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但是今个儿，倒是个不测。
又听贾母怒喝道：“孽障，你倒是同我说说，宝玉他做了多么荒唐事儿，让你如此待他？昨个儿早晨，他都已经在我这儿歇下了，你们硬是将他带走，临走前还同我道，会好生照顾宝玉，定不让他冻着饿着。成果呢？哼，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好生照顾宝玉？老二媳妇儿，你也过来！”
“昨个儿将纳妾的事儿都推给赵姨娘，今个儿又拿房里的丫环充数。王氏，你是越活越归去了罢？好，这事儿我且分歧你计算，政儿要打宝玉，你纵是拦不住，还不能上前替宝玉挡着？身为一个母亲，连庇护儿子的本事都没有，我要你何用！”贾母越说越气，捂着胸口喘着粗气，身边的王熙凤忙俯身替她顺气，好半响，贾母才稍稍和缓了一些，又道，“罢了，你既服侍不好，我便多指几小我予你。本来阿谁从速开了脸放在屋里，专服侍政儿。转头，我再给你两个大丫环帮着措置家事，有甚么她们不能措置的，你也能够让凤哥儿去。别的，我再调两个得力的嬷嬷去荣禧堂，只用作照顾宝玉。哼，你这个当娘的不消心，可不是得由我这个当祖母的来操心！”
贾政还能如何？流着眼泪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太医实话实说，只道要看宝玉的规复环境，倘若伤上加伤，导致伤情太重而有个三长两短，确切也是有能够的。
蠢如赵姨娘，会晓得利用诡计狡计？必然是王夫人干的功德！
贾赦本能的一颤抖，旋即又挺胸昂首。贾母这话，在他前头几十年的人生里，不晓得听了多少遍。虽说晓得此次贾母不是向着他来的，乍一听这话，他还是被唬了一跳。所幸，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用眼角瞄了一眼已跪倒在地的贾政，心头顿时如同喝了蜜普通甜。话还是一样的话，可今个儿听起来，怎就这般动听动听呢？
不想，宝玉听了王熙凤这话，却侧过甚，向着她要求道：“凤姐姐，好姐姐，我无妨的。凤姐姐若真担忧我，帮我一个小忙可好？太太房里的小满姐姐是个好的，求凤姐姐救救她罢！”
王夫人大怒。甭管先前是否有了预设，只如果个女人，见了这一幕就没有不怒的。可惜，她同贾政一样好面子，虽心下大怒却不会是以闹将开来，只叮咛亲信请来了赵姨娘，又让年幼的贾环同来。一时候，王夫人的冷嘲热讽，赵姨娘的哭闹尖叫，另有贾环惊吓以后的哭喊，贾政的确一个头两个大，狠狠的发作了赵姨娘母子俩后，静下心来细心一想，却跟贾母想到一块儿去了。
贾政满嘴的苦涩，他打宝玉自是有来由的，可这来由却不大合适当着世人的面说出来。踟躇了好半响，贾政才缓缓的开口解释道：“宝玉昨个儿未曾去书房做学问，也未曾完成我安插的功课。”
贾琏侧过甚狠狠的抹了一把脸，先前他感觉宝玉的设法非常奇特，可听多了……怎就觉很多少还是有点儿事理的呢？
“宝玉，你这孩子也太混闹了，就算你要救人，也不能如此呢。唉，你先好生养伤，待药熬好了就从速喝。待转头老太太歇息好了，你也养足了精力，我们再从长计议。”王熙凤苦涩不已的摇了点头，还伸手替宝玉掖了下被角，轻拍了拍他的头，“傻孩子，先歇息罢，老太太、太太都是拿你把稳尖尖上的肉来疼的，等晚些时候你好好说话，必不会驳了你的要求。”
王熙凤只叮咛着要好生照顾宝玉，遂又问了常日里服侍宝玉的袭人现在那边。得知袭人被王夫人拘在荣禧堂后，王熙凤游移了半晌，看向贾琏，道：“琏二爷，宝玉这事儿……怕是有些不好办呢。要不然，我往姑母那儿走一趟，看看能不能先劝几句。琏二爷你若无事的话，不如就临时留着？待老太太醒转以后，也好将这事儿同老太太说一声，免得她被蒙在鼓里。可好？”
“孽障！孽障！你、你竟另有脸返来！”
贾母这话倒是有些迁怒了，幸亏旁人并不会是以活力，又或者即便有气也只是在心头憋着，决然不会说出来自找败兴。就连贾赦都打了个哈哈，号召上邢夫人和迎春，抢先一步分开了荣庆堂。见状，贾政也不好再舔着脸留下来，继而特长掩着面快步分开，竟是完整不顾尚且留在背面的王夫人等人。倒是王熙凤和贾琏微微有些无措，吃不准贾母要轰出去的人中，是否也包含了他俩。幸而贾母很快就发明了这一点，先向着贾琏道：“琏儿你先归去罢，瞧你这身上的衣裳都湿了大半，从速归去换一身，让你媳妇儿先陪我说会子话。”
浑身是伤的堂弟正拉着自家媳妇儿的胳膊不断的摇摆着要求着，一副……欠抽的模样。
王熙凤见状，忙亲身搀扶着往阁房里去，将贾母安设在房里歇下，又往碧纱橱走去，见外头大床上的宝玉这会儿已换好了伤药，趴在褥子上，身上只盖了床极薄的小被，疼得直哼哼。
因着一贯没甚么存在感，哪怕今个儿邢夫人是同王夫人等一道儿出来的，可贾母至始至终目光都落在王夫人身上，天然满腔的肝火也皆冲着王夫人去了。同是迟来之人，邢夫人别说挨骂了，连个眼刀子都没领遭到。这如果搁在昔日里，确切有些让人感到憋屈，可今个儿却算是不测的欣喜了。贾母都气成阿谁模样了，没被肝火涉及就要谢天谢地了，加上还能看到老仇家吃瘪……
“凤姐姐，你夙来都是最最疼我的，对罢？宝玉求求你了，救救小满姐姐罢！如果连凤姐姐都不肯帮手，小满姐姐就要没命了！”
可惜，事情的生长有点儿出乎料想。
这话说得诛心，贾政也顾不得开口辩白，只一个劲儿的往贾母方向叩首，眼泪更是如泉涌般，止也止不住。
许是听到外头没甚动静了，太医很快就从阁房里出来，向贾母道了然宝玉的伤情。实在说实话，宝玉的伤势并不像她们本来设想的那般重，毕竟那是贾政的亲生儿子，下狠手是有能够，下死手倒是不大实际的。可题目在于，宝玉本年才多大？打小娇生惯养的，身子骨比之黛玉之类的倒是强健了很多，可到底比不得成年男人。贾政动手也确切狠，且此次没有贾赦相护，宝玉非常吃了一番苦头。用太医的话来讲，伤势虽不至于危及生命的，可想要病愈，没个三五个月，那也是痴心妄图。
“以是宝玉你感觉阿谁叫小满的丫环非常惹人顾恤，不肯让二老爷……嘶，糟蹋了？”贾琏的声音有些飘着，头一次感觉本身这位堂弟的脑筋有些异于凡人。虽说他原也晓得宝玉对自家或亲眷家中的姐姐mm们很好，却未曾想过，还能涉及到家生丫环身上。
“闭嘴！”
那名唤小满的丫环，现在也不过才十三四岁，比平儿还略小一些。却天生一副好边幅好身材，且同平儿等府上的大丫环分歧，小满端的是弱柳扶风惹人顾恤，只看得贾政止不住内心犯痒。这如果旁人送来的，贾政为了面子，或许会推却一二，毕竟他要保持本身完美的君子君子形象，可不能跟贾赦那般贪酒好|色。可小尽是贾母赐下的，有道是父老赐不敢辞，凡是贾政另有那么一丝孝心，都不能为了这事儿同贾母生嫌隙。因而，他就顺水推舟的应了下来，直接搂着小满往配房去了。
便是宝玉口中的小满姐姐。
“老祖宗，这事儿已经形成了，我们得先顾着宝玉，旁的事儿一概都往背面推。只要一点，我倒是担忧二老爷转头又逮着个错处经验宝玉，那当如何？我方策画了一番，这才几个月时候，二老爷已经打了宝玉三回了，且一回比一回重。要再有下一次……”
“孽障！我只一句话你就受不住了，那你又怎能狠得下心来毒打宝玉？你们兄弟俩小时候，也不是没惹事儿，何时见我和老太爷脱手了？赦儿，你说，你来讲！”贾母也是老泪纵横，特别是见到平生最疼宠的小儿子这般，内心自也跟着不好受了。干脆不去看他，只望向一旁的贾赦。
“看我不打死那孽障！”贾母气愤了，当着太医的面吼怒了一句，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落。她是至心疼爱宝玉，是那种放在心尖尖上的疼宠。
王夫人忍不住想要开口辩白，却被贾政厉声喝止，犹不敢置信的扭头望着贾政，可惜贾政却独自向着贾母道：“统统但凭母亲做主，今后宝玉自可留在母切身边，直到他年长要议亲之时再搬出便可。”
这话倒是真的，昨个儿宝玉忙着吃酒看戏同姐姐mm们玩闹，自是没工夫去书房的。可这事儿是贾母答应的，还特地叮咛了王夫人要瞒着。至于书房那边，也是打了号召的，按理说，只这么一天，该当是不大轻易被发觉的。
王熙凤也满脸震惊的望着宝玉：“宝兄弟，二老爷是你父亲，你竟是为了一个丫环……”宿世，她倒是晓得怡红院里的大小丫环们皆被宝玉宠得没法无天，可毕竟那也只是传闻，她并未曾亲目睹过，要晓得，她的凶名在外，甭管再如何得脸的丫环，哪怕是贾母跟前的鸳鸯，在她面上也是恭恭敬敬的，才不敢摔脸子给她看。不过，思及宿世金钏之死，王熙凤又感觉现在的宝玉还是存了一份良善之心的，且胆量也挺大的，在挨了这顿毒打后，竟另故意机体贴旁人的死活。
听到太医这般说辞，贾母再度老泪横流，心疼得浑身直颤抖。
“你们一个个就是存了心想要气死我！宝玉原在我这儿好端端的，只去了你们那儿一晚，就闹成这般了？说，我给你们机遇说，这到底是怎的一回事儿！”贾母的气愤是有事理的，别看她说得有些不清不楚，只提了贾政王夫人半夜将宝玉带走一事，而究竟上，他们来荣庆堂时，已经相称晚了。当然，估计那会儿王熙凤和贾琏还在屋里闹腾，可贾母倒是已入眠了。被外头的动静惊醒过来，又听得鸳鸯简朴的说了事儿，贾母本是说甚么也不肯意让宝玉分开的，可瞅着时候也不早了，贾政和王夫人又皆是一脸的果断，终究她还是挑选退了一步。
却说贾赦方还在心中腹诽，贾政既这般能演戏，何不干脆去官去当那串台的小伶人算了。又听得贾母问话，忙上前也跟着跪倒在地，倒是平生头一回跪得这般心甘甘心通体镇静，只道：“母亲，您和父亲对我和二弟夙来都要求极严格，可纵是如此，也从未下过如此狠手。像我年幼时，常常功课不当，父亲都是罚我誊写，最多也就是跪祠堂。父亲总说君子动口不脱手，儿子也晓得这一点，纵是膝下琏儿再混闹，也从不动他分毫。父亲来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自不肯读书科举，也不逼着琏儿长进。可二弟本身不肯科举，却先是逼死了珠哥儿，现在又……母亲莫伤感，是儿子的不是，都是儿子不会说话，母亲！”
王夫人面色极其丢脸，故意想要辩白一二，可这会儿真不是一个好机会。又见王熙凤偷偷向她使了个眼色，王夫人纵是有再多的不满，也只得临时按捺下来，只等今后渐渐考虑如何挽回优势。
却说昨个儿，贾政放衙后，又跟几个门人吃酒作诗畅聊天下大事，待心对劲足回到荣禧堂时，已是半夜时分了。听闻房里丫环偶然间说漏嘴，提了今个儿府里招了梨园子来唱戏一事，他也确是有些恼意，只那尚不敷以让他气到半夜半夜将宝玉从荣庆堂唤返来。题目是，没多久他就瞧见了贾母赐下的好人儿。
宝玉纯粹就是被王夫人给缠累的，不过如果他不声不响的认个错道个歉，这事儿也就揭畴昔了，毕竟贾政和王夫人都是要脸皮的人，干不出完整撕破脸的事儿来。遵循贾政的设法，狠狠的痛骂宝玉一顿，让王夫人带着宝玉归去歇息，随后他想做甚，却不是王夫人能够管得了的了。
邢夫人笑得一脸慈眉善目，看着倒像是往昔的王夫人了。
实在，以王熙凤能说会道的本领，想要停歇贾母的肝火，倒也轻易得很。可惜的是，她才不肯帮二房度过难关。及至见贾母哭得不成模样了，这才行至贾母跟前，柔声劝着：“老祖宗，大老爷说得对，您莫再伤感了。如果晓得您悲伤成这般，宝玉内心该有多难受？大老爷、二老爷，另有琏二爷，都得心疼坏了。”
此时宝玉不过七岁稚龄，六七年后倒是十三四岁了。本朝崇尚晚婚，男人多数十五六岁就结婚了，十三四岁恰是议亲的好时候。贾母这般说辞，却相称于让王夫人断了念想，毕竟白日里要进学，晚间宿在荣禧堂，哪怕偶不足暇，想来以宝玉的心性，多数也是留在此处陪姐姐mm们玩耍的。如此一来，王夫人算是白生了这个儿子。
“旁人也罢，这孽障会心疼我？”贾母恨恨的伸手遥点着贾政，仿佛恨不得将满腔的肝火皆喷到贾政身上，“他怕是恨不得我立即死了，这个家好让他做主！”
“琏二哥，宝玉求你拯救！”宝玉可不知贾琏心中的设法，只想着常日里贾琏对他不赖，也夙来都谦让着他，当下不等贾琏诘问，便竹筒倒豆普通将事儿说了出来。
“行了，你们都走罢。记得，都走！哪个都别留在我这儿，我没这个福分接待你们！”
贾母身边的王熙凤和贾琏纷繁往中间让了让，只题目是，贾政并不是跪在贾母脚边，而是远远的跪着。如此一来，即便王熙凤和贾琏确切往中间让了让，远远的看畴昔，仍像是接管了贾政的膜拜普通。这一幕，除了贾母以外，旁的统统人都重视到了，却无人敢在这档口当那不利的出头鸟。
贾赦一脸嫌弃的看着贾政的背影，又悄悄往里头走了几步，借着床幔裂缝瞧见里头太医正在为宝玉洗濯伤口并敷药，悄悄将宝玉的伤势程度记在心中，略策画了一阵子，这才回身往外头走去。
贾母闻言一怔，旋即倒是点头道：“好，就遵循你说的办，打从今个儿起，宝玉就一向留在我这儿。待六七年后，再搬出去独住一院。”
王熙凤已经看不下去了，将脸侧到了另一边，却瞧见正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贾琏，顿时有种无语凝噎的感受。又听着贾母放声大哭起来，王熙凤也耐不住了。
赵姨娘那就是个活靶子，从娘胎里出来时就没带脑筋，以后又没颠末事儿，全部儿就是一荣幸的蠢货，若非生养了一子一女，且本身长相身材也算上乘，贾政早就将她打发了。不过，也因着极其体味赵姨娘，贾政对她没有半点儿思疑。
……如果晓得会有背面那些事儿，她便是拼着老命也定会将宝玉留下来！
贾赦和贾政乃是远亲的兄弟，可惜的是，这做兄弟也是得看缘分的，这俩倒是打小干系不睦。倒不是像小门小户那般，爱打打闹闹的，而是相互看不上眼，干系冷酷的怕是连陌生人都不如。只是，每次两人同时呈现在人前时，意气风发的那位永久是贾政。至于贾赦，也不晓得是打甚么时候开端，贪酒好|色、鄙陋无用就成了他的代名词，竟是如何也摘不掉了。
贾母瞧着王熙凤将事儿摒挡的妥妥铛铛的，心下微微一松，随后却止不住的感到浑身乏力。想也是，昨个儿她都睡下了，又被人闹醒，同贾政歪扯了一阵子后，被迫放宝玉分开，当时她便已经很不舒坦了。待再度歇下后，一时半会儿的却如何也睡不着。待天蒙蒙亮时，总算是模糊有了些许睡意，又听得内里仓促来报，只说宝玉挨打了……
贾琏嘴角直抽抽，他真但愿本身略微蠢一些，没听懂王熙凤话里的意义。
王夫人面色大变，昔日里，贾母都是称她为老二媳妇儿，或者政儿媳妇儿，偶尔也会提一句宝玉他娘。可像现在这般，唤她为“王氏”，倒是从未有过的。这是否能够申明，贾母对她的容忍度已经超越了极限。偏生，王夫人还不能不承诺，乃至还不能表示出涓滴的不满：“回老太太的话，昨个儿是我房里的小丫环一不留意说错了话，我已经经验过她了。”
“孽障，你给我跪下！”贾母被王熙凤和贾琏搀扶到了外间正堂的紫檀雕花大椅上，刚坐定，就向着紧随而来的贾政吼怒道。
“走，去外头，走罢。”贾母总算还能听进一些话，前提是这些话不能是从贾政嘴里说出来。特别当贾政试图上来搀扶本身时，贾母更是怒不成遏的呵叱道，“你走，我才没福分让你来服侍我。我有凤哥儿，我……琏儿也来。”
王熙凤目睹本身的目标已达到，又恐贾母真的哭坏了身子骨，忙道：“老祖宗，宝玉还在里头让太医诊治呢，我们……要不去外头说话？免得这边闹哄哄的，反而影响了太医的诊治。”
相较于王夫人，邢夫人这会儿的表情相称得不错。
“宝兄弟，但是遭大罪了？唉，我早就劝你别老是同二老爷对着干，你怎的又胡来了？他让你好生进学，你就诚恳承诺下来，再不成，你就先尽量拖着，待老祖宗得了动静，自会派人去救你。现在闹成这般，你又是何必来哉……”王熙凤拿帕子揉了揉眼睛，直把眼圈揉得发红，又连连哀声感喟，满脸的哀痛怜惜。
宝玉应了一声，仿佛是被王熙凤这话给压服了，又或者是身上太疼了，没再开口说话。
气愤之下，贾政干脆直接往荣庆堂要人去了，他的设法倒也好猜，嫡妻的面子是不能等闲落的，别说王夫人没大错，就算有，看在舅兄王子腾的面子上，也只能咬牙忍了。可他身为父亲，经验儿子倒是理所当然的，就算今个儿告到金銮殿去，也没人敢说他半句不是。
生生的闹腾了一全部早晨兼大半个白日里，贾母只感觉怠倦至极，且精力头相称得差。
贾赦冷眼瞧着，面上倒还算绷得住，心底里倒是早已乐开了花。纵是晓得贾母仍不会正视他，只要瞧见贾政吃瘪，他也乐呵得很。目睹贾母等人往外头走去，贾赦忙去拉贾政，并格外有兄弟爱的安抚道：“二弟你莫担忧，母亲也就是说说罢了，母子俩哪有隔夜仇？对了，你能不能同大哥我说说，到底是出了啥事儿，让你下狠心将宝玉打成这般？喂，二弟！”
这话清楚就是再说，她已经在宝玉这儿教唆完成了，她这会儿要去王夫人那边再接再厉，争夺将事儿闹大，而他留下将事儿奉告贾母，俩口儿同心合力一同为二房添堵。
王熙凤待宝玉虽不至于像宿世那般至心体贴，然多少还是有些担忧的。哪怕她恨透了王夫人和贾政，对于宝玉有的也仅仅只是迁怒，从未想过真的要了他的命。当下，顾不得安抚贾母，王熙凤忙道：“太医这话是说，倘若不好生养着，宝玉会出事？”
王熙凤有点儿发懵，模糊感觉这事儿仿佛透着一股子不对劲儿。不是说贾政是因着宝玉不肯进学才狠下心来将宝玉痛打了一顿？可听着宝玉这话，怎就不是阿谁味儿呢？心心念念的都是那甚小满姐姐……那又是何人？王熙凤对于王夫人房里的人再清楚不过了，纵是算上没甚存在感的粗使丫环，也没传闻里头有个叫小满的。
王熙凤获得了对劲的答复后，忙难堪的向太医笑了笑，又叮咛丫环引太医去誊写方剂。待太医走后，王熙凤又唤了紫鹃往院子里跑一趟，只说如果贾琏换好了衣裳，让他往这儿来一趟，到底对方是太医，让爷们亲送出门也算是给足了面子。想了想又叮咛赖大随时等待在二门外，只等得了太医的方剂后，立即去抓药，省的白担搁了时候。
“老太太……”
“你去罢，我留着。”
头一次探头被王熙凤发明，第二次探头被贾母瞧见，贾琏已经不晓得该说甚么才好了。及至听了贾母这话，忙不迭的小跑上前，同王熙凤一道儿扶住了贾母，乖乖的当起了他的孝子贤孙。
“母亲息怒，儿子经验宝玉，也是为了催促让他长进。母亲说这话，儿子如何经得起？”贾政跪行了两步，向着贾母重重的磕了两个响头，旋即眼泪便落了下来，端的是一副痛彻心腑的模样。
“咳咳，宝玉这是怎的了？太医不是说，要好生将养着，怎的还不歇息？”贾琏虽不至于同宝玉妒忌，可看着这一幕，心下却仍生起一团肝火，只恨贾政先前动手还不敷狠，直接将宝玉打个半死不活才叫真爷们！
贾母略一考虑，立即将锋芒对准了王夫人：“哼，王氏你说，这到底是怎的一回事儿？”
当贾琏送走太医出去回话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外间堂屋里，本来被轰出去的王夫人、邢夫人等人皆候着，别看她们在本身院子里是主子，可搁在贾母这儿，她们只是小辈，没被指着鼻子痛骂已算是不错了，别希冀还能听到一句半句好听的话儿。特别是王夫人，先是亲眼目睹了宝玉挨打，又跟贾政歪扯了半响，及至贾政跑了，她又不得不急吼吼的往贾母这儿赶来，偏贾母怒得连半句解释都不想听，挨了一顿痛骂后，更是直接被撵了出来。想到这里，王夫人的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待贾政被贾赦强行从外头拖出去后，她的面色更丢脸了。
“凤姐姐，琏二哥，你们帮帮小满姐姐罢。不然，就让我见见老祖宗，我先传闻小满姐姐是老祖宗赐给老爷的，让老祖宗赐给我罢！小满姐姐那般荏弱那般不幸，如何能被老爷这么欺负？我顶顶但愿将天底下统统的好姐姐mm都接到府上来，我们一起吃酒看戏岂不痛快？”
“大哥，请自重！”贾政气愤的甩开贾赦的手，看也不看一眼，独自跟随贾母而去。
王夫人憋屈的走上前来，虽说贾母并未开口让她跪下，可贾政跪在一旁，她身为老婆能站得住？当下，王夫人也屈膝跪下，又瞧了一眼贾母的怒容，只低头不敢言语。
贾琏承诺了一声后，便顺服的退了出去，只在临走前向王熙凤使了个眼色，王熙凤会心的点点头。
“母亲！儿子不负母亲所托，终是将二弟给带返来了！”贾赦大步流星的走入了阁房，面上还带着一丝的对劲之情。只是行至贾母跟前时，又忽的停下脚步，回身将掉队于他的贾政推到了前面，向贾母道，“母亲，您有甚想说的，固然开口。二弟乃是纯孝之人，自不会同您活力，也不敢辩驳您的经验。”
这话倒是定要问清楚的，万一贾政下一回再打一次……
待事儿说完了，王熙凤和贾琏对视一眼，心下都道，宝玉这顿打呀，挨得可真不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