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落英缤纷

谢曜走了几步，脚下一顿，扫了眼左边，用心说道：“离配火，震配雷，看来我得往西北方走。”

“小女人，你鬼鬼祟祟在此干么？”谢曜问了一遍，小女人却呆呆的瞧着他没有反应，不得不又反复了一遍。

“对了，这岛上的哑仆怎的不见了？”谢曜之前总能看到很多哑仆，本日跟着程英一起走来，仿佛岛上已经人去楼空。

“不碍事。”她抬眼看了看谢曜，又低头去汇集那些碎玉。谢曜一撩袍子，蹲在她中间帮着捡，“嗯，你叫甚么名字？药兄何时收你为徒的？”

“我唤你师父一句‘药兄’，那你感觉该称我甚么？”

两人一边捡玉片，一边说话，程英毕竟是个心机纯洁的女人，不一会儿便和谢曜熟悉，她领着谢曜走近桃林深处，来到埋头亭，奉上糕点茶水，细心至极，面面俱到，谢曜忍不住赞美。

“本来如此。”谢曜将茶杯举到唇边，心下一沉。

谢曜方才略一比武，便看出这女人身怀桃花岛的工夫，是以也不欺瞒，一五一十同她说了。那小女人见他语气朴拙，不似大话，心下警戒便也弱下，她藏起犹狐疑思，道：“我师父是桃花岛主黄药师，他今晚便会回岛，你无妨在此等待。”若谢曜是歹人，他听到黄药师的名号定会惊骇；如果好人则反之。

话音甫落，只听又是脚步声起，谢曜听声辩位，那人果往西北跑去，他此次脱手如风，不让那人再暗中使小把戏，说往西北，实则发展东南，算好方位，绕开一株桃树，刚好拦在那人火线。

谢曜只当她年纪小不懂，沉声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蒙古和大宋交兵，此事不但与我有干系，与你也有啊。”

他数日前本还在孟将军帐下同他把酒言欢，俄然收到丁跃转交的飞鸽传书，信上仓促忙忙只要一句“速来桃花岛”，落款恰是郭靖。谢曜不敢逗留，推了孟将军的宴请，马不断蹄地赶来桃花岛，可竟空无一人。

谢曜将船泊在岸边,径直来到沙岸,扬声一喊：“义兄！嫂嫂！”只震得林鸟惊飞,桃花扑簌，他又喊了几遍，却半晌无人前来驱逐。谢曜心下大奇,他低声道：“怪哉，明显叫我来，怎又不见人了？”

谢曜也没想到程英一点就通，非常赞成的点头。

程英答道：“我听师父说，半年前黄师姊一家便搬离了桃花岛，定居在襄阳，而后怕难回岛上，因而便将那些个哑仆都给斥逐了。”

“程英？”谢曜笑着点点头，“以药兄的性子可贵收徒，我瞧你方才那几招玉萧剑法，也颇得他深传，今后好好练习，江湖上便又多一名女侠了。”

那人蓦地见到谢曜，差些撞个满怀，但对方脑筋极快，身形一晃，拔出腰间一根碧绿玉萧，刷刷刷三剑便朝谢曜胸口攻去。谢曜身形一侧，左手负后，右手屈指一弹，“铮”的一下弹在玉箫中段，只听一声轻微脆响，那玉箫便碎成几片。

程英听他称呼郭靖为“义兄”，心下扭捏不定，暗道：莫非此人真的没有骗我？

谢曜笑道：“你能够称我‘谢叔叔’、‘谢伯伯’。”程英古怪之极，瞪大双眼说：“你有这么老吗？”

“去了襄阳？”谢曜心下大惑不解，他细心一想，若郭靖一家已搬去襄阳城半年不足，为何又要他急仓促的来桃花岛？谢曜从袖中摸出那封信，细细的看了看笔迹，的确是郭靖亲笔所书无疑，他拧眉深思，程英站在身侧，不由探头看了眼。

“你让我瞧瞧。”

合法谢曜苦苦揣摩时，身后蓦地传来一阵脚步声，这脚步声极轻，谢曜正欲转头，俄然四周桃树变幻，定睛一瞧，他所站位置又较之先前分歧。贰心下一沉，心知怕是有人用心将他困在桃林，悄悄察看摆布，重新再辟新路。

程英只觉谢曜必然是在乱来她，用心进步辈分，占她口头便宜，撇过甚“扑哧”一笑，“归正我才不叫你甚么叔叔、伯伯呢！”

程英心念一动，又抬眸细细打量谢曜，只见他正坐如钟，朗目湛然，加上他方才那番浩气言谈，心底不由得寂然生敬，“你说的是。”

对方兵器脱手，被谢曜指力一震，今后一仰，便要跌倒在地，谢曜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拉住对方胳膊，妙目洁白澄彻，皮肤白净，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小酒窝，青衫淡淡，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女人。

谢曜对桃花岛上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尚不熟稔，但眼下也没他法，只得勉强尝尝，心机甫定，便算着乾坤八卦，一步步踏入桃花林中。他来桃花岛几次，都错过了花开之时，现在恰好赶在春季，林中香气扑鼻，桃红攒艳，美不堪收。谢曜脚踏在缤纷落英上，避开一棵坎水方位的桃树，他伸手又犹疑在两根花枝间，不知到底是扒开左边的，还是扒开右边。

“这……委实抱愧。”

程英闻言神采一红，低首道：“那里。”她这时又侧头觑了觑谢曜，“你呢？你叫甚么？”

程英瞧他神采，不由轻咦，道：“你不问我为甚么他们要搬去襄阳么？”

谢曜点了点头，将信交给她。

谢曜好笑的看她一眼，将茶杯复又放下，说：“义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这些年蒙古攻打大宋，铁骑南下，若要深切要地，必攻襄阳。他定是带领中原豪杰赶去互助守城，给我写信，怕也是是以事情。”

她心中另有疑虑，颦眉说：“这与你又有甚么干系？”

时价春寒,桃花岛上却郁郁苍苍,漫山遍野的桃林合作开放，凭船了望,近山远洋，诗情画意，如入瑶池。

小女人顿时回神，见他还拉着本身胳膊，忙触电般缩回击，发展两步，靠在一株桃树下，不敢看他，细声细气道：“你……你才是鬼鬼祟祟！”

谢曜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打策画，微微一笑，说：“那我便在埋头亭等他。”

那小女人见他也蹲在地上专注的捡玉片，微微一怔，愣道：“我叫程英。师父四年前……便收我为关门弟子。”

谢曜被她一提，这才恍然大悟，这封信本就是丁跃从四川转交给他的，中间不知经了多少波折时候，掐指一算，估计郭靖恰是将此信写在搬离桃花岛数日前。

程英拿起信纸，拇指和食指微微一摸，随即拿在鼻尖轻嗅，嘴角一弯，笑道：“你看，这信纸边角有些泛黄，墨迹也陈腐味淡，明显已有很多光阴，你晚太久才收到啦。”

谢曜不由哑然发笑，配了个礼，道：“是鄙人讲错，劳烦这位代为通传岛上仆人，说有故交来访，还望相迎。”

谢曜心下抱愧，他内力一年比一年高深，抬手挥袖间，常常力道过猛，加上这玉箫本就极脆，他不谨慎给弄坏也无怪了。

那小女人听他一口道出岛上凉亭的名字，愣了愣，心下疑虑消弭大半。她看向躺在泥土上碎成片的碧绿萧，异化着粉红的落花瓣，不由眼神一痛，哈腰蹲下，伸手悄悄的将玉箫碎片揽在手里，垂眸不语。

小女人听他这般说，昂首又看着他，柔声问：“你是谁？来桃花岛找甚么人？”

那女人逆光俯视，见与本身相斗的乃一端倪俊朗的灰衫男人，他伸手相扶，身后落花纷飞，一时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