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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之临阵磨枪》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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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同林鸟

展长生一时有些发怔,这修真者中不忌男女,就连妖物中也流行男风不成?

展长生毕竟不忍,忙将那老者搀扶住,“老丈且住,我――”他不敢冒然承诺,只得道,“切莫自暴自弃,我替你问问再做筹算。”

二人一枪徐行行在路上,展长生便将先前的争论放下,只皱眉想如何寻个机遇,进塔中助展龙炼化金钗,又如何安设这老者。

展长生心头焦心,不由抓住他衣衿急道:“怎会……那却如何是好……”

银足金羽雕固然修为不在,却还是六识灵敏,故而一听便知。展长生便牵了马,二人往路旁的密林中吃紧躲去。

那老者九百年历经驰驱痛苦,落在这无血无泪的魔枪眼中尚不比两日工夫来得首要。展长生暗恨咬牙,紧紧攥停止指,低声道:“不过举手之劳,为何不帮他?”

展长生不由哑然,过了半晌方才有些恼羞成怒道:“闲话休提,那金钗中果然藏了只雌雕的元神不成?”

展长生只气得嘴唇颤抖,手足冰冷,他只道这魔枪虽不通人道,却生来刻薄,才会到处助他。却不料展龙赋性如此冷酷无情。展长生体质殊异,能助他上引神泉,故而他对展长生各式照顾,到处上心。如有朝一日于他无用了,莫非也要遭他嫌弃?

那老者嘴唇颤抖,神采冲动,又要朝他跪下,展长生仓猝禁止,好言安慰几句,二人便离了冷巷,朝长宁州城内行去。独留了展龙在原地。

展龙冷酷以对:“费事。”

展长生忧心忡忡问道:“只是?”

展龙却轻咦一声,饶有兴味道:“竟是一头金足银羽雕,只可惜行姑息木,妖力散尽,食之有趣。”

那老者又是一颤,竟似再也说不出话来,只一味叩首,额头在青石板上砸得咚咚出声,不一时便已见血。

展长生假装的行商独来独往,现在去驿站马厩取了存放的马匹,那老者死活不肯自行骑上,二人只得徒步而行,只在马背上安排一些行李。

老者泣声哀婉,深深抽口气,方才续道:“这九百年来,老朽为寻嫡妻,踏遍化外之域,又一起追到永昌,千难万险,方才寻到嫡妻下落――原身已毁,唯有元神被囚在仙师买下的那只孔雀金钗中。还望仙师慈悲,怜我两只妖物修行不易,将老朽嫡妻元神放回。”

二人才在灌木中藏好身形,便见驿道上奔来五条人影。

只是这头老雕为寻嫡妻,九百年来三番四次被魔族追杀,被羽士追杀,境地回落,妖力几近干枯,寿元将近。仅凭执念守住最后一口气,只为能挽救嫡妻,不受永久奴役之苦。

银足金羽雕,妖禽之王,天生傲岸,展翅一冲三万里,引颈声震八万禽,能与其敌者,唯有仙家大鹏,神国凤凰罢了,多么霸道无匹。

展长生现在耳聪目明,早已看得清楚,那跟踪之人竟是个耄耋老者。穿一身粗陋的褐色直裰,须发如雪,描述干枯,行路时颤颤巍巍,唯有神采焦炙,不似作假。

展长生心道公然如此,竟连面色也不见窜改,淡然道:“摆布不过是各取所需,随你就是。”一言既出,展长生回身便离展开龙身边,将那老者搀扶起来,低声安慰道:“老丈放心,展龙定会将你嫡妻元神救出来。”

落拓至此,那里还剩妖禽王者半点傲气,唯有低低俯下身材,老泪浑浊,低声哭泣,“老朽只剩一具残躯,光阴无多,有生之年愿为奴婢,以报恩公……”

这一声诘责桀骜已极,那老者突然一颤,两手如枯枝落在石板路上,缓缓低低头颅。

展龙站了半晌,却不明白展长生缘何俄然变了脸。他清楚已经承诺了双修,展龙却觉不出半分欢乐,反倒有一股知名肝火郁结胸臆,暗闷沉厚,不知如何能消。

展长生当初拜师拜得简朴草率,拜完后更是半点工夫未曾学到,若非展龙提示,他几乎健忘此事。

展龙眉心微蹙,却道:“那金钗只能囚元神,你若失了肉身,如何引神泉消我血孽,届时莫说救你,我也活不成了。”

展龙却奇道:“那老雕寿数不敷两千,叫我一声前辈都是汲引,为何反要我敬他?”

展龙还是冷酷道:“为何要帮?他寿元将近,连妖丹也崩溃,食之无用,留下也是等死。”

正沉吟间,却忽听远处有马蹄声奔驰靠近。

展长生见那老者面如死灰,眉头微蹙,起家到展龙身边,低声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你不敬那老丈便罢了,为何如此刻薄?”

那老者忽道:“有五骑人马,为首者恰是拍卖时,同你竞拍金钗之人。”

那白玉塔同展长生心神相通,展龙返回楼中时,他便有所发觉。如此先前一向悬空的心头方才落下。

展龙任他投怀送抱,方才不紧不慢续道:“只要一头雄雕的元神。”

他只嘲笑道:“展龙,你究竟帮是不帮?”

白发如霜雪普通散落在肩头,平增几分萧瑟。

展龙似是晓得贰情意,沉声道:“这老雕命不久矣,不如囚入塔中,免得泄漏奥妙。”

展长生亦知他所言非虚,却许是因为生了背叛心机,听他言辞便觉刺耳,怒道:“动辄要杀要囚,总这般大口气,如果有通天的本领,何必困在我一介凡人身边。”

那老者跟丢了人,心中一急,疾步上前,四周张望。不料那中年行商却已自他身后巷道里缓徐行出,“这位老丈,寻我有何指教?”

展长生一时激愤,便嘲笑道:“若换成我被囚在金钗中,你救是不救?”

悄无声气间,展龙已现身在二人面前,昂然负手道:“你这老雕,不在化外之域等着寿终,混入凡人之地,意欲何为?”

展龙嘴唇薄如刀锋,闻言微微一勾,笑得挖苦刻毒,“本来温养我主刃的元神是你嫡妻,现在要放亦无不成,只是本座,凭甚么要帮你?”

展长生初时觉得,跟踪者定然同隔壁与他争拍金钗之人有关,沉下脸冷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莫非还想夺宝不成?”

那老者悚然一惊,仓猝跪在展龙身前,哑声道:“仙师慈悲,我本是大莽昆山中一头银足金羽雕,同我嫡妻深居山中,一心修炼问道,从不问世事。九百年前,我在七阶顶峰停滞,便外出寻觅一件宝贝以助冲破。不料几番波折,宝贝未曾寻到,我那留在山中的嫡妻却被魔军缉捕了去。”

那马匹过分惹人谛视,展长生只得硬着头皮,抬手贴上马背,心念动时,将它送入白玉塔中。那老者毕竟是妖修出身,见状并不讶异。

展长生不由气结,展龙却仍在不满,“本来闭关七日便可,若要多此一举,就需得九日才气炼化,费事得紧。”

展龙却冷嗤道:“你连妖丹也崩溃,除了能化人身,比凡人尚且不如,我要你这废料老鸟有何用?”

他只得抬手在拦路的大青石上一劈,那巨石悄无声气,密布了裂纹,不过半息工夫,便四分五裂,散落地上。

展龙却又在此时冷嗤道:“你这点妖力,修不到来世,此生便要身故道消。”

展龙道:“并无雌雕。”

那老者乍见人现身,惊得后退两步,复又吃紧上前,握紧拳头道:“尊驾身上有仙灵之气,但是修仙之人?”

展龙沉吟半晌,“若要帮,却需你多助我双修几次。”

他同展龙本是萍水相逢,相处光阴亦短,若非阴差阳错,本不该有干系。展长生清楚清楚,只是不知为何,凡是想到被展龙礼遇的场景,便分外难忍,几近生恨。

他便成心放缓法度,闲庭信步,自长宁坊市行至一处冷巷,又俄然加快脚步,转眼便失了踪迹。

展龙见他不语,又续道:“我要自金钗中炼化主刃碎片,要取那雄雕元神虽无不成,只是……”

那玄衫的男人却已落空了踪迹。

那老者便满怀等候,大力抓住展永内行臂,哑声道:“仙师慈悲,老朽此生纵使不能酬谢,来世定结草衔环,做牛做马……”

展龙却仍旧冷酷平和,不因他冷言冷语有半点不虞,“虎落平原,龙游浅水,命数有起有伏。更何况我在你身边待得舒畅安闲,师兄弟一场,当要惜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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