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怨毒

噬妖池顶部的石壁当中，间隔不一地镶嵌着一圈共九块不法则暗红色晶石，这九块晶石你来我往，各向其他几块晶石射出几十道红光，将噬妖池口封住。

想来被关押至此以来，浑沌没少冲撞过这片诡异红芒光网，深知其短长。这片光网也不知是甚么短长禁制或是法阵，仿佛对于妖兽有着一种特别的禁止感化。

有几次，浑沌凭藉着本身刁悍妖力，硬是腾空而起，直欲魔尊黑龙，谁曾想身材刚冲撞到妖妖池口那一片诡异红光交叉成的光网，浑沌庞大的身躯之被骗即便收回了一种奇特刺耳的声响，全部身躯都为之一阵狠恶颤抖，不一会儿，如小山般的身躯更被一股无形的大力硬生生弹*下去，浑沌更是痛苦不堪地收回阵阵吼怒。

黑龙一怔，忙道：“教主何必如此客气，部属能助教主一臂之力，已是平生大幸，承蒙教主正视，部属必然肝胆涂地以报教主知遇大恩。”

魔尊背负双手，长发随风飞扬，白衣猎猎作响，姿势飘然，乍一看那是仙风道骨，但一细看，便可瞥见他通俗的双眸当中模糊有雄浑凶煞之气，气势逼人，傲视天下，令人不敢直视，就连黑龙也不敢与他并肩而立，乃是退后一步，气势自雄却模糊流露着些许恭敬地站着。

深深噬妖池底部正自半死不活地躺着七年前魔教自齐云山上收伏而来的上古凶兽穷奇，看来其满身妖力已然被封神塔吸噬而空，封神塔射出的暗玄色光芒也不再覆盖着它，若不是仗着它上古凶兽的刁悍身躯，只怕早已断气身亡了。

魔尊转头看了黑龙一眼，脸上神情仍旧淡然无波，但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似有深意。

神州西垂，西方大漠边沿，断沙山鬼愁峰顶。

魔尊沉吟了一会儿，眼中清光大放，模糊有些难以按捺的冲动，转过身，沉声问黑龙道：“那依先生之见，我圣教的不世法阵与至圣天妖比拟，孰高孰低呢？”

魔尊黑龙转眼飞进了鬼愁峰内的山洞当中，山洞以内分支极多，不时便有魔教弟子来回走动繁忙，那些弟子见到一白一黑两道流光一前一后如电而来，还未及得躬身问好，两人早已从他们身边飞射而过，那些弟子却还是恭恭敬敬地站着，直到流光消逝，方才敢起家持续行走。

魔尊带着残暴而又对劲的目光看着噬妖池底兀自挣扎的浑沌，不由自主地嘲笑了起来，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不久的将来，封神塔封印开启，不世法阵横空出世，横扫*八荒，尽诛正道各派，屠灭毒宗妖族，一统天下的恢宏场景。

黑龙忙道：“教主雄图弘愿，指日可待。”黑龙黑纱，看不见神情，但听其调子，倒是淡然当中模糊有着几分冲动之意。

魔尊大笑，声震长空，久久回荡不断，道：“先生乃是绝世奇才，本尊尽信先生之言。至于封神塔以内究竟是何法阵，先生不知也是普通的，那封神塔传承自上古，年深日久，加上塔身铭文通俗晦涩，且有残损之处，乃至连法阵本身的名字都未能保存下来，先生能找到破解封印之法已是大幸了。”说着，眼中凶煞之气涌动，竟是闪过一道黑芒，内敛的修为刹时发作而去，转眼又消隐而去，收放自如，如行云流水，黑龙实在吃了一惊，没想到短短数月之间，魔尊的修为竟又更上了一层。

两人进入密室，魔尊开启了位于石床之下的密道，进入密道，沿着弯曲折曲，倾斜而下，直通山腹深处的密道走了约莫一刻钟，便来到关押着浑沌穷奇的噬妖池上方。

不过即便浑沌能读懂穷奇的眼神，作为上古凶兽，只怕它仍旧不会甘心受戮的。现在见到魔尊和来到，它更加气愤不平，嘶吼得更大声了，的确恨不得将魔尊和黑龙撞成肉饼，踩成粉末。

魔尊重新转过甚去，望着神州万里江山，道：“自从雪域一数役以后，鬼谷派几近毁灭，只剩少量老弱残兵，毒宗虽只大伤元气，倒是不敷为惧，此二派本尊向来不放在眼中。至于正道各派则是元气大伤，唯有那齐云门仍让本尊有些顾忌，不过直至目前为止，号称天下第一剑的齐天圣剑仍未出世，如果齐天圣剑果然在楚逸飞那小子身上，只消杀了他，夺过齐天圣剑，那么不但齐云门，便是全部正道都将不敷为惧，他日我圣教挥师东下必然势如破竹。”

两人脚下的鬼愁峰，一边是富强的植被，绿树成荫，另一边则无边的沙海，暴风吼怒当中，风沙茫茫如雾，遮天蔽日，不过到了山顶处，沙子已然比半山腰上的沙子淡薄了很多了，大漠中的暴风也没法漫天风水吹越断沙山，这才构成了断沙山一边草木富强，一边荒凉连缀的奇景。

不一会儿，魔尊黑龙便飞到了山洞深处，教主魔尊起居的密室以外，此处已然见不到一个魔教弟子，魔教当中，向来不答应浅显弟子无事前来此处的。密室石门之上雕镂着几只栩栩如生恶相毕露的凶兽，魔尊抬手向此中一只凶兽眼中射入一道黑气，浓厚的石门顿时收回一阵沉闷的声响，缓缓向后翻开了。

封神塔亦不愧是不世出的魔教重器，其法力可谓越强愈强，浑沌挣扎得越冒死，塔中放射出的呼吸之力也愈强，但闻封神塔收回模糊暴戾龙吟，随即塔向之上的陈腐铭文霍然金光大盛，离塔而去，好像一个个玄奥的道符，带着源源不竭的霸道法力，向噬妖池当中浑沌怒射而去，绵绵不断，法力涓滴没有衰弱的迹象，过不了多久，刁悍如浑沌仿佛也累了，临时停止了挣扎抵当，站着噬妖池底部歇息，体内却仍旧收回不甘的吼怒，不过声音倒是比方才小了很多。

魔尊双眼微眯，极目远眺，脸上神情淡然，也不知他在想些甚么。黑龙一样温馨地了望着神州大地。

黑龙不敢与其对视，忙微微低下头去。

过了好久，魔尊抬手指着面前的万里国土，道：“如此大好国土，自古以来倒是被所谓的正道各派所占有，的确是暴殄天物。待他日我圣教不世法阵功成美满，挥师东下，一举毁灭正道各派，特别是所谓正道魁首的齐云门，一统天下，当时便可重塑神州，初创另一天下矣。”

此时现在，魔尊黑龙身后远处的魔教殿宇一角，玄冥老妖温馨地远眺着两人消逝的残影，眼神中不知为何竟很有些许怨毒不平之色。

黑龙道：“教主贤明，那鬼谷毒宗不过是不自量力之辈，竟敢妄图与我圣教一争是非，的确自寻死路，现在鬼谷已近毁灭，灭了毒宗也不过是时候题目。不过比来部属传闻万兽山妖族妖王即将出世，正道各派必将合力前去禁止，依部属看来，妖王出世乃是势所难阻，届时势必有一场惊人的血战，至于正道妖族谁胜谁负便难说了。妖王如果吸噬了万妖灵珠之力，其修为将达至惊人的天妖境地，正道各派即便能够将其诛杀，必将也是两败俱伤的惨胜局面，如果妖王的修为有幸能够达到传说中的至圣天妖境地，那么只怕除了齐天圣剑出世，正道势难制止毁灭之险。”

合法两人在噬妖池顶部畅谈之时，魔尊密室以外，玄冥老妖最后看了密室石门一眼，最后与他身边身着蓝衣的幽雪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睛深处看到了些许怨毒和猜忌之色，随即两人一言不发，心照不宣，悄无声气地回身拜别。

魔尊兴趣盎然，朗声道：“走，去看看穷奇浑沌那两只上古凶兽。”说罢，不等黑龙承诺，已然化身一道红色流光，一闪而逝。黑龙仓猝飞身跟上。

矗立入云，崎岖峻峭的鬼愁峰顶正站着身着一黑一白服饰的两小我，鲜明恰是魔教教主魔尊和奥秘的黑龙供奉。两人长身而立，远眺广袤无边的神州大地，但见万里晴空之下，青山连缀，其间装点着数座繁华城池。

黑龙这才松了口气。

黑龙一怔，身子也模糊颤抖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异芒，但当即平埋头神，恭敬道：“回老教主，部属虽不确知封神塔当中所封印的上古绝世法阵究竟是何法阵，但部属敢以性命包管，此阵如果功成美满，必然惊六合泣鬼神，连齐天圣剑和那天一剑阵尚且不在话下，至圣天妖天然不在话下了。”

魔尊听罢，嘴角顿时暴露了残暴而阴寒的嘲笑。

在穷奇身边的则是日前从雪域收伏而回的浑沌，它固然被封神塔射出的暗玄色光芒所覆盖，一身可怖的修为和刁悍妖力没法发挥，但毕竟刚被收伏不久，非论妖力还是精力都相称畅旺，现在正在冒死挣扎，不断地收回宏亮刺耳的暴怒声，在噬妖池底部横冲直撞，仿佛整夜鬼愁峰都为之摇摆不已，不过这个噬妖池倒是被魔尊布下了禁制，激烈的震惊竟是难以传到内里，也恰是以魔教地点的山洞才没有被这庞然大物般的上古凶兽浑沌所粉碎。

黑龙不敢打搅魔尊，过了好久，见他神情安静下来，方才说道：“教主，现在我们就等着派出去的教中妙手找到第三头上古凶兽梼杌，届时将其收伏，则不世法阵开封出世之日不远矣。现在恰好那些正道中人忙着对于妖王和妖族，没工夫来插手我圣教大事，想必此事只会更加顺利。”

魔尊笑道：“此举还须多仰仗先生大才啊。”深沉的脸上还是波澜不惊，未曾有一丝一毫的对劲失色之态。

作为过来者，气味奄奄的穷奇早已认命了，庞大的眼睛已然浑浊而无亮光，有气有力地看着兀自挣扎不甘就此认命的浑沌，仿佛在劝说：“别挣扎了，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