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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寤生欢》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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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忆前尘

自古人逝去,主上鲜少踏入这长乐殿。四位公主当中,只要她萧雩姈年未满二十,亦未建府邸。仆人无势,偌大的宫室就更加冷僻起来。冷僻却也有冷僻的好处,不管后宫的女子斗得如何短长,姈儿老是被忘记的阿谁。

扶养她长大的乳母王氏每念及此,总说是已故浠夫人生前心善所得的庇佑。王氏是少数几个当年留下的宫人,受过夫人的恩德。入宫伶仃在阁房时,别的不说,只提示姈儿勿忘慈母。两人相见,老是免不了落泪唏嘘一番。

姈儿初识柳宴便是在此。那年她十四岁,生母浠夫人故世已逾一十二年,尘封多年的旧事终究有了些微陈迹可循。浠夫人美姿容,身形苗条,面若桃花,宫人谑为“桃花夫人”。元宁二年,宠冠一时的浠夫人俄然对外称病,于三月后薨逝。合宫中人赐死,余人禁言此事,时永成公主尚在襁褓。这些是厥后人所述,姈儿所知也不过如此,却总感觉此中大有内幕。无法时隔多年,无从取证。

“跟”字被她硬生生吞了归去,她看着男人已超出本身迈向了酒楼,小伴计立马热忱地号召起来。此时两人皆因姈儿俄然的一声转过身来。仅一眼,却似积年的春日微风拂过她的心间。那男人同萧世谦普通二十来岁的模样,却有着她未曾见过的明朗。姈儿侧头拢了拢鬓边落下的一绺头发,复又看着他道:“晓得揽月阁如何走吗?”话一出口便感觉有甚么处所不对,却仍故作天真地保持原状。身边的流萤和劈面两人皆是一愣。

也是机遇所至,二皇子萧世谦受命调剂三月三日临水宴饮之事。许是脾气差的不太多,皇子公主当中,唯有他与她最是亲厚。自知浠夫人是毒亡,姈儿愈发激烈地想晓得本相,却一筹莫展。现在不但举目无援,且不知那下毒之人现在那边,凡事还需避人耳目。虽在深宫,却也听闻揽月阁根深叶大,值得一去。上巳节当日,姈儿带着婢女流萤乔装随行。

一来二去,两人早已不知姈儿和柳宴去了那边。此时他们已经停在揽月阁的飞檐下,柳宴微微仰开端说:“还记得那日的霞光么?”姈儿看着此时几片薄云的天空感慨道:“天然记得,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那样美的傍晚了。柳宴不语,只是看着淡淡地笑着。他不像颜靖臣那般不苟谈笑,姈儿却总感觉那笑里带着些疏离。

集市上车水马龙,火食鼎沸。此时有了柳宴和颜靖臣作陪,姈儿和流萤无所顾忌地东奔西走,欢声笑语不竭。跟在前面的颜靖臣一言不发,柳宴则始终面带浅笑。姈儿在一堆独特纹饰的面具前立足,饶有兴味地抚玩起来。冷不丁一声马啸惊起世人,未待看清来人,回身之间姈儿的手已被柳宴紧紧攥住。“怕是那些人追来了。”说着柳宴便拉着姈儿向前的巷子跑去。

姈儿看着柳宴的侧脸,想起三年前的阿谁傍晚。当时如何会信赖这个素未会面的陌生人呢?这个题目,即便是现在她也没有想明白。柳宴握着她的手似有魔力普通,让她来不及想多想。

流萤看着泄了气的姈儿,有些不解,却还是小声提示她:“公主,闲事要紧。”姈儿打起精力看了看四周形形□□的人,谈天阔地间掺着些她闻所未闻的秽语,只觉喧闹不堪。这时先前的伴计却来到桌前,如有所思地看着她说:“楼上雅座,有人相邀。”

男人渐渐昂首看了看上面的匾额,眼神带着点不解和怜悯:“莫非小兄弟是不识字?”姈儿:“我只是眼神不大好。”他微微一笑:“那小兄弟是初度来建康?”姈儿:“我只是初度来酒楼。”一阵寂静后,男人:“鄙人柳宴。”姈儿:“萧誉。”伴计目睹氛围难堪,立时把三人都迎了出来。

出了宫门不久,仓促支走指路的侍从,姈儿便发明身后有人跟着。她催促流萤加快脚步,身后的男人却仍安闲地走着,似是已然晓得了目标地。揽月阁就在面前了,红漆高柱,匾额上鎏金的大字在骄阳下龙飞凤舞。姈儿更加严峻起来,忽又想起本身是一身男装,因而壮起胆来转头喊道:“你——”

那边疯马将将从流萤身边掠过,撞坏了货摊,残破的面具散了一地。颜靖臣上前扶住了流萤,没有发明身边女子在低头前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稍早退来的小厮一个劲地赔罪,目睹颜靖臣要走,竟扑通一声坐倒在地,烦恼地拍头说道:“疯马冲犯了各位,还请不要见怪。眼下小奴必然难逃仆人惩罚。”说罢一边抹起了眼泪。流萤向来是个心软的,目睹不忍,就拿出随身所带的货币给他。但那小厮仍不起家,因而又安抚了几句。

适逢宫中鼠患颇扰,几个宫女在殿前提起毒鼠的体例。姈儿忽的心头一震,握着玉笛的手盗汗涔涔。“毒已入心……光阴无多,毒已入心!”她只觉口中苦涩,脑袋一片空缺。很久,她坐回到榻上,试图从辽远的影象中搜索出些蛛丝马迹来。果然如此,事情没那么简朴。

昔有摘星楼,今有揽月阁。揽月阁是建康城火食最盛的酒楼,来往之人鱼龙稠浊。上至庙堂之高,下达江湖之远,日日生出些秘辛与流言来,当然也有姈儿所求的本相。而传闻所至,最奥秘莫测的倒是酒楼身后的仆人——出云公子,这里暂按不提。

她常常固执当年遗下的一支短笛,睹物以寄哀思。淡青色的玉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她细细地看着。指腹划过不平整的雕镂处,上面留着一行蝇头小字。待姈儿年事渐长、渐通文理之时,看“得志日无多,独舞衣如新。”这句倒也合适仆人当时的表情,只是落款处“十二楼”三字笔力苍劲超脱不似别的,令人无从得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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