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怀璧其罪

这一声内力浑厚至极，响遍山野，在场除郭靖黄蓉，都不由晃了晃神。只见一人上行而来，胡子拉碴，衣服尽是补丁，手持竹棍，趿拉一双草鞋，除了九指神丐洪七公还能有谁？郭靖和黄蓉忍不住齐声高呼：“师父！”

对方好不成笑的看向他，道：“大爷你是在逗我等乐子么？你说得这些人在江湖上那都是大大的妙手，饶是有那心，也没这个胆啊。”

鲁有脚点头道：“不错，我本去那堆栈乞饭，没想偶然找到了他们，顺手将他们救了下来。”

黄蓉和郭靖固然不信彭长老，但鲁有脚为人朴重，毫不会棍骗他们。郭靖一听这话，怔怔愣愣的望着黄蓉，竟不知改如何接口。黄蓉见他神情，心中柔嫩，忙拉了他手，道：“靖哥哥，稍安勿躁，我们看看再说。”

郭靖闻言好不活力，他早已经学会《九阴真经》，哪会妄图这些。倒是谢曜曾说过他只练过真经下卷，这些人竟不问启事全都将锋芒对准了他。郭靖又问：“《九阴真经》不止谢曜一人身怀，桃花岛主黄药师，全真教周伯通、便是丐帮七公、那西毒欧阳锋，也都练过《九阴真经》，干么不去处他们要？”

黄药师看了眼洪七公，道：“还不是因为这老叫花，一个劲儿嚷着不让丐帮亏损，非要来手刃魔头。我可贵见他脱手，干脆一起跟来瞧瞧。”洪七公笑道：“呸呸呸，怕你还没看清，我便已出完了招。”

到了正月十九中午，太阳正热，各路群豪该来的皆已经全数赶来重阳宫门前。殿中椅子不敷，马钰便叮咛道童拿来软垫交予世人，幸亏诸人也不讲究这些，各帮各派领头的人物方坐在椅子上，后者弟子门人侍立在侧。有门派举着大旗，北风一卷猎猎作响，远远看去，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

全真七子现在谭处端亡故，孙不二重伤瘫痪，只得由马钰、刘处玄、丘处机三人欢迎诸人。程瑶迦服侍孙不二用药，王处一在旁察看黑玉断续的药效，郝大通率别的弟子在山脚接引。

谢曜拍拍她手背，安抚道：“天然。”

“天书？你干甚么？”谢曜一见是她,忙松开手。

储东墟一听此话，竟也不顾及郭靖身份，指着本身下巴，大声道：“这伤就是押他去岳阳途中留下的，我和梁冲若说半句大话，不得好死！”黄蓉和郭靖一起向他下巴处看去，公然有一道伤痕。

谢曜沉声道：“时下告急，万一有变，我也少用心。”他说罢便要跨步出去，刚走两步，却被天书一把拽住衣袖，回过甚来，却见天书痴痴的问道：“……你统统都能对付，对么？”

不过半晌，一胖一高两丐挤上前来，朝黄蓉和三位长老行了礼。黄蓉将打狗棒挽了个花，重重插在土里，冷声道：“你们是如何熟谙谢曜的？”储东墟哈腰道：“回禀帮主，我和梁冲是接到六子飞鸽传书，赶去缉捕此人。但赶去时，六子已断气身亡，被他殛毙。”

“彭长老固然为人不正，但和那姓谢的应是无冤无仇，没有泉源要冤枉他。哎，丐帮弟子在外乞讨，吃这口饭免不了与人吵嘴，如有人是以积怨，失手将对方杀了也未免不成。”梁长老说到此处，抬眼看了眼黄蓉，忽而问：“帮主，我部下有两名弟子曾见过这姓谢的，可要传他们上来扣问一番？”

梁长老转过身点道：“储东墟！梁冲！上前来，帮主问尔等话。”

便是这一刹时，洪七公已来到世人面前，丐帮弟子纷繁跪地拜礼。洪七公转过身，朝后一望，嘀咕道：“怪哉，你爹爹还没赶来么？”郭靖爹早就死了，明显这话是对黄蓉所言。黄蓉正骇怪本身没有瞥见爹爹呀，就听身后日月岩上一声大笑，世人循声瞻仰，阳光闪烁下一人青袍素布，恰是桃花岛主东邪黄药师。

黄蓉闻言，转头看向鲁有脚，问：“他们说得当真？”

话音甫落，世人但见面前衣袂一闪，黄药师和洪七公已不再原地。刘处玄奔出外间，抬头一看房顶，二人身衬蓝天，早已推杯置盏，饮起酒来。

郭靖看着这阵仗，心下焦心，他一眼瞥见丘处机，正筹办上前叙话扣问，就听身边有人低声道：“……巧了，我们帮主实则也为《九阴真经》而来。”“哟，莫非本日你燕阳帮还和我神锏门相争？”“不敢不敢，这谁争得过丐帮和全真教啊。我们帮主不要那秘笈，倒是传闻这姓谢的挖到金国宝藏……”

谢曜愣了愣，转而蹙眉道：“肖方乃是心胸鬼胎，死不足辜。我若不声不响的逃脱，这而后，便真的再无机遇回嘴了！”他说罢，抬眼望了望一轮初生的红日，对天书叮咛，“你藏在这里，等其间事了，我便过来找你。”

“你们亲眼所见？”

黄蓉点点头，道：“让他们过来。”

那神锏门下弟子看了眼郭靖，察言观色，绿豆眼儿一转，答道：“先除魔，再得《九阴真经》。瞧大爷您的意义，也想来分一杯羹么？”

郭靖转念一想，蓦地明白过来，大声道：“好啊！柿子专挑软的捏，谢曜比不上他们驰名誉，你们便全来谗谄他！”

黄蓉大呼：“爹爹！”跃起奔去，扑上前去，父女俩抱在一起，好不欢乐。郭靖本在神游天外，俄然听得黄蓉呼喊，这才回过神，忙去给黄药师见礼：“岳父，你怎的也来啦？”

谢曜正用心面壁,却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响,随即破风声起，竟是想要偷袭。这一招来势极快，谢曜大惊下避无可避,干脆顺着来人守势往前一扑，趁对方落空之际反手抓住她手腕。

郭靖正暗自焦心，却听得火线一阵哗然，他抬头看去，但见黄蓉已经领了丐帮弟子齐来，鲁长老、梁长老、简长老跟在她身后，那彭长老一年后果为心术不正，早被黄蓉逐出丐帮。

一行人说谈笑笑来到重阳宫，马钰携丘处机、刘处玄三人忙来酬酢。黄药师和洪七公德高望重，可因为来得晚，已找不到坐位。

黄蓉听他二人说着又要比武脱手，忙j□j二人中间，一手挽一人胳膊，笑道：“好师父，好爹爹，数日前华山论剑还没有打够么？”洪七公摸摸胡子，砸吧嘴说：“蓉儿你若多烧些好菜给我吃，师父便再反面你那邪门儿老爹脱手！”黄药师斜看他一眼，笑道：“多烧些菜将你师父嘴给堵住！”

梁冲想起岳阳途中的受辱，也不由怒道：“我们二人一起抬肩舆将他抬去岳阳，这也就罢了，最后还将我和李师兄、赵师兄，长师兄一齐给囚禁。若不是鲁长老找到，我等早已化为骸骨！”

“你们在说甚么？的确大放厥词！”郭靖听得清楚，不由心惊，忙踏步上前，将二人无声无息拖到人群以后。那二人见他年纪悄悄技艺了得，都吓的不敢言语。郭靖嘴巴笨，他只听得这些人又是《九阴真经》又是金国宝藏，想必是个大大的诡计，但又不知怎生问出这诡计，愣了半晌，只得厉声问：“豪杰帖上是让‘除魔卫道’之士前来，可你们却为了《九阴真经》，到底何意？”

“如何说清？那些人胡说八道也就罢了，但是丐帮……丐帮的肖方的确是我杀的，你如何说？”

天书垂下视线，想到本身平生的抱负，蓦地硬起心肠，松开手道：“你去罢。”

“看甚么看，看甚么看，速速让那姓谢的出来，老叫花一掌将他告终，十足下山去罢！”

黄蓉一起过来，听鲁有脚在旁说了大抵景象，心下微微明白一些。但传闻此事全由彭长老而起，不由生疑，查问了些细节，却因当事人彭长老、甄忠才、肖方、宋振。六子，全都死的死、走的走，无谁了了。

黄药师和洪七公闻言看了看场中的大鼎，这大鼎青铜浇铸，直径六尺不足，只怕足足有七八百斤。如此巨物挪来挪去实属费事，他二人也不拘泥于此，当下便禁止道：“不必。”黄药师转过甚问：“老叫花，可带足酒了？我瞧重阳宫这大殿房顶，倒是不错。”洪七公拍拍腰间的大圆葫芦，笑道：“的确不错。只可惜这道观里没荤腥油水，少了下酒小菜。”

天书不敢看他，低下头道：“谢疯子,我们快些走罢。那外间来了许很多多的人,都是找你寻仇的。”这本在谢曜料想当中,他点头道：“都来了么？如此恰好，群豪作证，我才幸亏天下人面前说清。”

郭靖喊完俄然低下头，暗道：不对不对，师父他方才的话是要成果曜弟，这是千万不可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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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东墟和梁冲回想那日细节，一齐点头：“两小我四只眼睛，毫不会错。此人当时双腿折断，猜想难逃我等缉捕，也亲口承认了滥杀无辜的罪过。”郭靖在旁听着，现在再按耐不住，上前道：“你们扯谎！曜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马钰看了看四周，对丘处机道：“丘师弟，你和刘师弟将重阳宫外的大鼎挪走，给洪前辈、黄前辈腾个处所。”

“七公，你到底是慢我一步啊！”

“东西能够乱吃，话可不能胡说！甚么谗谄不谗谄，豪杰帖白纸黑字写的明显白白，自作孽不成活，怪不得我们。金国人占我宋朝国土，我们讨他点儿宝藏又算哪门子谗谄啦！”那人说罢，再不留在郭靖面前，身子一矮钻入人群，回到本身帮派。另一人和郭靖对视一眼，见他并不会伤人，便也大喇喇的分开。

天书想也不想便回绝道：“不！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