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父帅虑得极是！儿臣料彼国虽精通炼铁奇术，但国小瘠薄，贫乏矿石，是以才有野心，意欲侵犯我国土，由此比年发兵犯境！”大王子对时势看得清楚明白。

他话未说完，俄然帐外探马来报：“启禀我主我王，非利士大将歌利亚营外叫阵！放言――如果单打独斗，我军有人能胜他。非利士国便今后退兵，永不犯境！”

非利士巨人不慌不忙，待二人奔到身前，忽地双手横握铁枪，蓦地向前推出。重逾百斤的长枪，好像一根大铁柱，挟着千斤力道砸向二尤。两人正驱马奔驰向前，已没法闪避。以军目睹二姑息要被撞得筋断骨折，无不惊呼。

“我去！”这两字刚一出口，一员小将拍马而出――白马白袍，手使长枪。恰是小王子伊施韦。只见他胯下白马四蹄翻飞，眨眼间已欺近歌利亚。双腕一紧，枪花朵朵乱颤，喝道：“看枪！”

尤尼、尤尔仓猝变招，两柄大刀同时抵住枪杆下沿，借力往上一抛，堪堪将这根沉重铁枪撩过甚顶，正欲倒转刀锋将仇敌劈成三截。不料歌利亚送出长枪，迅即反手拔出背上两枝铜戟，一记“摆布逢源”，已把二尤拦腰砍成两段。

“父帅请看敌军阵中――那辆大铁车……”乔那丹说道：“歌利亚必是驾车而来！”

“我看不然！敌军轻骑到此，未逢敌手，已成骄兵！劳师远征，就算再是精锐，星夜兼程到此，必定已成强弩之末！趁其安身未稳，以数倍之兵，必能围而歼之。提振我军士气，随后大战才有胜算。”乔那丹仍然对峙出战。

“两位随我统兵多年，大小战阵经历无数。刚才所言都甚合兵法。！”见二人辩论不下，扫罗王说道：“依本王之见……”

歌利亚不丁不八站在原地，眼看伊施韦挺枪袭来，微一侧身，让过其锋。举起铁枪架开对方兵刃，顺势反手一抡，那杆百斤重的铁枪便打断了白马的一条后腿。那战马一声哀鸣，顿时将王子摔在地上。

此次不出山默尔所料，非利士雄师公然举兵犯境。前锋官歌利亚率一万轻骑，势如破竹，一马平地，直抵以拉谷。看到以军大队已到，连营延绵不见绝顶，不敢轻动。只得安营扎寨，等候后盾。

以色各国君：扫罗接到山默尔的信鸽讯息，当即传令元帅阿布内，点兵二十万。进驻以拉谷，连营数十里，阵容浩大。

就如许缓了一缓，乔那丹已将兄弟拉上马背，两人同乘一骑，返回本阵。尤尼、尤尔已和歌利亚斗在一处。非利士人见以军不但放箭暗害，还以二敌一，纷繁哗躁：“犹大人不要脸！倚多取胜、背后偷袭，不是豪杰豪杰！”

那歌利亚见以军摆开战阵，却迟迟不见动静，不由焦燥，大喝一声：“喂――！！兀那以色列人，哪个敢来与你外公比武？战――或不――战？”声若惊雷，全军皆闻。

“末将觉得敌军一起到此，连战连捷、士气正盛。何况大部兵马不久即到。我军不宜轻动，严守各处隘口，静待良机为上。”阿布内元帅老成慎重，死力主守。

扫罗喃喃自语：“此人身材异乎平常，世上必定找不到，供他乘坐的脚力！他随军长途奔袭，必得乘车！”

“嗯……非利士国握有冶铁之术，造出这等镔铁战车！倘如有如许的几百辆铁车，排好行列冲杀过来，其势难挡啊……”扫罗看那大车由四匹高头健马拖动，车斗有一丈长宽，其上可包容5、六名浅显军士。

山默尔点齐志愿出战的人马，共有二百人。耶西的宗子、次子皆在其列。大卫年纪尚幼，父亲令他在家放羊，不得上阵。

“儿臣觉得，该当出兵聚而歼之！”王的宗子乔那丹威武勇敢，死力主战。

世人闻言，纷繁交头接耳――提到非利士，地土狭小，国境边境还不及本国的一个支派。以色列不管国土面积，人丁数量远远高出其很多，却一向没法将非利士人一举痛歼，乃至这一族类成为亲信之患。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没有一个治国明君，可将十二支派连合一心，万人如同一人，共御外侮。此次大祭司振臂高呼，很多好勇斗狠之人当即呼应，要随他火线出征。以期荡平敌寇，获得悠长承平。

以军众将见其人如此阵容，如同天神下界，胆气不敷者，心中已起怯意。乔那丹对扫罗王说道：“启禀父帅，儿臣觉得我军可在此大造阵容，与这厮正面周旋。命一大将率两万精骑抄厥后路，令他腹背受敌，得空兼顾，当时敌军分兵迎敌，必然首尾没法相顾。谅这巨人再英勇，双拳也难敌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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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利士与犹大地的西南边疆，具有共同鸿沟，长达数十里――以色列南部多以山地丘陵地貌为主：亚杜兰山与东南面的基利波山，是两国天然的分边界。非利士人平常出兵不是经过以拉谷，就是从利乏音谷斜出，兵锋直指以国重镇希伯仑或伯利恒。

“我儿不成轻举妄动。你看敌营火线模糊黄沙飞扬。不是埋有伏兵，便是非利士雄师已到。待探明真假，再做决计，不要轻身犯险。”王即命阿布内多派探马，速速察明敌情。

那歌利亚却全无惧色，舞动铁枪，与二尤已经斗了数合。这非利士前锋官固然身高臂长，堪为巨人，身法却不笨拙。力大枪沉，步战两员顿时将领，涓滴不落下风。尤尼、尤尔也是大王子帐下得力虎将，弓马纯熟、技艺不凡。加上同历战阵日久，已有默契――两人调转坐骑，并排冲向歌利亚，挺起大刀，统统敌颈，另一刀直取腰间，这两下合击甚是狠辣，平常武将定要授首。

次日，大祭司在城中堆积众民，大声宣布：“老夫此番伯利恒之行。一起之上，碰到很多非利士的游击马队。我料他们必是在变更大队军兵，欲犯我国境。本座已飞鸽传书，通报扫罗王，在以拉谷集结重兵。立即就要有一场大战！我想这伯利恒城中，必有很多大能懦夫，可前去当兵效力。建功立业，救我百姓离开水火！”

两匹战马兀自往前奔驰不断，两截尸身跟着坐骑奔出好远，才掉上马来。残肢断臂、肚破肠流，惨不忍睹。非利士军队见本方前锋，力斩以军两员大将，均大声号令，擂鼓助势。以色列军兵目睹本国王子上阵未及一合，便被打落马下；两名将军双战歌利亚，仍被其斩杀，士气顿时大为降落。

乔那丹眼看兄弟落马，性命堪忧。与两员副将尤尼、尤尔抢出阵来。三人相距尚远，一时难以挽救。阿布内见情势危急，赶紧开弓，一箭射向歌利亚后心。以色列元帅双臂能开铜弓，百步穿杨。敌将如果持续追击伊施韦，本身也免不了利箭穿心。歌利亚听得脑后劲风不善，知是暗箭偷袭，顾不得追杀仇敌，一回身，闪避一旁。

“这厮无礼！胆敢欺我国中无人！”扫罗王大怒。众将也尽皆激愤，顶盔贯甲，各取兵刃，翻身上马，随王出到营外。

固然如此，阿布内带兵有方，以军步地无缺，涓滴未乱。歌利亚看敌军阵前一排排弓弩手弯弓搭箭，严阵以待，深知敌众我寡，也不敢冒然冲阵。只是叫唤应战，要一对一决胜。扫罗王见局势已成对峙，一时举棋不定……

“王子所言极是！但敌军主将歌利亚勇猛善战，无人能摄其锋。并且善会用兵，安营在高地。我军仰攻，定难速胜。当时非利士军后盾一到，必将又是混战一场，无功而返，徒然变更兵马……”阿布内还是力主防备。

扫罗王正在中军大帐内，与众将参议对故之策，听闻非利士前军已在劈面砍木落石、挖沟结寨，忙问计诸将：“敌军前锋已到，我方该当如何应对？”

“嗯！我儿言之有理！眼下这贼将甚是放肆――哪位将军，愿去会他一会？”扫罗王环顾部下众兵将。

元帅阿布内领精兵五千，在营门外排开步地，强弓硬弩射住阵脚。扫罗王与众将看那歌利亚，身材魁伟，站在地上比凡人乘马还高出一头。倒拖一根镔铁长枪，枪杆足有碗口粗细；背负两枝铜戟。一脸横肉，颏下一争光须，好似一把钢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