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支点
“赞普与臣岁一小盟，用羊、犬、猴为牲；三岁一大盟，夜肴诸坛，用人、马、牛、驴为牲。”
牛羊马匹，邵大帅已经收麻了。
这……
从积石军往东一百二十多里，可至廓州达化县（今尖扎县西北），再往东三十里，至廓州理所广威县（今化隆县西南），城内置宁塞军，管兵五百人。
这个部落，实际上也是邵立德的直属部落。
不乐意也没体例，这是号令，不是筹议。
这是以赞普的奴部自居了，希冀获得更好的报酬。
这是个简易土坛，共分三级，用来做部落盟誓之用。
将这两个肥美草场分给拓跋、白家，表现了邵立德深切掌控青海湖地区的大志。
这个“亿万”缉获多数是吹牛了，但俘斩数字及马的数量应当是真的。马这类东西，如果草原政权不特地办马政，也不会多的，牧民不爱养。是以，实在缉获数量应当是以千万计，绝对不成能有亿，后代内蒙古牲口存栏量也不过一亿多。
“河源军规制为步兵五千、骑卒三千，分驻临蕃城、石堡城、长宁桥。”
积石军，四通八达，说一声交通中间不为过。并且国朝曾在此屯田，现在城内另有很多住民，有梵刹，商贸、百工还算能够。
“让闾马部分开秦州，至岷州放牧。会州白氏、岷州拓跋氏，到鄯州放牧。这里的草场，比他们本来的处所好，当不至于不乐意。”邵立德号令道。
开元十七年置振武军，管兵千人。二十九年陷于吐蕃，吐蕃人称之为铁仞城。天宝八载光复之，改名为神武军，后又改名为天威军，增加守兵至两千余人。
此地，当驻军！
不过邵大帅还算有知己，他差人问了一下。有些部落被抢得实在短长，如果一点不发还，日子怕过不下去，只能投奔别的部落，要么干脆造反。这不是他的本意，是以又还了一些。
一年百余万头牛羊的收益呢，还稀有十万人丁。鄯、廓二州，养这些兵绰绰不足。
汉地与草原，若互通有无，岂不是大师都很爽？题目在于若那边理互信。
回到城中后，邵立德又找来了陈诚，问道：“一同出兵的河渭蕃部，都走了吗？”
好好一个大唐郡王，如何混成部落酋长了？也罢，节度使当得，兀卒天然也当得。
文德二年七月十二，青唐城外，一座占地亩许的祭坛已经制作结束。
“大帅，拓跋部高低皆言大帅才是头人。”陈诚提示道。
这三部，根基都是胡化汉人，一如当年的会州白家。这几年大力去胡化，但糊口体例摆在那边，不成能完整与汉人一样。
邵立德：“……”
“贺兰山部，现在是个甚么环境？”邵立德问道。
诸部头人天然连连应是。
“白家部，到树墩城一带放牧。”
七月十三日，邵立德留归义兵四千五百步兵守青唐城，自领蕃汉兵马五万余人南下。同时又传令给经略军关开闰部，令其渡河南下，绕道至积石军。
“邵……邵家部，去凉州六谷吐蕃旧地放牧，将贺兰山下的地腾出来。”
“阴山蕃部，这么多年了，也该进献一次懦夫了。遣人给五位巡检使传令，腊月之前，我要见到党项、突厥、回鹘、契苾、藏才五部精骑三千，连同忠勇都三千骑，打散混编，补入河源、积石二军。”
吐蕃诸部头人尽数低头，不敢多看。
邵立德读史乘，得知前燕塞北之战，“后遣抚军将军（慕容）垂、中军将军虔、护军将军平熙帅步骑八万攻敕勒于塞北，大破之，俘斩十余万，获马十三万匹，牛羊亿万头。”
对蛮横人，就要用蛮横人的体例。不管是党项还是吐蕃，对盟誓都非常看重。时不时停止个此类典礼，加强权威，是安定统治的不二法门。
数万雄师南巡，吐蕃诸部又分裂得很，天然吓得魂不附体。如果不想走，天然只要献上贡赋，表示恭敬。
亲兵又搬来结案几。
团体而言，青唐诸部进献了大牲口四十余万头、羊二三百万只。此前在河西还缉获了牛羊马驼一百多万，此行收成还是能够的，并且今后还能细水长流，每年收个大小牲口百万头摆布。
“渝盟者有如牲。”巫师将骨头指向被折足裂胸，惨死在祭坛前的祭品，说道。
分外多说一句，这类规格的盟誓典礼，青唐吐蕃已经快百年没经历过了，因为贫乏有身份的人参与。这个身份的要求还很高，必须得是赞普才行。
龙支县，鄯州下辖三县之一，前次西征兰州时节制的。
各部大迁徙，很有后代慈父的风采，就是不晓得会闹出甚么乱子。不过现在身边虎将如云、雄狮数万，只要那些部落一开端不闹，去了新的处所后，也没需求再闹了。
祭牲昨晚就杀了，并且是遵循祭奠仪典所规定的体例宰杀，即“折足裂胸”，陈于坛前。
青唐吐蕃，“族种分离，大者数千家，小者百十家，无复同一矣。”
“暂驻于此，今后如有需，再行调剂。”
暗里盟誓是红线，谁敢这么做，那就是有异心。哪怕路再远，邵立德也要集结雄师征讨，将威胁掐死在抽芽状况。
积石军西南六十里至洪济桥，北周年间置洪济军镇（今共和西南），哥舒翰置金天军。金天军西南一百五十里，为黄河九曲这个良好牧马地的最西处，也是天宝年间的国朝鸿沟。
巫师一早晨都在祷神，想必神已经收到动静，有人要给他送吃的，再请他当其中人。
与党项人的盟誓典礼大同小异，降顺诸部头人已经到齐，在巫师的主持下，邵立德与数十位头人一起盟誓。
白氏是汉人，一贯恭敬，白家后辈白珪在军中为将。还献了嫡女奉侍邵立德，每年贡赋不竭，此次便夸奖他们一下。
凉州以南的六个山谷，河道纵横，水草丰美，宜牧宜耕，更兼节制着兰、凉二州之间的通衢大道，位置实在非常关头。把邵家部迁畴昔，节制住这个处所，疗摄生息个十来年，待实在力规复以后，便能够高屋建瓴之势俯瞰兰、凉二州。
“这祭坛得重修一下，各部可出一些人丁、牛羊，采石补葺。此乃吾与诸位酋豪盟誓之所，焉能如此粗陋？”典礼结束后，邵立德在巫师的伴随下，在土坛上走了一圈。
几十万人，最大的部落“大发”之下也就能出丁万人，小的则只能出一两百人。如此分裂，当然正合邵立德本意。
“威戎军、鱼水兵一线亦有空出来的草场，给罗氏。”
“拓跋部的头人是拓跋金吧？”邵立德又问道。
石堡城（今哈拉库图城）在白水军西南六七十里的一条河对岸，四周有石城山，崖壁峭立，三面险径，只要一条盘曲道可上，易守难攻。
盟誓结束后，就像党项祭天大会一样，巫师拿着一根烧焦的骨头走了出来——邵立德如何看如何感觉那根骨头像人骨，这帮蛮横人！
邵立德坐在那边，接管头人们的膜拜。
不要藐视草原的财产。他们穷，是因为没法把牲口变现，同时对汉地的各种商品又有极大的需求，恰好中原朝廷还不想跟他们做买卖，偶有一些互市，也多数出于安抚目标，且时断时续，不能悠长。
“大帅，已经分批分开了，此时多数已至龙支县。”
临蕃城就在青唐城以西数十里，当大道，可驻兵数千。
青唐吐蕃数十万人，大小牲口总量千余万头。缉获的丁口、牛羊，大部分发还了归去，但这只是笔墨游戏——很快各部又以贡赋的名义献了上来。
“杨家部，到星宿海、安人军一带放牧。之前征讨了几个小部落，草场空出来了，便给杨氏。”
盟誓的内容，当然是尊奉邵或报酬主了。
一通猛如虎的操纵后，邵立德终究止住了命令。
积石军往西八十里，可至宛秀城（今共和）。此为天宝十三载，哥舒翰收黄河九曲之地后所置。城内有宛秀军，后改名为威胜军。
“尽快交给信使收回去！”邵立德一挥手，说道。
“明日就率军南下，某要巡查宁边军、积石军。”
“卢嗣业，记一下。”黄河北岸，邵立德俄然说道。
不过即便只要一两千万牲口的缉获，也非常惊人了！雨水充分、气候暖和，草原游牧民族的好光阴啊！国朝初年，朔方、河西、陇右三镇都能糊口二百五十万游牧人丁，牲口当在八千万摆布，这是多么庞大的一笔财产。
一起逛逛停停，七月二十五日，邵立德经承风岭（贵德峡）、树墩城，到达宁边军城。充当前锋的银枪都五千骑则已经渡河结束，进占了河东南对岸的静边镇，即积石军城。
“回大帅，理蕃院野利主事曾经提过，该部有两万四千余人，成丁不过两千。近两年倒是出世了很多新丁，然皆未长成。该部，自称邵家部。降顺过来时，部落头人被一扫而空，现在以军法管着，大大小小管事者皆冒姓邵。”陈诚回到。
“积石军规制为步兵五千、骑卒三千，分驻积石军城、洪济桥。”
廓州东南行三百九十里，可至现在的陇右镇幕府地点地河州枹罕县。
“梁氏这是占了大便宜了！”陈诚恳中暗想：“邈川部是四五万人的大部落，湟水流域几近是他们一家说了算。梁氏占有这些草场后，好生运营，数十年以后，便是青唐大族。梁氏家主有个小女儿，一向在大帅身边奉侍，比普通侍女更受大帅爱好，应有这方面启事。”
土坛前有人、马、牛、驴之类的祭牲——人，本来是要用真人的，但邵大帅命令用假人代之。
这两个牧区，一个位于青海湖西岸，一个在东南岸。两座城池，都当过吐谷浑的都城，草场天然是不差的。
“大帅，三部加起来有四万众，如何安设草场？”
好血食的神，怕不是伪神！
拓跋部，这几年多有关照，在岷州戍边时又兼并了很多吐蕃、羌人小族，丁口已靠近三万，不是甚么小部落了。
“另有，诸部不得暗里盟誓，如有，吾定举兵讨之，勿谓言之不预。”
“邈川部头人昨日才来降，不敷恭敬。过两日，某便集结雄师，问问邈川部头人，愿不肯意去灵州放牧，他应是情愿的。”邵立德嘲笑道：“邈川部的草场，给梁氏。”
“积石军、河源军一万步兵、六千骑卒，为我节制鄯、廓二州之支点。”邵立德说道：“四镇精兵万人，加快速率采选。若不甘心，或有人敢反叛，自当讨平之。”
“别的，大发灵州河西党项之梁家部、罗家部、杨家部，不管老幼，悉数征发，前来青唐。先让他们的头人快马加鞭，赶来见我。”邵立德又叮咛道。
而当了可汗、兀卒、赞普甚么的，没有直属部落，像话么？
考虑到再过六七十年，气温就要陡降，降水也会随之变少，处理草原题目，必须抓紧了。
青唐吐蕃诸部，本来是不肯的。但情势如此，邵立德不介怀以赞普的身份参与典礼，乃至是大力鞭策，巫师在威胁利诱之下也同意了，还能如何办？
“拓跋部，就在伏俟城一带放牧。”
青海湖的草场，不比会州香吗？
另有个以渭、岷二州吐蕃降报酬主的部落，大抵两万余人，在贺兰山下放牧。人数是很多，但丁口未几，毕竟曾经以老弱为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