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帝的神识
“他是翼族和人族共同的血脉。”尚付仅仅护住少康。
说话间,雾气再度满盈开来,把封渊的全部湖面一点一点吞噬殆尽,那道神识也在金光的包裹中,终究化为一缕青烟,完整消逝在雾气当中。
顷刻间,从湖面的旋涡中顺着金光升起一道缥缈的人影。那人影身着一袭龙纹黑袍,头戴着一根镶玉琉璃簪,墨发三千流泻在肩头,面如冠玉,眸通俗如一潭古泉,唇色黯红,在金光的映托下,反而成一股清冷卓然的气质。
那金光垂垂会聚起来,在湖面上构成了一个通俗的旋涡。尚付紧紧护住少康,握紧了宝剑,屏住呼吸,死死盯着湖面,一动也不敢动。
那双明眸中浸满晶莹泪珠、绝望和猖獗。
“神族的血隐术?”尚付摸干脆地扣问。
“看你的模样,不像是轩辕的后嗣。”神识高低打量着尚付,略微惊奇地问道,“你是翼族,为甚么会抱着人族的孩子?”
后缗瘫坐在岩石上,一边从尚付手里接过少康,一边惶恐地左顾右盼。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里,迷惑、不安加惊骇相互交叉着。
后缗听着尚付沁入心扉暖和的声音,抬眼望着他温情脉脉的秀眉俊眼,如星星般双眸中已经泪光涟涟。
神识耻笑地望着尚付:“人是由神缔造的,佛也是人修行而来。没有神的存在,统统都是虚妄之言。”
“我背着少康,你靠在树边歇息一会儿。”尚付摸了摸后缗的额头,滚烫的热气刹时传来。他担忧后缗病重导致神元离体,因而运了翼族的封印术,将她的神元紧舒展住。
“我是帝俊封印在这封渊里的一缕神识,甜睡万年,竟然被你怀里抱着的孩子惊扰了好梦。”说话间,那神识已跟着封渊的水纹缓缓挪移到尚付面前。
“这天下曾神佛并立,神解不了的,我能够求佛。”尚付回应道。
她的身后是三颗参天的桑树,高约百仞。这桑树生得奇特,除了骨干,竟然没有任何斜枝。后缗身子一软,靠着中间那颗最高的桑树,再昂首看看天,湛蓝的天上白云飘零着;看看地,郁郁葱葱的草地绿波泛动着。
日头明丽,阳光温暖地照在她身上,微微冷风夹带着竹林的芳香,让后缗衰弱的身子更显得疲软困乏。她微靠着桑树,堕入了沉沉梦境。竹林里啾啾鸟鸣啼过,也没能将她从清梦从唤醒。
垂垂的,雾气终究淡了,一片红湖呈现在尚付面前。那猩红的湖面宽广得看不见边沿,一层恍惚的水气氤氲满盈在湖边浅滩的水草上。阳光穿越了天空,透过雾障,把光一点点揉碎了敲击在湖面上,竟然放射出比尚付手中那只湛卢还要刺眼的金光。
神识发觉到她的哀痛,脸上暴露持重的神采:“这孩子的血脉能解封我的神识,必会招来杀身之祸,待我施法隐去他的血脉之气。”
“这里周遭三百里叫做卫丘,是当年天帝帝俊与咱大明王首级结义的处所。”尚付忧愁地凝睇着后缗没有一丝赤色的面庞和干裂得将近排泄血的嘴唇,指引后缗望向南边五十里之处,“那边有一片竹林,传闻神界与兽族发誓缔盟后,帝俊歃血化竹而成。我去竹林里给姐姐和少康取些露水和竹笋。”
尚付将少康转过来挂在胸前,一只手将他护住,另一只手从腰间拔出那把上古传世的湛卢宝剑,借着剑脊披收回来的金光谨慎翼翼向前行动。
尚付痴痴地望着那双眼,浑身像被下了定身符似的,手脚已没法转动。
“我们这是到了那里?”后缗惨白的脸上尽是刚毅后的悲忿和绝望。
尚付呆住了。他如何也想不到,这竟然是上古期间天帝的神识,而面前这片湖海便是传说中天帝沐浴过的封渊。
天已经黑了下来,飘着丝丝寒意的卫丘虚天之上皆是漫天星斗。尚付看动手上的罗盘,那悬浮的针泛着淡淡的光,指引着他进步的方向。他昂首看了看乌黑的黑的火线,挥脱手中的神剑收回微小的光辉。
“你是谁?”尚付内心的防备垂垂消弭,缓缓问道。
尚付一低头,发明少康又回到他胸前的襁褓中甜睡着,本身的四肢也规复了知觉。他护着少康,打了少量封渊的水,随即转头寻觅后缗。
四周寥寂而寂静。清风扫过,竹林悄悄摇摆,收回有节拍的鸣响,仿佛谁吹响了一支庞大的竹箫,吹奏着一支深沉的乐曲。尚付背着少康穿越在翠竹中,雾垂垂从藏匿的竹林深处澎湃而来。开端雾像是薄纱,又像是炊烟,刹时变幻成白茫茫的云海,淹没了面前的统统。再转头,尚付发明本身已没法寻见来时的路。
神识挥动双臂,将四周的雾气固结成一道结界。随后,他手指悄悄一弹,那结界像是被一阵轻风吹过,将少康覆盖此中,随后垂垂融入孩子的血脉当中。
“我只是天帝的一道神识,没有那么强大的法力。这结界待他成年便会见效。”神识舒缓了一下,笑道,“人族本身种下的因,还得本身去接受它的果。”
“是啊,”尚付点头道,“上古期间的神全都寂灭了,圣境也无处可寻……”他俄然敛眉,暴露了浓烈的哀伤。
尚付将少康的襁褓系在背上,驮着后缗,翱翔于虚空浩大的星湖中。他们飞越了黄河,翻过附禺山,终究达到北俱芦洲的大陆之上,继而在卫丘寻了块巨岩停了下来。
“这孩子的血液里有一些与众分歧的东西,难怪能将我从封渊中唤醒。”神识悄悄挥动衣袖,尚付护住少康的那只手竟然有力地败坏了。他眼睁睁看着少康在神识之力的牵引下腾空罢了,漂泊在面前。
“人中龙凤,人中龙凤!”神识暗自嘀咕着,“可惜命克双亲,可惜。”
尚付定睛一看,这才认识到那身影并非人形,而是一道神识被莫可名状的物体消弭了封印呈现在他们面前。
青黑的脚底,除了不时出没的小植物,再没有别的生命迹象。
“是谁惊扰了我的好梦?”那人影漂泊在湖面上,浑厚声音在郊野中回荡。
尚付的脸顿时变得阴沉起来,有些愤懑地对那神识喝到:“你既然是天帝的神识,可晓得化解之法?”
神识淡淡地看了尚付一眼,缓缓点头道:“我甜睡万年,现在已感受不到这人间另有神族的气味。没有神,就没有化解之道。”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究从竹林中走了出来。他叹了口气,看看初露晨光的东方,一脸怠倦。抬眼望去,三颗参天桑树下露着光秃秃的岩石,已不见后缗的踪迹。他满脸惊惧地奔向那块巨岩之上,用尽满身力量呼喊着后缗的名字。
“你想干甚么?”尚付严峻地望着少康,浑身却使不出任何力量。
也不知过了多久,日头西沉,光影斜斜地透过竹林洒向尚付的脸庞,他已寻不见来时的路。他给少康喂了些水,又从竹林中拔了几颗竹笋,将笋尖分泌的些许乳脂挤给少康。
他长长的睫毛微微跳了跳,那刚毅的双眼暴露了利诱和仓促。他拨了下湿湿地黏在脸上的发丝,停了停脚,从怀里取出罗盘,顺着罗盘的指引寻觅来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