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颠沛流离 第二回 斗智
陆家宝在板凳上落座,两个膝头从裤子破洞处露了出来,但觉屁股上凉飕飕的,想来也是破了,心头一酸,不由想起爹娘:“这等露膝光屁股,娘如果在,她早该换成新的了。”动机才这么转动一下,小二端上饭菜,说道:“本店小,大厨子送婆娘回娘家了,没有人烧菜,只要一点腊肉,小???小公子姑息着下饭。”他本想说小叫花子,但人家用饭给钱,就不能说是要饭的,只得改口。
如此数日,一逃一追,该用饭的时候用饭,该睡觉的时候睡觉,用饭睡觉时,相安无事,二人倒也构成了一种默契。
明大明大急,叫道:“喂,小兔崽子,你的酒还没有喝呢。”提着酒壶追出店来,身后的店家叫道:“官爷,你的酒资还没有付呢。”明大明顺手丢下一锭银子,看着陆家宝远去的背影,伸手一拍脑门,叫道:“糟糕透顶,上了这臭小子的当了。”大步流星的追了上去,半晌也不敢担搁。
明大明微微一笑,道:“我说宴客了吗?”心下对劲之极,你这小子本来也有求我的时候,呵呵,倒要看看你是如何结束的。
那小二有四五十岁的模样,尖嘴猴腮的,脸上稀稀拉拉的三缕短须,瘦的仿佛一只大马猴子。他看动手中的银子,微微的摇了点头,看在银子的份上,就不往外撵了。
陆家宝偶然候便想,伯父他们几小我,被萧邦的一伙人抓了去,他们个小我高马大,凶神恶煞的,我一小我是没有才气救出他们出险。又不能见死不救,眼下只要先找到爹爹,让他想体例救人才对。沿途向途人探听,谁也没见到狗杂种这小我。一无所获,晓得路途不对,又转向再走。
二人一前一后,风驰电掣,也不知跑了多少里路,看看天气将晚,陆家宝蓦地站住,道:“慢着,大个子,我们是住店呢,还是接着再跑一夜?”
陆家宝呵呵一笑,也不跟他客气,走进房间安息。明大明坐立不安,几次三番的跑到堆栈门外张望,苦苦等待二位夫人。
陆家宝道:“甚好,甚好。”端起饭碗便吃,固然简简朴单的腊肉块,却也吃得非常苦涩。一碗才吃到大半,忽听得店门外有人闷声闷气的道:“小个子,这里倒有家小饭店,且看有甚么好吃的。”一个声音尖声尖气的接着道:“大块头,你这家伙就是没心没肺的,一天到晚只晓得吃,再找不到那小鬼,看你归去如何过日子?”
明大明固然老迈不小了,但童心未泯,一起上追逐陆家宝,斗智斗勇,越追越是兴味盎然。是以陆家宝如果跑快了,他就追的紧点,如果慢走,他也就歇一歇,不急着追上。倘若陆家宝躺下睡觉,或者大便小解,他也毫不上前侵犯,绝大多数还跟着照做,当真如影随形,阴魂不散。
明大明早有此意,连声道:“住店住店,明天我们接着玩。”
店小二一听就明白,这孩子囊中无几,当即问道:“有人请吗?”眼睛却向明大明瞧去,心道:“你吃甚么,他也吃甚么,你喝多少,他也喝多少,人家但是说你呢。”
他只要一走,本身也得跟上去,所要的酒肉可就泡汤了,忙道:“坐下,坐下,我也没说不请,呵呵???吃吃喝喝是小事情,要你折在这上面,倒显得我没有本领了。”
第二天一早,陆家宝翻开房门,也不去洗漱,伸手拍了拍明大明的房门,叫道:“大个子,我先走一步,你搂着老婆再睡一会。”他晓得明大明时候防备,偷偷开溜,只会遭到冷嘲热讽,干脆光亮正大,倒也不失豪杰本质。
二人一起走进堆栈,明大明也不等陆家宝开口,便道:“掌柜的,我们要两间屋子,他一间,我一间。”
二人大摇大摆的走进饭店,果然便是吵嘴双熊。刘亮一拍桌子,大声叫道:“店家,拿酒来,拿好酒,有牛肉先切五斤???咦。”
陆家宝心下暗喜,本来这大师伙倒好说话。待酒肉上桌,只吃肉却不喝酒,一阵狼吞虎咽,将二斤牛肉,一碗面条吃了干清干净,伸手擦擦嘴巴,道:“大个子,我吃饱喝足,可就不等你了。”站起家,也不等明大明说话,就慢悠悠的走出饭店,一出门口,当即撒开两条腿,的确和兔子跑的一样快。
陆家宝听得这声音好熟,当即想到恰是那好吃人肉的吵嘴双熊,心下错愕,仓猝回身朝里,只盼他们眼瞎,看不见人。
这一日来到庐州境地,看看天气将晚,陆家宝饥肠辘辘,见路旁有个饭铺,便走了出来。还没有落座,小二过来,道:“小叫花子,出去,出去,明天不做买卖。”
店小二回回身来,笑道:“小哥,你能喝得下这么多的酒吗?”
陆家宝道:“我陪你游山玩水了半天,你如果不宴客,恕我再不作陪了。”说着站起家,便要拂袖而去。
陆家宝道:“好,一言为定。”
明大明呵呵一笑,以示嘉许。
陆家宝早有筹办,伸手在兜里取出一些散碎银子,在手中掂了一掂,又向上抛起,接着后才放在小二手中,道:“有甚么好吃的,从速端来,我饿了,我用饭给钱,不白吃。”
从万柳庄跟父母走散,连日驰驱,从不歇脚,衣裤已经褴褛,再加上蓬头垢面,小二觉得他是小要饭的,过来赶他出去。
陆家宝心想:“我看你能追我多久。”迈开两条腿,快一阵子,慢一阵子,牵引着明大明东奔西走。俄然间心中一动:“我爹爹从不教我武功,也不准予跟人冒死,只逼着我遁藏追击,妈妈心疼我,老跟他吵,他就破口痛骂:‘老娘们头发长见地短。’本来是为了对付这恶棍的家伙,倒有先见之明。”念及这类种好处,不由对劲之极。
陆家宝见他狗眼看人低,又是一拍桌子,道:“有人宴客,喝下喝不下有干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