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秋风辞

张紫星看着两女嬉笑玩乐，表情也开畅起来，邓婵玉香汗淋漓地跑过来，大剌剌地就在他身边的草地坐下，口中调笑道：“小贼，你不是文采出众吗？来吟诗一首，如果好听，本蜜斯自有重赏！”

青儿望着张紫星的背影，默念着方才的诗句，一时不由得痴了。邓婵玉走上来，轻声说道：“本来他爱人已经故去，姐姐与他如此相得，恰好没了顾虑，不如……”

时价初秋，既无晚春之潮湿，亦无隆冬之骄阳，走在朝歌南郊的镜湖旁，感受着阵阵吹来的冷风，好不舒畅。

“沽名钓誉、惺惺作态、别有用心”邓婵玉连续用了三个词语，想想还是描述还是不敷得当，干脆又加了一句：“这小贼归正不是好人！”

青儿仍然是一身素衣，以纱蒙面，对身边的张紫星赞道：“先生公然是奇思妙想，这鹞子操纵风之推力悬浮翱翔，若能进而用于战事，必能收奇效。”

张紫星在草堂碰到青儿时，不但果断回绝了那些犒赏，并且还带来了很多皇家工坊秘制的玻璃珠，说是有朋友送了聚雷瓶，胜利制造出的“水晶”。邓婵玉一看这些玻璃珠，两眼直放光，因为她修炼的暗器五光石恰是需求将本身力量注入水晶石诽谤敌，水晶石越纯洁越好。她之前用的那些水晶石大多有杂质，或是有其他的力量，反而会对功法运转有碍，大大影响能力。现在这些“水晶珠”几近没有涓滴杂质或其他滋扰，恰是她最需求的。

“先生，婵玉幼年，言语高耸，请先生勿觉得意。请先生放心，青儿绝非……量窄之人，不管如何，你我……至好之情稳定。”青儿尽量保持着语气的安静，袖中的手指却紧紧地掐进了肉里。

张紫星脸上闪过黯然之色，因为这首《秋风辞》是亡妻雨仙当年最喜好的几首诗词之一，平时背得极熟，明天随口念出，脑中不由闪现出雨仙的模样，方才想到，本来他来到这个奇特的天下已经五年多了。

镜湖的上空中正悬浮着一只奇特的大鸢，大鸢尾部有一段长长的绳索通向空中，绳索的终端被一名少女牵在手中。这位少女身穿翠衫，边幅非常斑斓，肌肤乌黑如玉，正欢畅地拉着绳索，一边在镜湖畔奔驰，一边节制着天上的纸鸢。

“mm休要胡言！”青儿俄然一变态态地尖叫了一声，打断了邓蝉玉的话，固然她极力粉饰本身的失态，但张紫星仍然从那微颤的声音入耳出了她内心的失落和痛苦。

“我与他家世不同过分差异，此中必然有莫大险阻，何况我也不知贰情意究竟如何，不如随缘吧。”青儿低叹了一声，冷静跟了上去。

“mm又欺负先生了？”青儿拉着鹞子，笑着走了过来，“先生可不是贪利之人，mm莫非不记得，我将朝中重赏转赠先生，先生果断不受吗？”

张紫星表情不好，并未如平常那样容让，反斥道：“我是否婚娶与你何干？”

干脆连这五个精怪一起收了，甚么都不留给姜子牙！想到这里，张紫星精力一振，表情也好转了很多：“去！有何不敢？”

“小贼，这鹞子公然好玩！”这少女恰是邓婵玉，固然已经和张紫星尽释前嫌，但“小贼”两个字喊得甚是顺口，任凭青儿如何劝说，都不肯变动。

张紫星浅笑道：“蜜斯公然才情敏捷，一眼便能看出此中奇妙，不过本日出游，只求文娱，不谈其他，这鹞子也仅是游乐之物，何不铺畅度量，纵情欢乐一回？”

青儿被他这么一说，仿佛有些脸红，但她是一点就透的聪明女子，当下点了点头，朝邓婵玉追去。

一念至此，本来昂扬的情感蓦地降落了下来，青儿并不晓得此节，又请他说出下文，张紫星轻叹一声，吟道：“兰有秀兮菊有芳，怀才子兮不能忘。”

这段话倒并非谎话，只不过是把二十四世纪和这个天下的遭受综合了起来，却也非常符合。

“她……已经故去多年了……”张紫星说了一句，也不管手中鹞子，冷静朝前走去。

“刁蛮率性、巧取豪夺、恃武凌人！”哪知立即就被张紫星大笑着反击了返来：“你也不是好人，哈哈！”

“你不但没有将聚雷瓶给我，昨日反而并吞了我两百三十四颗水晶珠，还美意义说“重赏”二字？”张紫星用心一阵唉声感喟：“还是先将那水晶珠的报酬付清吧！”

“先生此句妙绝，青儿几近找不到合适的赞誉之词，”青儿感慨道：“只是青儿感受仿佛意犹未尽，先生是否另有下文？”

张紫星此时并没有游戏或打趣的表情，据实答道：“不瞒蜜斯，我乃有妇之夫，结婚已有十余年了……”

“本蜜斯不是好人？”邓婵玉见张紫星那可爱的模样，刚想拿出五光石敲人，却被“恃武凌人”四个字所憋，待要说几句狠话，又知辩才斗不过这小贼，最后只得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你倒记得那般清楚啊！甚么并吞？本蜜斯只是借用罢了！那聚雷瓶你不是有了吗？为甚么还要劳烦本蜜斯不远千里去费事师尊？”

一旁的邓蝉玉一阵惊诧，没想到这凡事似不放在心上的小贼竟然有如许痛苦的经历，也涌起一阵怜悯。在路上，她多次想找些话题与他扳谈乃至是辩论，张紫星却始终是兴味索然，心有所思的青儿也大变态态，两人都不太搭话，让她好活力闷。

张紫星看着她眼眶中强忍的泪水，心中不忍，叹道：“你我既是知己老友，此事迟早须让你晓得。当年我爱人逝去后，我心灰意冷，仿佛枯木草灰。厥后不得已奉父母之命结婚，整日浪荡浮行，醉生梦死，不知身在那边。直至五年前大梦初醒，只觉恍若隔世，自此方才痛改前非，研讨正道。此番伤痛一向深藏我内心当中，平时不肯提起，并非决计坦白，还请蜜斯谅解。”

这一句缠绵悱恻，乃是全诗的精华，青儿细细咀嚼着诗中的意境，身子俄然微微一晃，颤声问道：“先生，但是想起了某位……心上人？”

邓蝉玉柳眉倒竖，怒道：“莫非你想让姐姐……”

“无妨，长痛短痛，是非皆痛，迟说早说，迟早要说。”张紫星摇了点头，跨上马缓缓前行而去。青儿想着苦衷，没有再言语，渐渐地跟在了前面。

张紫星眺望远空的大雁，心中有感，随口吟道：“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邓婵玉俄然想到一件事，说道：“小贼，我这里有一件奇事。今早我在朝歌南门外碰到一人，自称是南郊宋家庄之主，名叫宋异人，在到处请羽士捉甚么鬼怪，现在恰好顺道前去一观。你不是有些微末本领吗？可敢随我同去？”

邓婵玉尝试着以本门秘法施放“水晶珠”，能力竟然比之前要强大数倍，顿时欣喜若狂，不由分辩地将统统水晶珠全数“征用”。张紫星本来对玻璃冒充水晶另有些忐忑，不料这鱼目混珠反而歪打正着，也是悄悄欢畅。

青儿如遭雷殛，娇躯一震，明眸顿时变得暗淡无光。邓蝉玉面色大变，喝问道：“该死的小贼，为何不早说！”

邓婵玉鲜明就是一副“我并吞了你又如何样”的神采，反过来怒斥他：“鄙谚有云，大丈夫施恩不望报，哪如你这般小肚鸡肠的懒人，又不肯入朝为官，一天到晚只顾催讨蝇头小利！”

青儿第一次听他如此倾诉旧事，面前仿佛看到这个常日意气风发的男人当年那低沉至极的蕉萃模样，芳心中的剧痛顿时减弱了很多，反而生起一股怜意，低声说道：“都是青儿不好，逼先生说出下句，让先生念起昔日伤痛。”

本来，几天前辅弼商容在朝上向天子进上奇物“算盘”及口诀，称是偶尔发明的神仙遗宝，张紫星心下偷笑，重赏了商容，并命令在天下推行算盘。商容把犒赏全给了女儿，让她转赠给那位不肯立名的奇士。

“宋异人？”张紫星听着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赶紧联络超脑，查阅宋异人的质料。本来，宋异人恰是姜子牙的结义兄长，为人极重义气，姜子牙和他四十年未曾联络，来朝歌时也得了他无数的帮忙。那鬼怪必然是书中宋家庄后花圃的五个精怪，又称呼五路神。这五妖没甚么本领，被姜子牙一发雷就吓倒了，厥后也就作些搬运泥土，修建封神台的杂役活儿。

青儿见两人又要争论起来，笑着将鹞子递给张紫星，打圆场道：“先生休要戏弄mm了，青儿也等着聆听先生的佳作呢！”

这是汉武帝刘彻的《秋风辞》的前两句，青儿轻声念诵，只觉清远流丽，意境不凡，令人沉迷此中。邓婵玉也被这句绝唱所震，没有再与他争闹。

“姐姐！事关毕生，你怎可如此踌躇不决？待我来替你问个明白！”邓蝉玉赶了上去，大声问道：“小贼！我且问你，你现在可否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