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手刃一贼

陈光蕊这才答允下来，叮嘱唐三统统谨慎。

他这只游蜂浪蝶倒是不怕水。

第二日，长乐赌坊新出的花腔便成街谈巷议的核心。客流增加一倍不止。那刘洪颇好赌，何况来这长乐赌坊也只赢不输，听闻新花腔出炉，怎能不上门讨彩！

十娘笑道：“三爷莫要捣蛋，程姬之疾便是月-经！”

唯恐白日幽灵不敢显象，等傍晚后唐三才到了江边事发地，点蜡烛，烧纸钱道：“汤汤江水，吾祭者谁？姓陈名萼，表字光蕊。海州人士，有母张氏。岁在已巳，入京招考。状元落第，御笔亲赐。娶妻殷氏，封官于此。伉俪相随，联袂同归。可爱贼子，见色叛逆。暗害光蕊，侵犯人妻！遗腹有子，寄养山寺。现在长立，来此拜祭！呜呼悲矣，孩儿跪泣！”

当真是闻者悲伤，见者掉泪。

“自有神人托梦，告我家尊为洪江龙王所救！你姓甚名谁？既然老父不肯见我，你且送我下去见他！告我姓名，来日定送你一场造化！”唐三道。

当下与那殷温娇母子相认，喜不自胜，泪流满面。唐三知不成久留，要了一封手札信物，说要捎与长安，奉告外公，即丞相殷开山晓得，以报父仇。殷温娇见儿子如此懂，天然应允，叮咛其万事谨慎便与之泪别。

饶是十娘久经风月，神采也变得羞经，道：“我看三爷读的都是《不端庄》！那月-经，不就是流红！”

唐三此时乃是一翩翩墨客，谦谦君子模样。

李彪如见鬼物，面无赤色！现在那同谋刘洪不就是顶了陈光蕊的名姓，占其官霸其妻，如何能忘！

也是唐三的运道高，洪江里一个巡海的夜叉正在值班，从水里见着岸边一团金光，便过来探查，因此得知了后果结果，也不贪甚么造化，只念其一片孝心，拾了祭文与那陈光蕊送去。

“池花对影落，花落水流红。好诗，美意境！小弟对那流红更是猎奇了，但求一观，死而无憾。”

十娘道：“三爷昂藏威武，奴亦恨不得以身相许，共度**，只是得了程姬之疾，很有有便，还瞥包涵！”

趁此机遇，唐三变了模样，成一个行脚僧，到那府衙化缘去了。

李彪只觉眼熟，却认不出。这也不怪，他二十年间谋财害命无数，那里记得全。

但是他倒是个狠角，管你是人是鬼，现在保管叫你再死一回，便要提刀来砍。

父子相见，自少不了一番感慨。唐三所定之计，需陈光蕊出大力量，当然，也是为了让他宣泄下十八年来的委曲。陈光蕊把稳妻儿安然，有些游移。见此，唐三道：“我母本就不欲苟活，今见我长成，已存亡志，若不尽早报仇还阳，只恐你又要妻离子散，而我还是无父无母哩！”

陈光蕊接了祭文读罢，泪流满面，感慨万千，却不肯与亲儿相认。夜叉问其为何，陈光蕊道：“当初害我之人，据闻一个现在顶替我名姓当了知府，一个聚众为贼，官匪勾搭，权势颇大。我欲与儿相认，只恐走漏了风声，害了我儿。暮年间龙王也欲为我复仇，只是法力限于洪江，虽能成果了水贼李彪，对那刘洪却鞭长莫及，无可何如。我恐害了李彪，叫那刘洪晓得，害了我妻，没何如只得轻易偷活。相见争如不见！”

更新时候：2012-10-31

“是极是极，还望三爷谅解！”

算好光阴，这一日，

唐三见老半天没有动静，暗道这洪江多大点地，陈光蕊当年一条尸都城能被发明，我这么大一活人又一翻造作，没来由不被晓得。当下，又冒充哭道：“孩儿无能，大仇难报，不如追吾父于鬼域罢了！”言罢，便跳入江中。

唐三连夜回了金山寺，奉告师父后果结果，托其入长安乞助殷开山，本身却撒了个谎，说是要去接祖母。法明应允，兵分两路。

言罢，将一篇祭文包个石籽放鱼盆里，连同鱼儿一并倒入江中。

那夜叉专职巡海，本就目光如炬，很有眼力，晓得唐三的不凡，哪敢见死不救。当即现出真身，将唐三捞出水面，道：“少年人怎如此想不开！”

他这些在水府任职，也曾多方刺探，也知当年之事来龙去脉。

瞧他那挣扎的模样，还真觉得他是溺水者呢！却不知

唐三到阛阓买了些鱼，凡是洪江口捕获的，一并要了，二十四条。却说他买鱼何为？想当年陈光蕊若非美意放了龙王所化的金鱼，那里来的因果，自赎一命！唐三心存幸运，但愿这些鱼里有龙宫当差的妖精所化，如此寻得老父的机遇便增三分。又买了元宝蜡烛等物，以作祭拜之用。

“十八年前，到江州任职的陈光蕊可还记得？”唐三提示道。

唐三又说：“若要问我喜好甚么样的女子，我最喜好十娘如许傲视生辉，风味实足的。”

太下贱了，那黄二爷乃风月熟行，此时倒是五体投地，顶礼膜拜。那十娘倒是羞恼订交，无地自容。

“月-经？小弟鄙人，各家经卷均曾浏览，读过儒家的四书五经，道家的《品德经》、《南华经》，释家的《金刚经》、《观音经》。倒是未曾读得月-经，也不知是哪门哪派，十娘可有藏书，能借小弟一观否？”唐三端庄道。

唐三跟法明长老习武多年，岂是老爹那弱质墨客可比！抚一比武，三两下便扭断李彪手臂，白手夺刀，也不与他再废吵嘴，直接砍了贼首，投入江中，道：“老爹，恶贼李彪已然伏法，待我手刀刃刘洪，教你还阳！”

这一日，贼人刘洪与李彪同寻黄二搓麻将。易过容后的唐三坐陪，输钱还得赔笑容，这感受端的不爽。期间，唐三还流露某日会有大宗货色出入洪江口，目标是要勾起李彪的贼心。

唐三也就逞下口舌之利，没想真刀实枪上阵，不然泄了元阳，到时菩萨不点本身西天取经可就费事了。

唐三见了夜叉面孔丑恶，当真是人见呕，狗见吼，神见走，鬼见愁，又听人丁吐人言，也不见怪，反而道：“非是我想不开，只是欲逼我那老父出来相见！未曾想老父不出，却见你来！莫不是你想当我父！”

那李彪率水贼而来，众水妖自跳入水中逃逸而去。李彪诸贼正镇静间，俄然有火箭射到船上，火药敏捷爆炸，玉石瓷器碎片漫天飞射，水贼死伤无数，跌入江中。唐三自驶划子而来，见那李彪只伤了眼，脸孔狰狞，便将其救上船来。那李彪与唐三打过牌，只道救星来了，正要伸谢。没想唐三整换描述，道：“李彪，你可认得我？”

唐三知程姬之疾乃是女子月事，却要装疯卖傻，用心逗弄，道：“本来是得了程姬之疾，却不知这程姬之疾是何病患，小弟也歧黄之术，只要尝尝十娘的舌头，便知是何病。十娘，可愿让小弟尝尝，切不成讳疾忌医哦！”

话说陈光蕊当年被暗害推入洪江后，不期为龙王所救，存了尸身，留了灵魂，实是未死。唐三欲除假知府，真水贼，当寻老父作一翻计算，以保万无一失。

又一日，唐三用从黄二那边得来的分红，二千多两银子，全数购置了几船货色。这几船货，大要看上凌罗绸缎，玉石瓷器，公开里藏的倒是唐三精致配置的黑火药。

可惜这些个鱼儿没一个是练过的，既不是妖，也没开灵智。凭白错过了一场造化。

十娘在风月场上也是翻滚了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暗啐了一声，道：“三爷何必难堪奴家！”

不料唐三持续道：“你们干吗这么看着我？我说的是鞋底，你们都想啥呢！”

可不是么，凡是穿鞋的，鞋底都不会洁净。

众皆大笑。

唐三出了水，自去设局去了。

唐三道：“看来十娘却有不便之处，各式推让，一言以蔽之，乃是‘请君莫奏前朝曲’，然否？”

唐三天然不焦急去寻祖母，现在报仇要紧，余者皆不急于一时。

转头又对那些鱼儿说：“鱼儿啊鱼儿，尔等如果开了灵智，将将祭文捎与吾父，来日送你一场造化！”

“岂敢岂敢！只是我听你祭文中言令尊已逝，如何出来相见？”夜叉连连摆手，猎奇道。

夜叉暗思若送唐三下去，倒也免了陈光蕊的担忧，因而施个避水诀，似个气泡将唐三罩住，送入江底。当然，天然留了姓名，叫谢常，似他这等小妖，若无造化，永久不得超脱，结了唐三的善缘，虽不知有何回报，却聊胜于无。

“这么说来，我还是能‘隔江犹唱《后-庭花》’嘛！”唐三淫笑道。

这天傍晚，几船货驶入洪江口。船上伴计俱是陈光蕊部下水妖所化，唐三却不在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