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抓花人家的脸就该赔
“就你有伤了不起啊?丫头你看――”洛青柳把那双手凑到洛依的鼻子上面:“你看看你看看,我的指甲都抓断了!”
“你不要胡说好不好!就她这…这老菜皮一样的脸,卸了妆谁晓得有多吓人!相中个屁啊――”方公子捂着脸吼道。
“如何?老子就是如假包换的纯爷们,瞎了你的狗眼!老子的屁股也是你摸得的?”洛青柳脖子一挺,暴露那较着的喉结。
“…。拉…拉扯大…”洛青柳自知讲错,捂着嘴却掩不住暗笑。
“三娘,你先快点带我去看看我爹,他伤着了没有啊?”洛依被她弄得又气又急。
“那行那行!小栗子,快把账单拿过来给姑奶奶大人看看!”花三娘一卷袖子冲前面喊道。
那方公子年事与洛依相仿,差未几十七八,穿着扮相倒像个权贵之人。面貌端庄,气质不俗,却恰好流连在这烟花之地。洛依打眼一瞧,先把他定位在纨绔公子之流,心中即生鄙夷。
“丫头…你是不是嫌爹给你丢人了…”洛青柳的眼圈红了,当场就是涕泪横流:“想当初老娘…老子我但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你豢养大…。”
“你你你,你这恶人先告状的混账!我不过就是跟你探听点事情,你就把我抓成如许?身材发肤受之父母,这另有没有国法!”方公子看着非常委曲,调子也提了个八度。
洛依脸上那是青紫阵变,冲着洛青柳就要发作。
“别担忧,就你爹那样的祖宗谁能伤得了他啊!”花三娘哼笑一声,将一纸账目塞在洛依怀里:“我劝你还是去前面的包房看看方公子的伤势如何吧,一张脸被你爹挠得跟花猫似的。”
洛依一听这话,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一把将洛青柳摁住怒道:“我好歹是镇上的捕快,你何曾想过给我留点面子!”
花三娘上来打打圆场,总算是收住了面子上的事。洛依也懒得跟她爹废话,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了个遍。包房里的方公子一手抓着个冰脸巾敷在红肿的脸颊上,一看洛依的打扮立即迎上去。
台下台下立马一阵排山倒海的轰笑,有人恐怕场面不敷乱,高喊一声:“豪情您老养个娃比牲口还省,喂屎尿就能长这么大!”
“洛青柳!你给我滚出来――”洛依冲着楼上大吼一声,全部秋海棠上空都回荡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诡异氛围。
“我们秋海棠可向来没有对外宣称过‘醍醐舞柳’的舞姬是个女人…”花三娘嘲笑道:“方公子,这位洛先生固然身为男人却得一身超公孙赶飞燕好舞技,是我们秋海棠响铛铛的招牌。想来看他跳一支舞的人从东城门排到西城门,当然,我们洛先生艺高脾气大。像你如许不分青红皂白得冲撞了先生,被抓伤了也不过是自找的嘛。”
洛青柳如何不体味女儿的心性,先是一下子扑上去:“丫头啊!我可委曲死了,那不要脸的东西调戏我来着――”他伏在洛依的肩头上雷声大雨点小,滑头的目光一转,私语道:“喂,我好歹是你爹啊,给我留点面子嘛。”
洛依总算舒了一口气,固然她不晓得阿谁方公子是甚么来头,但低头看了看信纸上的账目顿时头昏目炫七窍生烟。连桌椅板凳琉璃装潢和医药费退票费压惊费统共十七两三钱,这是她半年的饷银。
洛依心想:方才还哭得死了亲夫一样逼我把爹领回家,这一会儿的工夫又变成头牌了。这满嘴跑鸟的老女人至心让人讨厌啊。
“花三娘,你知我洛依做事向来公道不偏。明天这事,你来讲。”洛依看那公子脸上的伤,漂亮白净的脸颊上平空多了三道抓痕,倒像是狸猫的髯毛风趣得很,内心忍不住偷笑。
“唉,你看三娘我也不是缺你那几个辛苦钱。只是这摇钱树也经不起连根作贱,何况我小本运营着,手底下有多少女人要用饭呐!你爹回回获咎大主顾,长此以往我不得关门大吉流落街头呀。想我三娘七岁父母双亡,十七岁守寡,吃了多少苦才熬出这么点活路――呜呜呜…”
“爹!别闹――”洛依呵叱。
“爹?!”方公子的眸子子差点爆出来,腾出一只手颤颤巍巍得指着洛青柳:“你你你――”
“我…我…我要退票!老板娘,你们这不是讹诈么?!我方南逸从都城慕名来观这‘醍醐舞柳’。你们…你们竟然找个男的,还他妈都是当爹的年龄了来这滥竽充数!”方公子的神采的确比吃了苍蝇还委曲。
“你还敢叫冤!明显是你这不要脸的先调戏我来着――”洛青柳瞪着眼睛不依不饶。
那人面貌清秀娇媚,身形文雅颀长。施胭脂,染香粉。嗓音袅声袅气,雌雄难辨。因为妆面厚重,实在看不出年纪。四周的看客多数是熟家,早已见怪不怪了。而这小我确是洛依的父亲洛青柳无疑。
只见一人从紫红帐铺就的凭栏处探出头来,冲着洛依笑眯眯得招了招手,然后一步三摇得晃下楼梯:“丫头,你今儿不是当值么?如何有空过来啊?”他一步三摇可不是完整惺惺作态,而是因为一只脚是瘸的。
“你个不知好歹的猴儿,敢挤兑你大爷我!也不撒泡尿照照本身,大爷我年青的时候比你不知漂亮多少倍!”洛青柳当时就怒了,要不是洛依死死得钳住他的水蛇腰,估计早就张牙舞爪得扑畴昔。
洛依被她哭得心烦:“三娘我求你别哭了,你的丧失我必然会如数补偿的,饷银不敷我那另有嫁奁呢,一文都不会少你的!”
“您就是捕快大人吧!可得为小人做主啊――”
洛依一闯进门就被剧场的掌柜花三娘拦腰扯住了:“我说洛大姑奶奶啊,就当我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爷俩的,从速把你爹给我领归去吧!我这小庙供不起他这大菩萨,半个月都给我砸了三回啦――”她越说越委曲,挤着几滴眼泪把脸上厚厚的香粉化成一道道的,要多风趣有多风趣。洛依急着去看看父亲的环境,先用安抚来试图摆脱她:“三娘你多包涵了,我过两天就发饷银,尽数赔给你便是。”
“哎呀,实在要我说不过是个曲解罢了。”花三娘这一笑挤得满脸褶子扑拉扑拉往下掉粉渣子:“方公子呢人家远道而来,路经我们小地儿也就是图个乐子。我们青柳出落得这么明艳动听,给人家小公子相中也是常理嘛。”
“你还晓得我在当值,又挑这类时候给我惹费事!”洛依抓着他的水袖,高低打量一番。见他即使云鬓混乱,香汗淋漓,好算没有受伤。放下了悬着的心,洛依也顾不得大庭广众,劈脸盖脸便要将他好好怒斥一番。
“都给我闭嘴!”洛依暴怒大喝:“公家场合挑衅惹事,全数给我散了――不然我把你们挨个抓回衙门,第一个就是你!”洛依一指洛青柳,吓得他一个颤抖。当爹的但是晓得本身女儿的脾气,真惹火了她怕是天王老子庙都敢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