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忆 文王造灵台,三更噩梦醒
“孤以众卿为忠义之士,西土赖之以安,本日出不忠之言,是先自处于不赦之地,而尚敢言抱怨灭雠之语。天子乃万国之元首。纵有过,臣且不敢言,尚敢正君之过;纵有失,子亦不敢语,况敢正父之失。所谓‘君叫臣死,不敢不死;父叫子亡,不敢不亡。’为人臣子,当以忠孝为首,焉敢以直忤君父哉。
“半夜方至。”
父王病愈后便临朝听政,不免谈及黄飞虎赐铜符,雷震子渑池救父,申杰牵驴送归。为表感激,父王只是命人重赏了申杰,而后就打发他归去了,平白错失了人才。
父王梦见,一只长了翅膀的大熊向他扑过来。也就是后代所说的飞熊入梦。
父王的行动一时候引发民工们一声声的佩服,其仁德的名声又大了一分。这恰是孤想要见到的场景,也是孤一早就设想的。
“且慢,他们丢弃何物?”父王指着台下一群民工,问他们方才丢弃的是甚么。孤盯紧一看,本来是一副枯骨,当即回禀。
何如,父王声望实在太高,不但很快就集齐了民工还都不要人为,一个个都很卖力的干,不过几日就将灵台造好。
父王见众民工挖池沼幸苦,叮咛孤筹办宴席,与民工们在灵台一同饮宴,推杯换盏不知几个来回。入夜了,父王干脆就在灵台安寝,孤则在一旁服侍,不离半步。
“昌因切谏于君,君故囚昌于羑里,虽有七载之困苦,是吾愆尤,怎敢怨君,归长于己。古语有云;‘君子见难而不避,惟天命是从。’今昌感皇上之恩,爵赐文王,荣归西土,孤合法迟早祈祝当今,但愿八方宁停战燹,万民安阜乐业,方是为人臣之道。从今二卿切不成逆理悖伦,遗讥万世,岂仁人君子之所言也!”
灵台完工当日父王就带着孤与众位大臣前来检察,灵台固然比不上鹿台那般豪华丽丽,却也独具匠心,且破钞光阴甚短本该欢畅,可看父王面色并不如何高兴。
但是孤千万没想到,这枯骨依托灵台,今后竟然化为精灵,与一个叫孙悟空的人作对。
散宜生出班奏曰:“主公造此灵台,既为应灾祥而设,是为西土之民,非为游观之乐,何为劳民哉。况主公仁爱,功及虫豸草木,万姓无不衔恩。若大王出示,万民自是乐役。若大王不轻用民力,仍给工银一钱,任民自便,随其所欲,不去强他,这也有害于事。况又是为西土群众应灾祥之故,民何不乐为。”
孤不免问及父王不欢乐之启事,父王答复说:“此台虽好,台下欠少一池沼以应‘水火既济、共同阴阳’之意。”
孤与父王都对这三只兔儿有亏欠。
“再说邑考遭醢尸,此是其自取死而。孤临行曾对诸子、文武有言‘孤演天赋数,算有七年之灾,切不成以一卒前来问安,候七年灾满,天然荣归。’邑考不遵父训,自恃骄拗,执忠孝之大节,不知从权,又失办理,不知时务进退,本身德薄才庸,脾气偏执,不顺天时,致遭此醢身之祸。
“啊!”父王一声惊呼,从恶梦中醒来。
“父王,池沼还需些时候,父王且先坐下,儿为您奉茶。”孤说着就递过来一杯茶水,是孤刚沏的茶。不过孤送茶的角度倒是大有讲究,一不反对父王察看工人的视野,二又指导父王看向前边。
“孩儿等父王睡下了,再归去不迟。”父王明天只会做这一个恶梦,孤也没有一向留着的需求。
“善。”父王准允,当日便放下榜文,征集工人制作灵台,每人给一钱银作为人为。
“发儿,你还在啊。”父王含混问道:“现下是甚么时候?”
实言,父王这一番说辞,实在令人寒心。忠,可也,然不能愚忠,选贤而效之,遇不贤而弃之。纣王实乃暴桀再世,当年夏王都反了,为何现在我大周不能反?
“你且归去睡下,一早便回宫升殿,孤有大事要说。”
“父王,您是做恶梦了吗?先喝杯茶压压惊。”
“臣等忸捏,必不敢再提征讨一事。”父王虽无淫威,倒是以德服人,群臣作为部属也不好再说甚么。至于孤只在一旁站着,自始至终不发一言——早就晓得成果,又何必自讨败兴?
“岂有因孤开沼而透露此骸骨之理,实孤之罪也。且将枯骨取来,放在一处,以匣盛之,埋于高阜。”
父王那天固然心急兔子,但是他向来不向孤探听兔子的事,也向来不去看望兔子,哪怕是偷看。而孤也不会特地在他面前说。
“孤今营私守法,不妄为,不悖德,硁硁以尽臣节。任天子肆行狂悖,天下诸侯自有公论,何必二卿首为乱阶,矜持强梁,先取灭亡哉。古云;‘五伦当中,唯有君亲恩最重;百行之本,当存忠孝义为先。’孤既返国,当以化行俗美为先,民丰物阜为务,则百姓自受安康,孤与卿等共享承平。耳不闻兵戈之声,眼不见挞伐之事,身不受鞍马之劳,心不悬胜负之扰,但愿全军身无披甲冑之苦,民不受惶恐之灾,即此是福,即此是乐,又何必劳民伤财,腐败其民,然后觉得功哉。”
尤以南宫适等武将叫唤最凶,甚么我西歧现在雄师四十万,结合各路反军必能灭了商纣。
私事说完,谈及公事七间殿上群臣俱是义愤填膺,皆出言要征讨商纣,为大哥报仇,扶立明君。
见父王睡熟,孤方分开父王营帐,愤怒道:“姜子牙,你可真是好大的架子。”
颠末一系列的调度,父王总算是病愈了。
散宜生言道:“这有何难,灵台如此浩大工程都能几日完工,不过一池沼,费不了多少光阴。”当即命人开挖池沼。
“此事休得再提,”父王言道:“孤思西岐正南当造一台,名曰‘灵台’,以应灾祥之兆。然孤又恐木土之工,非诸侯所作,劳伤百姓。众卿何故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