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江南娇娘初相见，楼台笑语话当年
莫良娣怒道：“这时你才来讲甚么请本宫包涵，迟了！本宫定要回禀了太子，要太子治你不敬皇族之罪！”
徐玉钦立在原地，回回身来，浅笑道：“霍蜜斯，你不必担忧。我信赖，卫蜜斯是萧洒之人，她不会介怀旁人的诽谤之言。我徐玉钦的未婚妻，天然也不是那么好欺的！”
才走到垂花门处，一个粉衣侍女仓促忙忙地走过来，见到卫雁主仆穿着不凡，蹲身施礼，问道：“敢问两位女人，可知碧云阁在那边？奴婢给主子女人去库房点东西，不谨慎迷了路，还请两位女人奉告。”
说罢，她向世人见礼，就此拜别。
卫雁灿然一笑，双眸亮若星斗，“不必了。太子妃与臣女君臣有别，不便同业。”她竟回绝了太子妃的示好！
一个清脆的女声，引发了卫雁的重视。她迈出院中，走入平姨娘所住西面小楼。紫苑正站在门外，见她来了，吃了一惊，赶紧大声道：“大蜜斯万福，您如何来了？”说着，为卫雁打起帘子，请她入内。
太子妃这般想着，不由将视野移向卫雁。
太子妃本是见太子克日闷闷不乐，本日临时起意，到皇家寺院上香，为太子祈福。是以来此之前并未曾有内侍前来清除其他香客。谁知良娣传闻卫雁在此，便执意过来相见，又在人前出口斥责于她。此时徐玉钦张口为卫雁鸣不平，太子妃一时语塞。
可惜了！
这句话，明显就是汲引卫雁，是在替莫良娣挽回民气了。
卫雁并没有因当众受辱而抽泣不休，她眼眸低垂，神采安然，立在人后，那花腔容颜、翩然风韵，显得非常出众。
如月问道：“你主子在碧云阁？但是哪位姨娘的亲眷来访？可拜见过夫人？夫人应允了你们去见姨娘么？”
卫东康亲身送到碧云阁的女人？
“开口！”太子妃厉声喝道，“莫良娣，够了。本日你出言不逊，令卫蜜斯尴尬，是你错了。”
崔氏笑道：“雁娘，你不是跟霍蜜斯她们出门了吗？如何返来得这么早？又未曾派人先回府告诉？幸亏一早备下了汤水，你若感觉饿，我这就叫人端上来？”
太子妃挥手打断她，浅笑道：“如此，本宫亦不勉强卫蜜斯了。”
温文有礼的徐玉钦，当众回护未婚老婆，顶撞太子良娣，已叫世人，重新核阅于他。再闻他此语，在坐几名女眷，竟深深恋慕起卫雁来。卫雁与宇文睿一事，虽未曾说破，但也早在都城贵胄圈中鼓吹开来，更有蜀王身边诸人早前决计衬着，将他二人之事传得极其刺耳。如此申明狼籍的女子，竟得此人经心相待，怎能让人不恋慕？
那侍女赶紧答道：“奴婢的主子是秦女人，昨夜大人亲身送去碧云阁中，今早才拜见过夫人，并非姨娘们的亲眷。奴婢名唤小翠，还请女人指导。”
他眼神清澈，体贴之情溢于言表，卫雁感激他刚才的仗义直言，可她心中的委曲，却如何向人诉说？
她的声音也非常好听，提及话来，语速有些快，却又不惹人恶感。
徐玉钦大怒而起，斥道：“太子与太子妃均是慎重之人，从未曾在人前口出大言，毁人名誉。莫良娣究竟仗了谁的势？当着世人之面，诽谤官家蜜斯！玉钦虽人微言轻，但身为朝廷一员，断不能容忍太子身边，有此等张狂无礼之人！莫良娣身为太子长女之母，如此德行，恐怕难以教诲郡主！玉钦定会上书陛下，详陈此事，请陛下决计！为卫蜜斯作主！”
“不必了！”卫雁昂着头，并不遁藏他的目光。
卫雁嘲笑道：“父亲带来的人？走，我们去见见！”
这么听来，如月全明白了，她不敢多言，赶紧目视卫雁。
“如何，这不是我的家？自家院内，另有甚么去不得的处所？”
卫雁走入厅中，见上首坐着夫人崔氏，身边站着平姨娘和蔡姨娘，一名年青靓丽的女子坐鄙人首。见她出去，那女子站了起来，笑道：“这位就是大蜜斯么？公然是天仙般的人物。大蜜斯好，奴婢秦婉华，拜见大蜜斯。”
一行人走到碧云阁院外，远远闻声内里的谈笑声。
徐公子见她姿势摆的极低，如何能接管她亲身道歉？当下躬身施礼：“太子妃言重了。微臣一时打动，冲撞了良娣，也请太子妃与良娣包涵。”
这侍女年纪不大，也就十三四岁，可贵礼节全面。但她看着面熟，不似府中奉侍的，她口中的主子女人是谁？
莫良娣的呈现，令霍琳琳非常不安，早知会令卫雁受辱，她又怎会，硬拉了她出来？现在她当众出丑，那样高傲的一个女子，该如何自处？
乘车回到卫府，如月将她扶上马车，一起上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她晓得自家蜜斯向来高傲，现在在人前被欺辱，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卫雁高低打量着她，而她也在打量着卫雁。她曾听过卫雁之名，晓得是名满都城的绝色才女，之前听闻之时，只当世人谬赞，不料，一见之下，公然容色出众，风韵不凡。她的态度也就更多了一分恭谨，卫雁不提及，她就一向保持着蹲身施礼的姿势。
莫良娣怒道：“太子妃看得起你，你竟不识汲引?”
崔氏笑着，尚未答话，那边秦婉华已经抢先答道：“奴婢是服侍老爷的。昨晚才进门，未曾拜见过大蜜斯，请大蜜斯恕罪！”
太子妃携良娣拜别，世人各自坐回原位，不时拿眼偷觑卫雁神采。徐玉钦顾不上世人在前，走到卫雁身边，柔声道：“卫蜜斯，别理睬良娣之言。时候不早，鄙人送你回府可好？”
如月赶紧劝道：“碧云阁的事，蜜斯还是少理睬吧？”
她亲身走到徐玉钦面前，微微低垂双目，算是赔罪，笑道：“莫良娣失礼，均是本宫无能，没法替太子管束东宫世人。徐公子，卫蜜斯，还请你们莫要见怪。”
莫云意涨红了脸，怒道：“徐公子，你是不是被这妖女迷昏了头？你晓得本身在说甚么吗？”
“……奴婢自幼学习琴棋书画，资质不佳，各方面只是初窥门径，当不得夫人嘉奖。早听闻府中大蜜斯琴艺不凡，只是未曾有幸拜见……”
“不必了。”卫雁也不看崔氏，只盯着秦婉华瞧，“夫人，这位女人是何人？”
“够了！”太子妃再次开口，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吓得莫良娣顿时闭上了嘴巴。太子妃暗骂：“此等笨拙妇人，如何配得上太子之尊？因她父亲在朝堂之上，互助太子肃除曹基范一事，我与太子对她稍稍和颜悦色了些，她便张狂至此，不知今后还要为太子惹来多少祸事！”
“徐公子与诸位公子、蜜斯们的赛诗会才方才开端，岂能因卫雁而扫了兴趣？请徐公子安坐。卫雁文墨不通，本不该呈现于此。徐公子，霍mm，诸位，失礼之处，望请包涵，我先走一步。”
“哦？没人教过你端方么？”卫雁声音暖和，可面上却一丝笑意都没有，“我与夫人说话，你为何多嘴？”
霍琳琳在徐玉钦身上推了一把，急道：“徐二哥，你倒是快追上去啊。她一小我归去，我怎能放心？”
却听莫良娣笑道：“徐公子勿急，你应先问个明白，你那娇滴滴的未婚妻，是否感激你的回护？此女心比天高，不知内心还想着谁呢。你这般为她，不见得便能讨了她的欢心啊。”
这女子身穿玫粉色对襟褙子，配水绿色挑线裙子，梳着妇人髻，两鬓各缀着一对胡蝶花簪，发尾别着数朵绢花，打扮得艳而不俗。她细眉弯眼，嘴角上一对深深笑窝，天生一张笑面，让人感到非常亲热。
太子妃这般想着，喟叹一声，“抱愧，扰了诸位雅兴，诸位请持续。卫蜜斯，你可愿随本宫一同下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