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三小关一瓶颈

一样米养百样人，有些心机肮脏的，见秦贞年纪虽小，倒是个美人胚子，跟魏十七形影不离，开端在背后说闲话，宋氏兄弟听了非常不忿，逮到机遇学给师兄听，“吃了我们的野味，还说这类话，真不要脸！”魏十七一笑了之。

沸泉水不能喝，饮水的话要到数里外一条山涧里汲取，但有了沸泉，煮鸟蛋很便利，魏十七乃至想了个别例炖肉汤喝。他取一头野猪的胃袋，洗濯洁净，装入野猪肉和山涧水，用树皮扎紧了，吊在泉眼里煮上几个时候，肉熟就能吃了。

秦贞的七处“天赋窍”散在两条经络，齐云鹤考虑再三，命她择其一，先行开凿右臂支沟穴，苦汲泉下的地火已不敷以供应充分的离火之气，他叮嘱魏十七带师妹去另一处沸泉修炼。

当天的晚餐是番薯粥，番薯去皮切块后，和米一起煮，煮成一锅浓稠的粥，配上咸酱吸溜两碗，堪堪填饱肚子。传闻仙都派的内门弟子是不吃这些炊火食的，为了温养道胎，凝练剑种，他们大多辟谷，嚼松子，喝山泉，吸风饮露，尘寰的食品浊气太重，倒霉修行。

齐云鹤所说的沸泉位于苦汲泉东百里外的一处山坳里，泉眼汩汩，蒸汽如浓烟卷雾，披收回刺鼻的硫磺气味，中人欲吐，四下里草木枯黄，鸟兽绝迹。如此萧瑟恶地，离火之气却异乎平常的充盈，秦贞在上风处一块青石上修炼，只要安息时才阔别沸泉。

魏十七常常分开，偶然大半天，偶然要一天一夜，每次返来都筋疲力尽，倒头就睡，仿佛接受了庞大的痛苦。秦贞鼓起勇气问他产生了甚么，魏十七老是揉揉她的脑袋说没事，修炼罢了，叫她不消担忧。修炼会有这么艰巨吗？秦贞没法设想。

脆弱，没骨气，自甘轻贱，这就是岳之澜给人的印象，没有人晓得贰内心在想甚么，也没有人看出他哑忍背后的心计。

齐云鹤每五天来一次，指导门徒修炼《太一筑基经》。

斥地“后天窍”是剑修入门的第一步，有所谓三小关一瓶颈的说法，三小关指的是感知六合元气的存在，体察元气生灭流转的本性，汲取五行元气引入体内，一瓶颈指的是以元气为钻，凿开窍穴。

许砺把劈柴担水烧饭刷锅这些庶务分摊给岳之澜，大伙儿都觉得是打趣话，按常例，齐、鲁、张三脉的试炼弟子，每一脉卖力十天炊事，不过岳之澜老是主动帮手，当值的同门乐得安逸，嘴上对付一番后，丢下他独安闲柴房繁忙，这么做的好处是，鲁、张二脉的弟子固然心存鄙夷，起码面上还是客客气气。

天都峰顶的苦汲泉下通地火，无益于汲取离火之气，这不是甚么不为人知的奥妙，鲁、张二脉五行亲火的弟子，修炼《太一筑基经》上手后，都会去苦汲泉边修炼，尝试引离火之气入体。待他们登上天都峰时，魏十七和秦贞早已分开了苦汲泉。

日子一每天畴昔，天都峰下的试炼弟子垂垂熟稔起来，许砺和辛老幺一去不返，少了这两个惹是生非的家伙，他们相处得更加和谐。魏十七和秦贞在天都峰待的时候越来越长，偶尔下一次山――偶然是魏十七一人，偶然是两人结伴――也都行色仓促，隔一夜，乃至不过夜，跟师兄弟话说不上几句，又再次上山。

每次下山，魏十七都带回一些野味，山鸡，野兔，獐子，野猪，岳之澜卖力洗剥洁净，山鸡野兔撕碎了煮汤煮粥，獐子野猪用柴刀劈开，在火上烤熟，每人都能分上一块解馋。试炼弟子也有眼馋的，学样进山去打野味，被马蜂蛰了头，被野猪拱了腰，十趟有九趟白手而返。

齐云鹤门下的五名弟子环境各别，岳之澜是后天浊物，魏十七修炼啸月功，这二人不消他指导。秦贞资质过人，停顿奇速，第一次修炼就连过“感知”、“体察”、“入体”三小关，以后仿佛也没碰到“开窍”的瓶颈，天突、支沟两处窍穴已有了松动，让他啧啧称奇。宋氏兄弟一人五行亲木，一人五行亲水，不知如何搞的，始终未能感到到呼应的元气。

山中无日月，秦贞终究凿开了第一处后天窍，离火之气涌入支沟穴，构成一个小小的旋涡。她欣喜万分，急着想奉告师兄，可等了一天一夜，魏十七始终没有呈现。那条青色的大狗来过两次，丢下几只山鸡，又走了，沸泉汩汩翻滚着水花，声音是那么单调古板，她没故意机持续修炼，抬头望着天上的白云，心想：“师兄是不是在某个处所，和我看同一朵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