑厚暖和,看起来让人放心。
到底,南婉容知不晓得她弟弟是个甚么环境?
“嗯,好的,本日过了就来正房吧。”
莫瑾言没有回绝,直接让玉簪代收了,然后站起家来:“好了,迟误大师伙儿做闲事,这就散了吧。你们只需服膺,对景宁侯府要忠心不二便能够,多做事,少说话,我虽是主母,却也只是刚嫁人的小女人,有甚么不懂的,也要请各位帮衬着。”
坐回上首主位,不一会儿,先前通报的阿谁小厮就领着一个身穿宫娥服饰的嬷嬷进了前厅。
陈娟非常恭敬地朝着莫瑾言行了一礼,然后将手中的一方锦盒奉上:“皇后娘娘赐给夫人一套东珠头面金饰为新婚贺礼。并让奴婢转告夫人,她因为内宫事件繁忙,以是临时不能抽暇召见您,还请您务必以奉养侯爷为要务,谨遵妇德,早日为南家后继香火。”
看来,统统的结症,都还是在南华倾的“病”上。越早弄清楚这一点,本身才气越早掌控本身的运气。
“恭送夫人。”
清楚是她亲身下了旨,不让府中下人群情南华倾的病,瑾言觉得,南婉容是晓得南华倾病情的。可现在,当着统统下人的面,她又让陈娟传话,要本身早日为南家后继香火,这一前一后,底子就是冲突的!
梳着莫瑾言如瀑般垂至腰际的长发,玉簪迟迟没有脱手为其绾发,只因为她不晓得该如何办。
对于玉簪的聪明殷勤,莫瑾言没有反对,想想找两个丫头到正房来服侍,也能侧面晓得侯府之前的环境是如何的。毕竟南华倾是阿谁模样,侯府里的用度也好,下人的安排也好,多数都没如何亲身插手办理,只一个老管家陈柏前后顾问,必定会有些乱。
“夫人!”
“玉簪,你收下吧。”
“主子您别动。”玉簪还在清算打扮桌上的一些琐细器具,看到莫瑾言竟本身脱手盛饭,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
宿世里一小我本身照顾本身十多年,瑾言倒是风俗了做这些平常琐事儿,却健忘现现在她但是方才出嫁的侯府夫人,如何能本身脱手呢,便冒充伸手拿了一盏茶抿了小口:“猪肝粥你给我盛一碗就行了,其他的端去给紫菀她们三个吧。小女人家,来了陌生的地儿,怪不幸的。”
“夫人,您感觉翠翘和舒眉如何?”
这个时候,倒是外头卖力留守值门的小厮仓促而入,打断了大师:“夫人,宫里头来人了,说是皇后娘娘有赏,正等在前头呢。”
亲身从上位走下来接了锦盒,莫瑾言只觉到手中沉甸甸的,再一想刚才陈娟最后的那句话,心也跟着沉了起来。
说完,瑾言略微点头,目光向下方三十多个下人一一扫过,这才筹办分开前厅。
“多谢娘娘,臣女会服膺娘娘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