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幸好有你 （求订阅、月票）
曲轻罗听得出江舟是在赞她的姿容，还是往死了夸那种。
以是，她只是随口调侃了两句，以表不满，就并未多说。
那句话如何说来着？
江舟已经想起昨夜在碧云楼，襄王走后产生的事了……
江舟不由道：“你看到那里了？”
就是不知，这天下，谁是“姬伯”？
浅显女子听了这般赞誉、这般美好之语，当不是娇羞无穷，便是欣喜非常。
听着曲轻罗语中讥意，江舟难堪地以手遮脸。
都是得天下共尊的贤后，却都为奸人所害，不得善终。
曲轻罗不知是听懂了，却并不在乎，还是装着不懂，只是淡淡地移开了目光，又重新翻开那本书册。
曲轻罗从鼻间悄悄哼出一个音节，便悄悄地翻着册页，收回沙沙细响。
即便没有，能喝上一口尘凡醉，也是清闲乐事。
实在恰好相反。
曲轻罗悄悄翻阅书册，口中道：“姜皇后死于妖妃炮烙，镇殿将军方氏兄弟反出朝歌，贤臣商容九间殿尽忠死节，姬伯燕山收雷震。”
目前为止，也只要曲轻罗是他能经心信赖的人了。
“嘶……”
流声动听，似磬还幽。
微扬螓首，念叨：“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整齐荇菜，摆布流之。
江舟才昂首道：“傻子，幸亏有你。”
却有晨光透窗而入，绕体轻洒，似天上白云披上了金辉，如仙如圣，不似人间统统。
仙圣有了情，便如白云晨光，蒙上了人间清尘。
那位神女乃是其书中女仙之首，其姿容气度自不必说。
“别说了！”
这是他写的《九丘·封神》的周朝篇。
不过想必此中很多人都不是纯真去买醉的。
她却晓得，这并不是借口，而是究竟。
“嗯。”
昨夜在碧云楼，说是因曲轻罗在侧，他不好过分放纵。
这碧云楼的尘凡醉还真是短长，竟连他如许道行修为都极深的人都能闷倒。
曲轻罗见江舟目光如滞，看着她久久不动，不由秀眉微蹙。
天下人大多只当是楚王违逆不孝，借母之死为名，谋朝篡逆。
因为曲轻罗在侧，他才敢那般放浪形骸。
她手捧书册，仿佛本在翻阅。
江舟也没有偷瞄被人抓住的难堪，光亮正大地点头感喟，口中念叨：“其素如何？春梅绽雪。其洁如何？秋菊被霜。其神如何？月射寒江。瑶池不二，紫府无双。”
“你看甚么？”
说不定甚么时候就攀附了权贵，乃至是撞了仙缘，碰上个游戏尘凡的高人。
其广传天下的缴文都是为母复仇。
就凭他现在四周树敌的景况，难保不会有那种上一刻还是欢歌笑语，下一刻就一刀劈来的事产生。
就是字面上的意义。
“瑶池”二字，她在江舟“写”的《九丘》中看过。
堂堂玄母教圣女，天然不会是文盲。
与当今天下狼籍四起，仙门几次算计，何其类似？
是一名神女所居之处。
江舟一愣，旋即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书册上，就明白了。
本来他平时忍不住时不时偷看她的事，早被发明了……
见江舟醒来，也不知为何，脸上带着几分不悦。
整齐荇菜，摆布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整齐荇菜，摆布芼之。
“插脚尘凡已是癫，更求高山上彼苍。”
辛皇后看似寿终正寝，但有传言，这位贤后是被帝芒亲手害死的。
倒是越听越无地自容。
浅显人不知，她却晓得一些秘辛。
就算有个金手指，也是一起如履薄冰走过来的。
江舟睁眼瞧去，却见曲轻罗倚窗而立，手捧一本书册。
难怪能在弦歌坊鹤立鸡群，来到江都的不管是名流还是高修都几近要往那边走上一遭，还是有些事理的。
曲轻罗缓缓念着，江舟悄悄听着。
由此可见，所谓名流、真修、大德，都与凡夫俗子没有太大的辨别。
面对曲轻罗清冷的眼神，江舟有点想钻入被窝的打动。
竟然也不计算江舟将内心对她的实在称呼，直接劈面喧之于口。
这一部“周朝篇”，才是真正的“封神”。
不过……
“江舟，姬伯会反吗？”
江舟从酣醉中醒来，还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
第二天。
商纣无道，天下动乱，三山五岳，仙神蠢蠢欲动。
一种平平平淡默契刚在两人间透露，曲轻罗就俄然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社死啊……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他在书中号称“细述三代”，便是写的夏、商、周之“史”。
“我这不是为她写的……”
也难怪她会这么想。
楚王之叛，亦是为此。
这位贤后可不是普通人，一代贤相之女，传言一身修为惊天动地，不下圣境，怎会二百岁不到便忽然长眠？
她抬起眸子：“江舟，你但是在以‘史’说今，暗射当朝？”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展转反侧。
姬伯？
如何说，他确切是没有甚么安然感。
曲轻罗冷冷道：“江公子文采惊世，一醉为红颜，为碧云楼的鱼大师写下传世诗篇，早已轰传江都，引为嘉话，被誉为诗中君子，与那位谪神仙可谓是一门双璧，羡煞旁人。”
江舟从榻上坐起，伸了懒腰，一句有感而发，长吟出口。
如何说呢……
这天下的动乱，仿佛便是自辛皇后薨逝而始。
痛快！
即便尊胜寺那群和尚，传闻也常有去那边寻醉的。
这是将她与那位瑶池神女作比了。
江舟声音都不敢放大，收回有力的辩白。
喝断篇以后最怕的就是有人帮你回想……
还是是赤足不染，一身白纱袅袅。
还好，他脸皮不薄，头一低一抬之间，就换上了一副端庄的神采：“甚么诗中君子？”
曲轻罗只是收起手中书册，淡淡隧道：“江公子喝了几斤浊酒，胆量倒大了很多，昔日你怎的连看我几眼也要偷偷摸摸？”
江舟这句话，并不是在透露男女间的情义。
书中姜皇后，与已故辛皇后何其类似？
自入此世，他便是一个孤家寡人。
他就差说出那句“今晚全场由我江公子买单！”了……
碧云楼中达官权贵、儒林仙门，皆有来往。
房中寂静了半晌。
“江公子公然不愧是诗中君子，半梦半醒间，也能有佳句脱口而出，真是好生风骚。”
曲轻罗算是与他朝夕相处过，大略也是模糊看得出他有种贫乏安然感的孤寂。
曲轻罗嘴角以极小的幅度动了动，仿佛勾出了一丝嘲笑。
前面放出去，只是夏、商两朝。
到了他这等修为，想要一醉，可不是一件易事。
一个清平淡淡的声声响起。
仿佛甚么事都没有产生。
这世道，实在算不上好。
却不减半分色采，反添了几分人味，令人不由生出靠近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