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页

点击功能呼出

下一页

A-
默认
A+
护眼
默认
日间
夜间
上下滑动
左右翻页
上下翻页
《修真之临阵磨枪》 1/1
上一章 设置 下一章

第八十一章 神仙好

凛冽如雪山,肃杀如冰川,锋芒毕露,灰尘不染,玄色衫与浓黑发色融会如夜,墨玉般双瞳正朝他笔挺看过来。

现在却个个顾忌那黑龙严肃,不敢上前。

一时候殿中沉寂无声,过了好久,东岳大帝方才感喟道:“仙翁,你多虑了。”

展龙却抬手重抚他肩头黑发,只道:“你有神泉护体,吃人也无用,不必赶上。”

他说得轻巧,仿佛不过举手之劳,展长生一噎,不由叹道:“我始终赶不上师兄。”

为首者乃是其中年修士,身后背着一柄巨剑,此时踩在飞剑上,于风雨飘摇中巍然不动,只取出一枚白晃晃的令牌来,扬声道:“我乃五族盟巡查使端木正宗,持白银令,奉总盟密令行事,望这位道友莫要迟误五族盟的大事。”

守泉的侍从又受了惊吓,一起跌跌撞撞,跑进神王殿中,却被仙官挡在觐见厅外。仙官只道:“神王又睡了。”

他正不知如何同展龙解释清楚,天涯一阵清越鸣响,暴风高文,倒是毛毛急冲而来,鸣叫声既焦心,又委曲,却只是遥遥在半空回旋,不敢靠近。

那俊美魔物却不管贰心机如何百转千回,只抬手握住他手腕,搭脉验视一番,嘉许道:“三转已成,金丹已生,现在双修能撑上旬日,公然孺子可教。”

黑龙吞了众修,慢条斯理盘回山头,数百丈身躯将那孤峰盘住,下颌搁在峰顶,俄然又抬起巨大头颅,隆隆打个饱嗝,将十余枚或白或黑的令牌吐了出来,堆在山脚下。它尤记得展长生对这些令牌分外有兴趣,故而汇集一处,留待他出关之用。

北极真君亦是含笑道:“十部里头倒有几个闲职,我且瞧瞧哪个合适,不叫他在神王面前露面便是。”

展长生面色一沉,不等他开口,展龙已道:“那些鹌鹑只怕又哭叫着等你去救,走罢。”

他现在结丹入道,已窥仙门,却仍然比不过展龙气力,未免有些怅怅。

展长生不觉抚额,低声道:“我不吃人……”

展长生自那泉眼地点的岩洞里缓徐行出,形貌殊无异象,倒是气机绵长,灵压浑厚,远非凝脉时可比。

仙官天然也一筹莫展,低声感喟,却也只得前去叨教十部的神明。

那黑龙抬头看向天涯风雨暗淡,大雨如注,一双金瞳在暗夜里有若明灯,风雨冲刷着坚逾金石的龙鳞,将乌黑鳞甲冲刷得闪闪发亮。这充满六合的疾风骤雨,想来便是展长生的大道正体。

旬日以后,急雨方歇,云破天开,一道曙光透过乌黑云层,金柱普通晖映在峰顶。

凡人修道,结丹即为半步踏入仙途,逆天故而天怒,方命是以命怨,天然引得六合生异,神鬼怒号。

那黑龙却一言不发,只猛一甩尾,爬升下来,伸开巨口,龙头暴涨数十倍,便将那群修士一口囫囵吞下。

东岳、北极皆不便接口,只任她肝火宣泄。数千年前,西王母倾慕于那屠龙神仙之事,众所周知。不料屠龙倒是个不解风情的武痴,涓滴未曾将旁人爱意放在眼里,难怪西王母由爱生恨,亲手将他送入无间天国。

北极真君感喟道:“回禄将军下凡好久,竟没有半点停顿,幸而神王入眠,不然只怕难逃办事不力的惩罚。”

别离不过旬日,却仿佛隔断了平生一世。

西王母发觉了非常,转动一双美目,温婉柔声道:“仙翁觉得如何?”

西王母手中把玩一朵纯白的玉雕雪莲,垂目道:“我倒有一计。”

那金羽雕方才一头扎下来,化作幼鸟体型,落在展永内行臂上,顾不得厮磨撒娇,便吐出半枚灵符。

如果内视于丹田,则见灵气凝集如海,滚滚无边的湛蓝海水中心,一颗青金灵丹悄悄悬浮,为他源源不断供应灵力。

展长生自岑岭上一跃而下,半空阴云覆盖,黑龙来临,靠近空中时立即化作人形。

这场风雨持续整整旬日,那黑龙缠绕孤峰上,仿佛蟠龙抱柱,除却将来犯的修士一口吞噬外,时候寸步不离。

不幸一群五族盟精英,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做了那黑龙的点心。

西王母哀声道:“那屠龙神仙以武入道,肉身成圣,天下间独一无二,假以光阴,必是神王座下第一悍将,他恰好却执迷不悟、自毁出息!”说到最后,竟有几分咬牙切齿。

北极真君口中道:“西王母慈悲心肠,却不必华侈在神国之敌身上。”心头倒是冷冷一哂,神国酷刑花腔百出,诸如天风化骨,灵禽啄肉,大半皆出自这蛇蝎美人手笔,现在却来惺惺作态,骗得了谁来?

九天玄女收了石符,低垂螓首,领命而去。

东岳大帝欣然捋须,点头道:“此计妙极,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总不会再出岔子。”

一人一枪腾空而起,眨眼便飞逝不见踪迹,扔下那金羽雕在原地。毛毛肝火冲冲鸣叫几声,也只得扑扇一双巨翼,仓促追在身后,往求学谷赶去。

西王母便婀娜起家,将手中的玉雕雪莲悄悄一抛。那雪莲悠悠飘飘落地,便化作了一个绝色女子,端倪如画,白衣如雪,云鬓上钗钿精美,纤腰不堪一握,如弱柳扶风,盈盈下拜,口中道:“九天玄女拜见神君。”

那传讯灵符光芒暗淡,只断断续续传来只言片语:“……求学谷……围攻……垂危……”随后便寂然无声,分裂成了碎屑。

展长生轻叹,只得伸脱手道:“无妨事,过来。”

千里国土,云散雨收,绿意碧绿,兽吼虫鸣,鸟语花香,万物答复,竟从未如此畅旺过。

西王母雍容娴雅,端庄坐在广大圈椅中,柔声道:“既然杀不得,何如将他招安封神?许他长生不老,许他权势滔天,许他繁华繁华,许他如花美眷,凡人打着求真问道的灯号,骨子里头所寻的,却莫过如此。”

现在神泉又出变故,天然引得众神笑容不展。

众神皆道:“愿闻其详。”

南极仙翁只重新敛目,又显出了老态龙钟的气象,低声道:“……是老朽多虑了。”

东岳大帝、南极仙翁、西王母与北极真君统御十部,现在神王沉眠,便协同管理神国。那神泉乃万灵万命之源,更是神明续命的灵药——诸神寿数冗长,却仍有绝顶,唯有按期饮用神泉,才气延命益寿。故而大家正视,毫不敢有半点忽视。

展龙又将数十枚青铜令、玄铁令同白银令取出来,交给展长生。

展长生满腔相思顿时褪得干清干净,神采青白红蓝,变幻了半晌,方才涩声道:“谢师兄嘉奖……”

他忽地伸开双目,顿时神光湛然,令得同袍俱是一惊。

这三君议得热火朝天,唯有南极仙翁垂目不语。

那十余人个个灵压汹汹,修为最低者凝脉高阶,最高者却已步入金丹中期,俱是十洲三国中,数得上名的强者。

北极真君同西王母相互对视一眼,恍然一笑,同东岳大帝施礼道:“帝君思虑精密,算无遗策。”

众神倨傲,自不将他几句昏话放在心上,又议定了几件事件,方才散去。

修士金丹灵气则与其抗争,感到六合时,显出大道正体来。

当是时,六合间风云乱卷,骤雨盆泼,如同银河倾斜普通,引得周遭千里内海河吼怒,地泉上涌,百姓百姓骇得胆战心惊,只当六合异变,要突发水患。

这周遭千里内只要五处城郭,长宁、琼英俱在此中,太守以下官兵个个如临大敌,镇守河边,堆了无数沙袋,用以加固、降低河堤。

众神处理了此事,俱是一阵轻松,各自散去前,北极真君却望向天囚受刑之处,略略皱眉道:“有很多年未曾闻声那人呼啸了。”

黑龙自沉眠中醒来,俄然一声震惊千山的龙吟,随即一飞冲天。

东岳大帝、北极真君皆是两个青年墨客模样,此时望向那老者盘跚而去的背影,不由发笑,众口一词道:“这老东西,活得太久,心机全胡涂了。”

神王殿,命之园,神泉细流逐步减弱,断线,终至干枯。

展龙道:“这些人前来杀你,被我吃了。”

西王母道:“玄女,吾赐你一件重担。”

他不过一时猎奇收了令牌,实则不知有甚么旁的用处,现在却也只得尽数收下,不由诘问一句:“师兄从那边得来这些令牌?”

南极仙翁还是闭目,长长的白眉自眉骨两端垂下,低声道:“诸位就未曾想过,为何神泉非要护着那凡人,为何这凡人平白无端就得了神泉喜爱,为何斩龙枪恰好落在他的手中?是为偶合?是为宿命?抑或是……何人布下的惊天大局?”

西王母云袖掩嘴笑道:“我神国酷刑何其霸道,那人生受了数千年,现在只怕连神魂也消磨了洁净……倒可惜了那样一个豪杰人物。”说到此处,竟不觉美目泛光,抬起衣袖悄悄拭泪,端倪间慈悲柔婉,宝相寂静。

东岳大帝又道:“那凡人如果不肯,就悄悄弄上神国,叫他也睡个千年万年。”

唯有南极仙翁颤巍巍站起家来,手握蟠龙木杖,仿佛真正的白叟普通佝偻腰身,行动迟滞,缓缓离了大殿,一面低吟浅唱道:“你道神仙如何好,爱恨嗔痴,功名利禄,八风来袭逃不了;你道神仙如何好,大限将至,有力回天,树倒猢狲全散了……”

那孤峰本来尽是岩石,现在却被一层茸茸绿毯覆盖,一眼清泉自峰顶岩洞里汩汩倾泻而下,在山下渐渐会聚成潭,引来四周禽鸟,争相饮水沐浴,一派欣欣茂发的气象。

五族盟中令牌合称治世六令,青铜令最低,玄铁令略高一等,白银令更高一等,已是盟内里层干部统统。再往其上,则为紫晶令、赤木令,黄金令乃总盟主令,天下间仅此一枚,就连众长老亦不知其所踪,唯有唐家堡中那团永不燃烧的烈火,能同黄金令连接而上,故而香贤当初才气自火中取了黄金令的虚影,对全盟命令。

展长生心头狂跳,又暗道忸捏,他现在堂堂金丹修士,见到展龙时,却仍旧如青涩少年普通,镇静得不知手脚如何摆放,只得走向前去,低声唤道:“师兄……”

神泉干枯时,展长生丹成。

她将下界招安之事同那女仔细细分辩清楚,东岳大帝待她说完,便取出一枚青色石符。那石符不过两指大小,表面平平无奇,无声漂泊到九天玄女玉白纤长的手掌中,那神明方道:“如若那人拒招,便将此符打进他紫府,包他今后大梦不醒,长睡千年。”

但是那绕城河水,不管波澜如何澎湃,却总在堪堪没过堤岸时,便被一只无形之手拽回河床,任它如何翻滚吼怒,却也被紧紧监禁在河岸以内。

那侍从急得团团转如热锅上的蚂蚁,搓动手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东岳大帝皱眉道:“只可惜神泉护住那凡人不放,不然杀他如碾蝼蚁。”

风雨残虐间,荒滩深处孤山顶上,一条黑龙在云海中若隐若现,金睛铜鬛,巨口钢牙,五趾箕张如铁铸,攀在黑压压云层上,傲视着云头下方十余人。

上一章 设置 下一章
温馨提示:
是否自动播放到下一章节?
立即播放当前章节?
确定
确定
取消
pre
play
next
close
返回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