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惊变
定逸师太第一个沉不住气,大声道:“这……这是甚么意义?太欺负人了!”
只听后堂为首那人傲然道:“奉盟主号令,要看住刘家的家属,不准走脱了一人。”
刘正风朗声道:“众位朋友,非是刘某一意孤行,本日左师兄竟然如此相胁,刘某若为武力所屈,有何脸孔立于六合之间?左师兄不准刘某金盆洗手,嘿嘿,刘某头可断,志不成屈。”说着上前一步,双手便往金盆中伸去。
便在此时,一群人从后堂而出,倒是刘正风的夫人,他的两个季子,以及刘门的七名弟子,每一人身后都有一名嵩山弟子,明显是被挟持了。
说着目光在大家脸上一扫,大有应战之意,要看谁有这么大胆,来获咎她五岳剑派中的同道。
史登达走到刘正风身前,举旗说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刘正风躬身说道:“但不知盟主此令,是何企图?”史登达道:“弟子受命行事,实不知盟主的意旨,请刘师叔恕罪。”
刘正风道:“我这可不明白了。刘某金盆洗手喜筵的请柬,早已恭恭敬敬的派人奉上嵩山,另有长函禀告左师兄。左师兄倘若真有这番美意,何故事前不加劝止?直到现在才发旗令劝止,那不是明着要刘某在天下豪杰之前出尔反尔,叫江湖上豪杰嘲笑于我?”
刘正民风得身子微微颤栗,朗声说道:“嵩山派来了多少弟子,大师一齐现身罢!”
公然,史登达上前禁止,却被刘正风三两下放倒,刘正风欲再次畴昔洗手,俄然银光明灭,一件纤细的暗器破空而至。刘正风退后两步,只听得叮的一声轻响,那暗器打在金盆边沿。金盆倾倒,掉下地来,呛啷啷一声响,盆子翻转,盆底向天,满盆净水部泼在地下。
定逸师太过是喜好,一边行礼,一边道:“你师父肯出来禁止最好不过了,朝廷的官有甚么好当的,我又劝不了刘师兄。”
刘正风倒是神采慎重,说道:“鄙人本日金盆洗手,是刘某的私事,既没违背武林的道义端方,更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那便不受盟主旗令束缚。请史贤侄转告尊师,刘某不奉旗令,请左师兄恕罪。”说着走向金盆。
王璟一见此景象,心道:“要糟糕!”
刘正风微微一惊,抬开端来,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男人。这四人一进门,分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男人从四人之间举头直入。倒是嵩山派门下弟子史登达,他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一展动处,收回光辉宝光。很多人认得这面旌旗的,心中都是一凛:“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到了!”
他一言甫毕,猛听得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中、前后摆布,数十人齐声应道:“是,嵩山派弟子拜见刘师叔。”几十人的声音同时叫了出来,声既清脆,又是出其不料,群雄都吃了一惊。但见屋顶上站着十余人,一色的身穿黄衫。大厅中诸人却百般打扮都有,明显是早就混了出去,暗中监督着刘正风,在一千余人当中,谁都没有发觉。
刘正风大怒,向史登达道:“这是从何提及?”史登达道:“万师弟,出来罢,说话谨慎些。刘师叔已承诺不洗手了。”后堂那男人应道:“是!那就再好不过。”说着从后堂转了来,向刘正风微一躬身,道:“嵩庙门下弟子万大平,拜见刘师叔。”
史登达道:“定逸师伯恕罪。我师父传下号令,说甚么也得劝止刘师叔,不成让他金盆洗手,深恐刘师叔不平号令,是以上多有获咎。”
史登达道:“我师父叮嘱弟子,言道刘师叔是衡山派铁铮铮的豪杰子,义薄云天,武林中同道向来对刘师叔甚是尊敬,我师父心下也非常敬佩,要弟子千万不成有涓滴失礼,不然严惩不贷。刘师叔大名播于江湖,这一节却不必过虑。”
史登达身子一晃,抢着拦在金盆之前,右手高举锦旗,说道:“刘师叔,我师父千叮万嘱,务请师叔暂缓金盆洗手。我师父言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大师情若兄弟。我师父传此旗令,既是保全五岳剑派的交谊,亦为了保护武林中的正气,同时也是为刘师叔的好。”
刘正风微微一笑,道:“这是左盟主过奖了,刘某焉有这等名誉?
史登达抢上几步,向刘正风、天门道人、岳不群、定逸师太等人施礼,道:“嵩庙门下弟子,拜见众位师伯、师叔。”其他四名黄衣男人同时躬身施礼。
同时黄影闲逛,屋顶上跃下一人,右足一起,往金盆底踹落,一只金盆顿时变成平平的一片。此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肥胖非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拱手说道:“刘师兄,奉盟主号令,不准你金盆洗手。”倒是嵩山的大嵩阳手费彬。
刘正风点头道:“既然定逸师太也这么说,鄙人金盆洗手之事,延至明日中午再行。请各位好朋友谁都不要走,在衡山多盘桓一日,待鄙人向嵩山派的众位贤侄详加请教。”
此时金盆既已被他踹烂,金盆洗手之举已不成行,王璟见此景象,出来朗声道:“嵩山各位师叔师伯,不如大师先坐下来,有事情参议便是,何必挟持刘师叔的家眷,伤了和蔼,于面上也欠都雅。”世人点头称是,纷繁安慰。
王璟暗道:“不是叫曲洋前来告诉了么,这是如何回事?莫非刘正风没有听进奉劝?”
定逸师太见二人对峙不决,忍不住又插口道:“刘贤弟,这事便搁一搁又有何妨。本日在这里的,个个都是好朋友,又会有谁来笑话于你?就算有一二不知好歹之徒,妄肆讥评,即使刘贤弟反面他计算,贫尼就先放他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