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一十章：秦桧游魂归地府，胡迪幽梦知因果（上）

阎王看罢，笑道：“这冬烘还是这等倔强！固然好善恶恶，大家如此。但‘若得阎罗做’这一句，对孤王甚是不敬，试问：你若做了阎罗，将我置于何地？”胡迪辩白道：“昔日韩擒虎有云：‘生为上柱国，死作阎罗王。’又寇莱公、江丞相亦尝有此言，明载简册，班班可考。这等提及来，那阎罗王皆是人间君子君子所为。草民虽不敢比着韩、寇、江三公之万一，但是那公道之心，很有三公之毫末。”阎王问道：“照你这么说，冥王用新的代替，那旧的如何？”胡迪说道道：“新者既临，旧者必生人间，去做王公大人！”阎王对摆布说道：“此人所言，甚有玄理。但是这等狂生，若不令他见之，恐终不信善恶之报，看得幽明之道如若风声月影，无所顾忌！”因而叫绿衣鬼差取过一道白柬来，写道：“右仰普掠天国冥官，即带领此儒生遍观众狱报应，毋得违误！”那绿衣鬼差领命，就带了胡迪从走廊向西走去。过了殿后三里摆布，但见白石墙高数仞，以铁为门，上边写着“普掠之狱”。

话说秦桧被关进本身设想的牢房，感慨不已，他想起昔日翻云覆雨的风景场面，想起岳飞父子的惨死，内心懊悔交集。“唉——早知现在，何必当初？”秦桧长叹一声颓唐的坐在阴暗潮湿的牢里暗自神伤。他的夫人关押在他的隔壁，也在暗自落泪。

再说临安城内，有一个读书秀才，姓胡名迪，字梦蝶，为人朴重俶傥。自从岳爷弃世以后，心中非常仇恨，常常自言自语道：“六合有私，鬼神不公！”不止如此，他常常在纸上也写这两句，一晃几年畴昔。这一天。胡迪听到黑蛮龙领兵杀光临安与岳元帅报仇，已到范村，声言要皇上交出奸臣秦桧等人便可罢休，不然就要杀进城来。胡迪听了，心中悄悄欢畅。便叫家人出去探听动静。不久，家人来报，黑蛮龙退兵了。胡迪空欢乐一场，一小我关在屋子里喝闷酒。喝得醉醺醺的，瘫坐在地上，醉眼朦昏黄胧的瞥见桌子底下走出两个皂衣鬼差来。叫道：“胡迪，王爷叫你，快随我们去。”胡迪问道：“阿谁王爷？是甚么人？为何叫我？”二人说道：“不必多问，到那边你就晓得。”胡迪没有多想，跟着二人便走。行走了十余里，皆是一片荒郊野埠，烟雨霏霏，好象暮秋时候。来到一所城郭，也有住民来往贸易。到了城内。也象临安街上一样繁华。一向来到一座金碧光辉的大殿，朱门高敞，上边写着“灵耀之府”，门外站着牛头马面。手执钢叉铁锤镇守着。胡迪见了哪些鬼差，内心诚惶诚恐。那皂衣鬼差一个伴着胡迪，一个出来禀报。

胡迪来到内里，四周看了看，但见此中有一片周遭五十余里的宽广地，日光暗澹，寒气嗖嗖。四边门牌都写驰名额：东曰“风雷之狱”，南曰“火车之狱”，西曰“金刚之狱”，北曰“冷溟之狱”。男女披枷带锁，约有千百余人。

又到了一小门，只见二十多个男人，披头披发、赤身**，他们的手足都是被巨钉钉在铁床之上，脖子上戴着铁枷，遍体都是刀杖之痕血肉恍惚，惨不忍睹。绿衣鬼差指着下边一人，对胡迪说道：“阿谁就是秦桧，已被缉捕到此。这万俟卨、罗汝辑、张俊等人，不日也要来受此罪孽。”又指着此中数人说道：“这是章惇，这是蔡京父子……，只如果奸恶之徒，都要在此享福。”(未完待续。。)

胡迪听了，方才觉悟过来，那是他酒后之诗，有点傲慢。因而拜道：“草民一介墨客，手无缚鸡之力，见岳元帅为国为民，披肝沥胆。像他如许精忠报国之人竟然被奸臣残害，沉冤不雪，那奸臣反得安享繁华。草民恨不能将奸臣碎尸万段，但又无能为力。是以心中不平，唯有宣泄怨气解恨。虽有不恭不敬之处，实乃事出有因。望阎王爷宽恕。”阎王听了说道：“你好群情古今之人吵嘴，本王先反面你计算，你写一供状上来，若写得有理，便放你还阳，与家人团聚。倘若胡言乱语，便押你到刀山天国中刻苦！”因而叮咛鬼差取文房四宝过来。胡迪也不推让，拿起笔来，一挥而就。鬼吏将供状呈上。阎王细心一看，只见上边写着：浑沌未分，无生无死；阴阳既判，有鬼有神。桑门传因果之经，天国设循环之报。善者福，恶者祸，理所当然；直之升，屈之沉，亦非谬矣。贤愚之异类，幽显之殊途。事不平则鸣，并非沽名钓誉。敢忘不法不道之戒，致罹罪以招愆？出于天然，本乎本性。某幼读父书，早有功名之志；长承师训，惭无经纬之才。非惟弄月管之毫，夙兴夜寐，常穷理以修身。读孔圣之微言，思举直而错枉；观珪之确论，欲激浊以扬清。立忠贞愿效松筠，肯朽迈甘同蒲柳！天高地厚，知半世之行藏；日居月诸，见一心之妙用。尊贤似宝，见恶如仇。闻岳飞父子之冤，欲寻求而死净；睹秦桧伉俪之恶，更愿得而生吞。因东窗赞擒虎之言，致北狩失回銮之望。伤忠臣被害，恨贼子清闲。天道何知，鬼神安在？奸贼生于安闲，贤哲死于无辜。侮鬼谤神，岂比风趣之士；好贤恶佞，实非迂阔之儒。是皆至正之心，焉有偏私之意？饮三杯之杜康，赋八句之鄙吟。虽冒天聪，诚为小过。斯言至矣，惟神鉴之！”

过了一会儿，那皂衣鬼差走出来叫道：“胡迪。阎王爷叫你出来！”胡迪吓到手足无措，只得跟着两个鬼差来到殿廷。但见殿上坐着一名大王，和尘寰君王穿戴一样。只是多了几分严肃，好象庙中雕塑的神像一样。摆布站着鬼差六个，绿袍皂带，手执文簿。阶下立着五十余人，一个个赤发獠牙，脸孔狰狞。胡迪在阶下叩首跪下。阎王喝道：“胡迪，你乃读书士子，自该敬天礼地，为何反痛恨六合，诽谤鬼神？”胡迪听了说道：“草民虽掉队之流，早习先圣之道，安贫循理，何敢怨天恨地，诽谤鬼神？”阎王问道：“你常言：‘六合有私，鬼神不公。还写诗诽谤六合，‘天曾冷静缘无报，地府冥冥定有私’之句，是不是你做的？”

早晨，看管到内里喝酒去了，王氏在牢里发疯似的叫唤，秦桧听到夫人歇斯底里的叫声抱怨道：“你这长舌妇，叫甚么叫？如果当初你不出馊主张害死岳飞父子，我们又如何会落到这步地步？”王氏听了骂道：“呸——事到现在，你却怪起我来，要不是你丧尽天良将岳飞父子关押大理寺没法结束，我有如何会给你出运营策？都说你害的，你罪有应得。”

鬼差前去叩门，铁门翻开，从内里走出一个夜叉，一见胡迪，顿时上前缉捕。那绿衣鬼差喝道：“休得无礼，此儒生无罪到此，是阎君令他遍视善恶之报。”因而将白柬与夜叉看了。夜叉谢道：“对不起，我只道是罪鬼，不知是儒生，幸勿见怪！”那绿衣鬼差便引胡迪出来。

伉俪俩你一言我一语相互抱怨，狱卒听了只感觉心中痛快。因而将他们伉俪之言鼓吹出去，先人便给他们伉俪题了一副春联：“仆本丧心，有贤妻何至如果？妇虽长舌，非老贼哪有目前？”

伉俪俩吵了半宵，各自安息。秦桧靠着墙睡觉了，迷含混糊中，来了两个鬼差，看他们的穿者打扮便知是吵嘴无常。只见吵嘴无常手拿铁链不容分辩便把秦桧锁住押出牢房。秦桧想喊喊不出，挣扎又是徒劳无功，他只好认命，跟着吵嘴无常一起凄惨痛惨的来到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