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页

点击功能呼出

下一页

A-
默认
A+
护眼
默认
日间
夜间
上下滑动
左右翻页
上下翻页
《亡国之君》 1/1
上一章 设置 下一章

第22章 □□

他安然风雅,海日神采却更加古怪,低声发问:“那敢问殿下,这平生可曾有过真正敬爱之人?哪怕那是个男人?”

海日微微一叹,“陛下。”

柳从之温馨地看着她,歉然点头:“我虽于你有恩,当年却也不该听任你如此,但是柳从之当年除了野心抱负,心头再也容不下他物,这么些年,实在是委曲了你。”

一件做工精彩繁复,用料极佳,光彩极艳,美得让人屏息的嫁衣。

“那那小我呢?”过了一会儿,她问道。

乞丐随口对付道:“随便唱唱罢了,感谢这位爷打赏。”他将银子收好,躺回地上睡觉。

他称本身负心薄情,海日神情庞大看他一眼,忽道:“若我猜得不错,殿下对女子底子没有兴趣,是么?”

海日的目光也落在那嫁衣上,听到柳从之此言,眼中透暴露丁点讽刺之色,淡淡道:“袁爷确切用心良苦,只可惜不是为我。”

柳从之温言浅笑:“不必多礼。”

她眼中仍有泪光,可谓是眸光盈盈,美人如玉,这么一看,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都要动情,柳从之却只浅笑:“那我只能说声抱愧。”

她这话说得不太客气,柳从之却欣然点头,“合法如此,宣京高低,敬慕你之人浩繁,柳从之负心薄情,配不上你。”

海日低笑:“若无殿下,海日现在不过一具枯骨。海日少年流落异国,饱受战乱扰乱,能助殿下一臂之力,得见目前天下安定,实在是三生有幸。只是……”她直视柳从之,“海日平生只倾慕过两人,殿下是第二个。”

柳从之目光温和地看着她,“我信越之至心待你。”

“自是有的。”过了一会儿,他答道,声音很柔,目光也很柔,“我慕他,敬他。”

她坐在琴前,慎重地开了口,“海日不日将嫁作人妇,但海日始终服从陛下调遣,出世入死,绝无二话。”她低头拨弄琴弦,“了解数载,今是别期,容海日奏一曲送予陛下。祝陛下……”她顿了一顿,微微一笑,泪眼昏黄,“有朝一日,能找到真正知心之人……陛下现在登临大宝,与昔日不成同日而语,但是人在高处,未免孤寒……只愿有人能解陛下所思所想,能解陛下之……铁石心肠。”

纵观楚楚阁,有此等候遇的才子,除海日以外,不做第二人想。

他是活得最对劲的那种人,也是活得最累的那种人。

夜色深重,楚楚阁内灯火透明,楚楚阁外一片沉寂。

他这么清平淡淡的一句话,海日却俄然一顿,一滴泪珠自眼角滚落。这女子哭得无声无息,眨了眨泪眼,神情还是淡淡的,声音安静,“那殿下是想我嫁?”

他赏识地打量了那嫁衣半晌,笑道:“单这一件嫁衣,只怕就是令媛难求,越之不吝如此手笔,对你用心当真是极重。”

他的目光仍然极度安静,神情淡然,海日细心打量他的神情,也没法从这个男人身上找到一丝一毫的哀痛。他的神情淡淡的,面上老是带笑,那是被光阴打磨得最完整的一种笑容,千篇一概,油滑温润。柳从之就是如许一个不成捉摸的人,他悲伤时笑,欢畅时笑,不快时笑,气愤时笑,因而没人能从他的笑容里看出他的喜怒哀乐,不管是之前屈居为臣,还是现在登临天下,他都离人很远,难以掌控,不成捉摸。

此次,柳从之顿了一顿。

一曲奏闭,他再不断留,起成分开。

木楼当中。

海日看他一眼,“莫非袁大人不是为了取信陛下您?”她神采淡淡,稍显暗淡的烛光勾画出她的五官表面。这实在是个容颜秀美的女子,但要说倾国绝色,也不尽然。海日并非柔媚入骨的女子,也并非妖艳动听,若要描述她的气质,一者是清,二者是媚,清,但不故作傲岸,媚,但不流于俗媚,二者糅合在一起,却成瑰丽艳骨。

她按着琴弦思忖了一会儿,忽地手指一抬,十指如行云流水般在琴上拨弄,弹起一首琴曲。

天气已暗,楼中四周点着灯,飘忽烛影里,一女子端坐屋内,身前一张琴案,案上一架古琴,纤指扣于琴弦上,略微拨弄。

有人在屋外赞叹:“好一曲《归去来兮》,好久不见,你这琴艺还是动听。”

女子面上不见惊色,站起家来,对着屋外走进的人躬身一礼,“海日见过陛下。”

海日微微一叹,自嘲道:“早知殿下铁石心肠,我却还是多言,实在胡涂。”

柳从之道:“你值得更好的。”

楚楚阁后院,有一处木楼,木楼只得二层,修得精美高雅,乃是来往楚楚阁的风骚客们羡慕之地点。一栋楼当然没甚么大不了的,但是楼内有才子,分量自是大大的不一样。

琴音奏响,曲调委宛凄恻,倒是别曲。柳从之含笑听着,来时一曲《归去来兮》,去时一曲《离歌》,神韵都是实足,海日乃是宣平花魁,歌舞技艺冠绝宣京,如此女子,也是平话人丁中的一段传奇,离情别绪,倾慕纠葛,终究都尽付一杯酒,一支曲,仅此罢了。

柳从之挑眉看他一眼,转头分开。

屋内陈列极简,除了一方琴案外,就是一张方桌及两把木椅,柳从之打量一圈,视野凝在方桌之上,桌上摆着两样东西,一个金丝绣鸳鸯香囊,以及一匹红绸……不,不是红绸,他微微一勾唇角,这是一件嫁衣。

海日看着他可谓完美的笑容,竟是点头道:“我确切值得更好的,殿下雄才大略不假,但是偶然,偶然,无情,恋上殿下这等没故意的人,实在是大为不幸。袁大人即使风骚,也强过殿下从不风骚。”

柳从之转头,“此话何解?”

他说完这一句,如有所思,面上有追思之色,因而又加了一句:“在我面前。”他摇了点头,忽地微微一笑,“旧事不堪回顾,一起走来,我记性越来越不好了。”

她俄然改称殿下,柳从之微微一叹,“你这些年来居住青楼,暗中助我很多,现在诸事抵定,想去想留,都随你的意,我毫不会虐待你。越之一番情意,你应也好,不该也好,都看你本身,只愿你想明白,不要虐待本身。”

女子琴技极佳,琴声流利美好,无一丝呆滞。古琴音色清幽高雅,而她弹的这一曲,轻柔委宛里不乏刚硬,沧桑忧愁里又带一分萧洒与清远,终究统统柔肠百结都渐隐,终归沉寂。

是路边一名描述落魄的乞丐,以筷子敲碗打节拍,口中念念有词地唱:“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落花成心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诸可还者,天然非汝。不汝还者,非汝而谁?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她这一问实在来得俄然,柳从之一怔之下,却点头承认:“不错。”

他这话说得诚心,海日听罢,却似哭似笑地一闭眼,低声道:“殿下,两年前,袁爷曾问我,何故自甘轻贱,居住青楼,为人谋事?”

柳从之淡淡道,“死于非命。”

乞丐唱腔平平,唱完一段,惫懒地打个呵欠,歪在地上,俄然一抬眼,热络道:“这位爷是成心恩赐?”

柳从之微微一笑:“承海日吉言,祝你此后统统安好。”

柳从之顺手扔下一点碎银,笑道:“我听此曲很有禅意,教人耳目一新。”

柳从之徐行分开,俄然听到了歌声。

是甚么样的人,能让以惊才绝艳闻名的柳从之说出一个慕字,一个敬字?

海日一怔。

上一章 设置 下一章
温馨提示:
是否自动播放到下一章节?
立即播放当前章节?
确定
确定
取消
pre
play
next
close
返回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