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华山论剑

听到此处，郭靖和谢曜相互对视一眼，皆觉好笑。仿佛记起多年前兄弟二人在桃花岛上，会商这关于天下第一的事情来。

谢曜听他们谈及此事，微微点头，抬手招来来申屠行冲，在他耳边交代了两句，便趁世人七嘴八舌群情五绝之时，牵着老迈的芦苇，悄悄独行拜别。

他不疾不徐，不快不慢，待模糊约约见得崖下树木花草掩映一潭池水，方知到底。

“哎呀，你两个的伉俪话，早晨渐渐说！”丁跃一个箭步熊抱了杨过，申屠行冲几个同门挤上前，攀着杨过互说交谊，小龙女看了眼杨过，笑着回身和黄蓉等女眷一起回府换衣。

一男一女两声音色甚是熟谙，谢曜双目圆睁，定睛看去，呆了半晌，才发足奔去，将二人刹时从潭水中提了出来，大喜过望的喊道：“过儿！龙女人！”

“啊哟，过儿，是你师父！”

“甚么神雕侠？”小龙女这些年久居此地，言语退化，瞧他师徒相谈，本身也想开口，这时听到杨过的名声，顷刻间来了兴趣。

远处的绝壁岑岭仿佛直接霄汉，耸入云间。

“如此实乃大幸，你二人今后便再也莫要分离了。”谢曜说罢，欣喜的拍拍杨过肩膀，但是杨过却面色难堪的看了眼他。

这群人武功平淡之极，见者无不哑然发笑，连一灯大师如此寂静慈爱的人物，也忍不住莞尔。丁跃按不住性子，上前道：“尔等猢狲妖鬼，也敢在此比划？”那十来小我闻言不由大怒，正要开口，杨过哈哈一笑，纵声长啸，四下里山谷鸣响，顷刻之间，便似长风动地，云气聚合：“都给我请罢！”

“蹭”的一声轻响，一柄匕首闪着寒光紧紧钉入绝壁。

谢曜低眉思考间，不自发又捡了块石头，往潭水中掷去，本觉得又是“噗通”一声，不料“砰”的一声脆响，水中哗啦啦的探出一小我头来，大声道：“甚么人在那？”

一灯、黄药师等人都想祭奠老友，当下附和。

公孙绿萼瞧这景象顿时了然,对谢曜昂首笑道：“谢大侠武功盖世,现在算是领教啦！”

谢曜笑道：“龙女人，这十六年来的故事，你可得听三天三夜啊。这时候咱先不急，回襄阳渐渐说去！”

世人都觉奇异，杨过笑道：“可见美意者必有好报，当年你若不是把玉蜂赠给老顽童，他不能带到绝情谷来，你的病也治不好。”小龙女又道：“我身子大好后，很驰念你，但深谷高逾百丈，四周都是光溜溜的石壁，怎能上得？因而我用花树上的细刺，在玉蜂翅上刺下‘我在绝情谷底’六字，盼望玉蜂飞上以后，能为人发见。数年来我前后刺了数千只玉蜂，但始终没有覆信带转，我一年悲观一年，看来这平生终是不是能再见你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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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干人顿时惨淡变色，跟着身战手震，呛啷啷之声不断，一柄柄兵刃都抛在地下，跌跌撞撞，连兵刃也不敢执拾，瞬息间走得干清干净，不见踪迹。

作者有话要说：另有几章呢。

“此言差矣。”谢曜转过身，昂首看着蔽日云雾，叹然道，“侠义之辈何止我和你郭伯伯，只要保卫过襄阳，杀过敌军，便都担得起这名声，便是你，亦是赫赫驰名的神雕侠啊。”

黄蓉笑道：“一灯大师和我爹爹功力与日俱深，当年已居五绝，本日更无疑议。你义弟郭靖深得北丐真传，过儿固然年青，但武功卓绝，小一辈英才中无人及得，何况他又是谢贤弟的入室弟子，欧阳锋的义子……那谢贤弟可就更了不得，他武功可真真算环球无双啦。嗯，老顽童，你如何分？”

次日天还未亮，谢曜等一行人早便悄悄出了北门，径往华山而去。周伯通、武氏兄弟、泗水渔隐等伤势未愈，世人骑在顿时，缓缓而行。幸亏也无要事，每日只行数十里即止。

谢曜微微一笑，早已推测，说：“那为何之前鞑子攻打襄阳时，你不来问？反而一鼓作气跑来寻死觅活？”

谢曜心机灵敏，立时便问：“你我师徒情分深重，有甚么直说便是，何必内疚。”

襄阳首战得胜，举城欢乐，待三人归去，百姓认得杨过谢曜，另有人夹道欢迎。

杨过闻言顿时低头，道：“师父，弟子有错！之前风风火火赶去天山，便是想诘责你为何当初要骗我龙儿和南海神尼去了，发兵问罪，此乃大大的不该！”

当下杨过和小龙女点头拥戴，谢曜扯了扯先前的藤蔓，甚是安稳，便让二人率先上崖。

这一炷香时候里，杨过也没闲着，将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周伯通忽道：“昔年天下五绝，西毒、北丐与中神通已然去世，本日当世妙手，却有那几个可称得五绝？”

杨过闻言，直呼粗心，忙上前问：“是啊，龙儿，你毒如何样了？”

这数十丈间隔谢曜涓滴不惧，他身子一跳，翻了个跟斗悄悄落地，走近一看潭水，翠绿如同一块翡翠。谢曜眉梢一挑，捡起脚下石头，抬手“呼”的扔进潭水，聆听半晌，不由发笑：“早知如此，便直接跳下来了，何必如此谨慎翼翼，多费时候。”

谢曜微微一叹，沧桑的双眼还是看不见漫漫前程。一袭淡蓝轻衫的背影，清癯矗立，垂垂隐没在野草流云当中。

杨龙二人这些年武功皆有精进，小龙女在谷底心无旁贷，更是突飞大进，不到半晌攀登上去。两人站在崖边等候谢曜，相互依偎，远眺四周，轻风吹拂，眼底尽是笑意。

郭靖世人得知二人返来，忙去相迎。杨过见得他也非常隔心，带着小龙女上前问候。世人见到小龙女都是骇怪不已，杨过赶紧将其遭受奉告，世人不由感慨二人福泽深厚。

谢曜淡淡一笑,也不答复,扯了一根藤蔓栓在岩石上，便双足一点，飞身跃下。饶是公孙绿萼事前晓得,也不由低呼出声。谢曜仿若飞鸟，左足立在岩壁的匕首上，取出另一把匕首，抬手运功，又插入崖壁下一丈,他侧身跳下，同时拔走第一把匕首，如此几次，时而一丈，时而两尺，时而一丈半，待四周云雾满盈，抬首不见天日，竟不知下到断肠崖多少间隔了。

小龙女拍拍他手，表示不要担忧，道：“我在谷底处住了数今后，毒气发作，满身火烧，头痛欲裂，当真支撑不住，幸亏这潭底结着万年玄冰，亦有彻骨之寒，我便将其当作寒床，运功疗伤，竟然很有效验。而后经常回到坠下来的水潭之旁，向上瞻仰，总盼能获得一点你的讯息。有一日忽见谷顶云雾当中飞下几只玉蜂，那自是老顽童携到绝情谷中来玩弄而留下的。我好像见到老友，当即修建蜂巢，招之安居，厥后玉蜂越来越多。我服食蜂蜜，再加上潭中的白鱼，感觉痛苦稍减，想不到这玉蜂蜂蜜混以寒潭白鱼，恰是驱毒的良剂，如是耐久服食，体内毒发的次数也垂垂加长。初时每日发作一两次，到厥后数日一次，进而数月一发，比来五六年来竟然一次也没再发，必定大好了。”

黄蓉现在对杨过早无芥蒂，上前牵着小龙女的手，凝睇小龙女，见她容颜乌黑，俄然想起一件事，惊奇道：“当时你中了李莫愁的冰魄银针，剧毒侵入经脉，世上无药可治，却如安在谷底竟然好了？”黄蓉模糊想起小龙女中毒的模样，现在眉间眼下地那层模糊黑气却早已褪尽。

第一次华山论剑，郭靖和谢曜尚未出世，当时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人，为争一部《九阴真经》，商定在华山绝顶比武较量，艺高者得，成果中神通王重阳独冠群雄，博得了“武功天下第一”的尊号。二十五年后，王重阳去世，黄药师第二次华山论剑，除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人外，又有周伯通、裘千仞、郭靖三人参与，谢曜当时正遭大难，即便武功成就早就超出世人之上，却也没来一争是非。

周伯通抢先便往鼓噪处奔去。余人随后跟去。转过两个山坳，只见一块石坪上聚了三四十个僧俗男女，手中都拿着兵刃。细心一问，这些人倒是在此华山论剑，争夺“天下第一”的名头。

但他说罢，却又想，人生哪有甚么事情能先知呢？如此一想，本身这番话却又有点儿好笑了。

他果然如谢曜所猜的那样，断肠崖边等不到小龙女，便投身山崖，情愿与她同葬一处，却不料潭水幽深，救了一命，误打误撞发明潭水下的冰窖，遇见了被困在此的小龙女。

他这么多年修身养性，淡泊高远，很难再有如此冲动的时候，但见两人浑身水渍，他一左一右双发内力，不到一炷香，二人便已经满身干透。

等谢曜也上得来，三人便向公孙绿萼请辞，一起奔回襄阳。

酒过数巡，郭靖想起师门重恩，和谢曜低语筹议了几句，方扬声说道：“当年若非全真教丘道长仗义、七位恩师远赴蒙古，又得洪老恩师栽育，我辈岂能立此微功？但我们本日在此喝彩痛饮，各位恩师除柯教员外，均已长眠，思之令人神伤。”一灯等尽皆黯然。郭靖又道：“其间大事已了，明日我想出发赴华山祭扫恩师之墓。”

不一日来到华山，受伤世人在道上缓行养伤，这时也已多数痊可。祭奠七公后，世人取过碗筷酒菜，便要在墓前饮食，俄然山后一阵风吹来，传来一阵兵刃订交和呼喝叱骂之声，显是有人在脱手打斗。

杨过窘然道：“当时弟子瞧您与郭伯伯奋勇杀敌，便了然师父的良苦用心，您和郭伯伯都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豪杰大侠，弟子又有何资格来向你‘讨伐’？”

杨过拍腿大悔，道：“我忒也粗心。每次来绝情谷，老是见到玉蜂，却向来没捉一只来瞧瞧，不然你也能够少受几年痛苦了。”小龙女笑道：“这原是我没法可施之际想出来的下策。实在，谁又能想到这小小蜜蜂身上刺得有字？这字细于蝇头便有一百只玉蜂在你面前飞过，你也看不到它翅上有字。我只盼望，甚么时候一只玉蜂撞入了蛛网，天不幸见给你看到了，你念着咱俩的恩德，定会伸手救它出来，当时你才会晤到它翅上的细字。”

郭靖当晚请来安抚使吕文德，在府中大宴来宾，推一灯大师为首席，其次是周伯通、黄药师、谢曜、郭靖、黄蓉，这才是杨过、小龙女、申屠行冲、丁跃、耶律齐一干人等。吕文德心下暗自不悦，心想：“黄岛主是郭大侠的岳父，那也罢了。一灯老衲人貌不惊人，周老头子疯疯颠癫，怎能位居上座？”群雄纵谈白天战况，无不逸兴横飞，吕文德却那边插得下口去。

谢曜拥戴道：“不错，大伙儿一齐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