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宴上初见(3)
只听车浑家仿佛是打了个呵欠,道,“承译,你这吞吞吐吐的劲儿,可越来越像微风了。”
承译来九王府已经很多光阴了,可不管如何,故作纯熟的打扮还是难掩少年心性,即便是嘴上官司,也总想着不能让自家主子吃了亏。
那盒子不大,却四角嵌宝,盒顶一粒珍珠,圆润白净。盒身多镶翡翠红宝,乍一看,还不到巴掌大的盒子被各色宝石衬得密密麻麻,花里胡哨。
叶修庭日日与军马打交道,怎会不知那拉车的五匹马可贵。可朝中是非,他向来不妄议。
先前那车驾一起奔驰,持续过了几道宫门,行至无人处,车夫手中缰绳一紧,五匹白马立时乖顺停下。
见叶修庭没有说话,先前那官家又说,“少将军,您是识马懂马的人,您来讲说,这良驹落得如此了局,是不是委曲至极?如果搁在少将军手里,上了疆场,助少将军百战百胜,那才是遇了伯乐,有了用武之地。”
先前那官家听了,点点头,拥戴道,“少将军说得极是。”
车上人接了,悄悄捏住顶端红色珍珠,开了锦盒,红色丝绒的里衬上躺着一粒通透的小白药丸。
“到了。”黑衣少年躬身候在车外,踌躇半晌,又道,“爷,刚才,刚进宫门的时候,有人说----额,说---”
几句酬酢过后,叶修庭便带了叶棠先行,并未再多言。
“是。”
不料,车上人却毫不介怀,懒懒道,“算了算了,三两句闲话罢了,又有甚么要紧。”
少年一转头,朝身后小声道,“爷?”
闻声少年声音,内里人这才沉声说,“到了?”
可他忘了,他们家九爷,真正在乎又当真的事少之又少,一贯也是容得下无关紧急的冲犯和打趣的。
一说到微风,承译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如许夸大的盒子,一看便知是微风的。
谁知,车浑家闻谈笑出了声,好似那话极尽调侃,说得不是他普通。
叶修庭闻言只道,“军况庞大,岂是几匹良驹便能够决计的,且物各有志,一枝独秀就一定晓得调和共同。”
承译本来觉得车浑家是要活力的。若非这话公开违逆九王府,实在大逆不道,连他听了内心都觉不平,他也不会去告那四品小官的状。
承译双手捧了,将那盒子递进车驾。
将那药丸扔进嘴里,车上人又不紧不慢道,“微风心细,归去有赏。”
“多谢爷!”
“爷,这是微风叮嘱我给您的,说是怕您露馅儿。”
承译脸一红,干脆咬了咬牙道,“有人说,九爷您强弩之末,只能借良驹生风了。”
凭九王府手腕,暗里处理个把官员,还不简朴?
“说这话的我认得,乃是新近上任的顺天府丞。爷,要不要我去-----”
车驾行进,快却安稳,任凭方才入宫之际掀起小小波澜,车浑家不闻不问,仿佛兀自睡了一觉,全然不知。
“承译啊,你这爱告状的劲儿,也越来越像微风了。”
车夫年纪尚轻,端倪清秀,一身黑缎,打扮利落。车驾停稳,身后一时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