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戏中戏两相探底
萧仪弯了腰往下看,见闪闪发光的“绿人儿”一会儿窜去树上,一会儿又爬上房顶,的确像是猴戏小丑逗乐子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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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还早。 还要再等一会儿。 想过了这些,谢姜心头一动,蓦地想起来帮衬着抓这个,倒是忘了东街另有一桩事儿。
因为明天要烧画,为防万一,不但借了周启暖阁里的暗柜用,且在上午晌,又令新月在暗柜四周墙上地上,遍涂上磷粉。 这些乌四一清二楚,这会儿听了主子问,便道:“阿絮是见厅门开了,便顺脚前去关门,哪晓得正撞见贼子在里头翻滚东西。” 听了这话,谢姜不由脚下一动,在厅里来回走了几步。 本来她做的就是两手筹办。 一手是……贼匪晓得人皮画在她手上,就算她奥妙来栎阳,这些人也难保不循踪追过来。 是以她使了障眼法……贴布告。 布告一出,不管是真是假,这些人都会露头。
谢姜眉尖儿一蹙道:“这个先等等,我只问你……现下子时已过,郡守大人没有派人往别宛送信?” 听她这么一问,乌四不由挠头道:“夫人不问,仆差点给忘了。刚才郡守大人确切派了人来。” 公然有动静。 谢姜不动声色道:“送信的都说了甚么?” 约莫来人传的话多,乌四皱眉想了好大一会儿,才低声道:“来人言……果如夫人所料,兵士拿着装画的木匣子,刚出南街便遭人偷袭,守备大人领兵士杀了四五人,抓住了两个,别的十几小我非常凶悍,逃去了东街。” 逃去东街? 谢姜唇角一翘。 东街恰是菜市方向,那边有岗有哨,围的风雨不透。 这些人要么不出来,只是如果不出来,守备领兵一撵,这边埋伏在东街的兵士再有行动,这些人立即背腹受敌。 如果进东街,这些人再是凶悍,遭兵士乱箭齐发也罢,一涌而上也好,再难逃出来一个。 捊别扭这些,谢姜内心大定,便顺口问:“阿絮是如何发明贼人的?” 自从到了别宛,谢姜便将人皮画密藏起来。
介时她恰好躲在暗处,收网拣“鱼”。 第二手就是……贼人探清楚她在别宛,趁东街焚画,她这方松弛之机,前来探拿人皮画。 这类……她一样能够“瓮中捉鳖”。 现在东街呈现了贼匪,而宛子里这位“绿仁兄”,又明显不像是毛贼偷东西,赶巧偷到此处。 看来对方也是双管齐下。 思来想去,谢姜脚下一顿,回身叮咛乌四:“不等了,抓人!” 刚才叫等,这会儿又要立时抓人,明显事情起了窜改。 乌四神采一肃,躬身揖礼,道:“是,仆马上去。” 月色昏然,重重暗影中,别宛西北角小院里,一片沉寂。 郭北贴了窗户往外瞄,瞄过几眼,不由摸了下巴嘀咕“……打不过总也逃得掉,如何这些人像是恶狗闻到肉味儿……总甩不开?” 嘀咕过这些,郭北转头看,屋子里没有床榻柜子,只光光几堵墙,且后墙上有个脸盆大小的窗户。 窗户早没有了窗扇,只剩下窗框子。 瞥见窗框子空空,仿佛挤一挤缩一缩……郭北咬牙。 只他牙拫嘎嘣一响,房门也是嘎呀一响。 郭北仓猝回过甚来,贴墙猫腰,两眼紧盯门板。 门板上油漆驳斑,风吹日晒之下,早左一道右一道,裂了指手宽缝子。 月色由裂缝间透出去,只此光暗影恍忽一暗,门板“吱吱嘎嘎”,仿似外头有人开了锁,而后又谨慎翼翼往里推。
并且不管他如何逃如何躲,世人总如附骨之蛆循光而至,不由“嗤”地一笑道:“夫人用的是磷粉罢!” 谢姜笑而不答。 磷粉? 陈元膺神采数度变幻,只刹时过后,又变做一派堂态,感喟道:“夫人这一番巧思,倒真是令人赞叹。” 萧仪两眼望着台下,悠然然接话道:“这毛贼竟然有胆往郡守宛里偷东西,夫人筹办如何措置?” 听他这么说,陈元膺侧脸看畴昔,皱眉道:“难不成此人……不是夫人特地令人打扮?” 萧仪斜眸,眸光流转间,自他脸上略略一扫,轻飘飘道:“如何会,此人真是来偷东西的毛贼。” “陈某还觉得……。”陈元膺说了半截,楼梯处“咚咚”一阵急响,仿佛有人急头巴脑的上来,他便唇角一抿,回身去看。 谢姜与萧仪两小我亦是不约而同,转过身子去。 乌四觑见三人凭栏站着,忙过来躬身揖礼道:“禀报夫人,刚才有个毛贼溜进夫人卧房,撬开两个柜子。” 谢姜蹙了眉尖儿问:“丢了甚么?” 乌四身子躬的几近挨住膝盖,仿佛又是骇怕,又是难堪忸捏,嚅嗫道:“偷了……阿谁姓陈的……咳咳!” 绕了一大圈子,总算绕到了重头戏! 谢姜长长一叹道:“那画丢了倒不打紧,只是这个毛贼胆敢来郡守别宛偷东西,如果叫他安闲溜走,传出去倒叫人笑话。传令下去……不要放跑了。” “是,夫人放心。” 乌四低头揖礼,礼罢,回身又急奔下楼。 邀人下棋,下到半途出了这档子事儿,这棋那里还下的成? 陈元膺看谢姜拿着纱帕,指尖儿绕过来揪畴昔,直将好好一条帕子绞的皱皱巴巴,且过不一会儿,又探身往台下看,仿佛是坐卧难安,便薄唇一张,非常体贴道:“夫人如果担忧,不以下去看看。” 说罢,转眼瞟了萧仪。 萧仪眸光一闪,利落点头道:“夫人且去措置了事件再来。” 谢姜神采一松,对了两人略一裣衽,歉然道:“二位郎君且稍待半晌,本夫人去去就回。” 说罢,仿佛心慌意乱之间,忘了要留个丫头给两人揣茶倒水,喊上新月北斗,急步下了望月台。 三人仍然从楼梯下的暗门,归去正院。 乌四早等在正厅廊下,瞥见谢姜从迥廊绝顶出来,紧赶上前揖礼道:“十一十二已将那人逼进右边空院子,外头又有适意领人团团围上,夫人……抓是不抓?” 现下望月台上,只剩下萧仪与陈元膺。 如果人皮画的本源是陈全山,而陈元膺又清楚秘闻,就冲方才乌四那番半遮半掩一排子话,此人必然会抓住机遇去探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