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偶遇故人
姜晚柠点头：“这方砚台落在有些人手里，会成为他夸耀的本钱，而在有些人手里，会视为珍宝妥当保藏，如果落在乞丐手里，或许乞丐会嫌弃它不能装汤盛饭。”
宋煜的娘子竟是这么个妙人。
陈平章不假思考：“我与你同去。”
说不定宋煜得了这方日出沧海，还会怪她为何不早点给他。
纪云宸无法地笑了笑，对着他的掌心重重一击。
“陈郎君有了日出沧海，宋煜高不欢畅又算甚么呢？”
那就击掌为誓吧。
以是，他必须看牢纪云宸，免得又落空消息，长平公主那不好交代。
出院门的时候，遇见一個身穿素衣，头戴幕篱的女子。
纪云宸踟躇半晌：“也好。”
“这方日出沧海，其材质为蕉叶白。”
能够在他眼里，她和宋煜就是一起货品。
是个读书人，是个懂端砚的人都接受不住如许的引诱。
缺一大师雕镂的日出沧海？真的假的？
两人错身而过，渐行渐远。
他曾在纪云辰那见过缺一大师雕镂的一方鹦哥眼（端砚材质），羡慕不已。
可惜缺一大师已经归天快一甲子，其雕镂的端砚早已被人保藏，保藏者视为性命珍宝，底子没人情愿拿出来卖。
纪云宸乃大齐长平公主独子，三年前固北一战后就辞去了军中职务，说是要出去逛逛。
陈平章望着姜晚柠拜别的背影，悄悄感慨：宋煜啊宋煜，你小子是走了甚么狗屎运，能娶到如许的女子。
最受人推许的端砚材质蕉叶白？
“快去，对了，此事不能让郎君晓得，不然他必定会拦着。”
谁知纪云宸一走就是三年，杳无消息。
或许，此生她都做不回上官南栀了。
乖乖，这是真的！
姜晚柠想了想，去库房的陪嫁中找出一方端砚，命青娥去备马车。
纪云宸向陈平章告别：“我要去临城找小我，月尾我若赶不回，你就不要等我了，别迟误了你的路程。”
陈平章吃痛，倒是放心肠笑了。
“那就如你所愿。”
陈平章猜不透这个女人是如何想的。
但见其上雕镂着山亭沧海，一轮红日，山势奇峻，沧海茫茫，山海间储藏的浩然之气令人胸怀荡漾。
纪云宸哪能不知陈平章之意：“你不消跟着我，三年了，我是该归去了。”
长平公主怕纪云宸憋出病来，就放他出去散心。
“伱手里的若真为缺一大师所作，为何不给宋煜？云海苍松跟缺一大师的作品比起来，不值一提。”
姜晚柠拿到想要的，道了声谢便回身拜别，来的俄然，走的判定。
纪云宸：“许是为了那方端砚。”
“啊？”
“无所谓。”他已经占了大便宜，何必在乎说辞。
以是，市道上缺一大师的作品早已绝迹。
那一仗窜改了很多人的运气，以及大齐的国运。
“不知姜娘子找陈某何事？”陈平章好整以暇，静待好戏上演。
陈平章表示思疑。
呵呵，不愧是伉俪，一样厚脸皮。
不肯意把最好的给宋煜，因为民气无底，她是晓得宋煜的本性的。
脚步不敢有一丝错顿，一步一步往前走。
换，必须换。
姜晚柠被请进花厅。
陈平章立即命人取来云海苍松。
陈府，陈平章的书房内。
陈平章错愕：“宋煜的娘子要见我？”
青娥跑了趟笔墨斋，却被奉告端砚已被陈七郎买走。
再看材质，光彩温润，触手如润玉，略带青黄，四周有胭脂火捺环绕，确是蕉叶白无疑。
说这么多，实在只要四个字，那就是……宋煜不配！
姜晚柠惊诧的差点停下脚步。
宋煜如果获得这方端砚，还不得乐死，还用惦记云海苍松？
青娥想着夫人只交代不能让娘子单独去绸缎庄，没说不让去别处，便去安排马车。
实在他与纪云宸交集并未几，但他一向很敬慕纪云宸的风采，文韬武略人中俊彦。
陈平章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纪云宸为何来了陈家？
祖父已经连夜修书送往都城，奉告长平公主。
“莫非她想用银子砸得我低头？那我倒是要见上一见，看她是不是能用银子砸死我。”
他是真没想到纪云宸会来找他。
翻过后背，缺一大师的字号鲜明在上。
“说来听听。”
陈平章呼吸都要停滞了。
“陈郎君，妾身归去会说，是用一百两银子换的云海苍松，陈郎君可否默许这个说辞？”
“那我在这等你，比及你，我们一起去都城。”
“可我如果不换呢？我凭甚么要让宋煜欢畅？”
姜晚柠福了一礼：“妾身冒昧登门，是有一事要与陈郎君相商。”
宋煜晓得后，更加堵心。
“妾身这有一方出自缺一大师雕镂的端砚日出沧海，陈郎君若看得上，妾身想用这方端砚换陈郎君本日在笔墨斋买的云海苍松。”
就比如，一个饥饿之人，你恩赐他一碗粥，他会对你戴德，可你若给他一座粮仓，他会感觉是本身命好。
她就不信陈平章看过这方端砚后还能不动心。
从始至终虽未曾见到她的面貌，但她言语间透出的那份淡定安闲、练达聪明，很难不让民气生好感。
“我得把郎君看中的端砚要返来。”
赔不起不说，二叔若晓得了能够会打死他。
纪云宸对此不感兴趣，他还要跟病中的陈太傅去道别，便先拜别。
“妾身用不着这砚台，它于我而言便是废料一件，现在能用它满足我家郎君一个心愿，也算物尽其用。”
姜晚柠并未正面答复他的疑问，而是翻开匣子请你来看。
三年了，他仿佛高了也瘦了，褪去了青涩，端倪疏朗，很有他二叔陈江河的端方气度，只是此时，他的唇角噙着一抹戏谑轻视的笑意。
姜晚柠透过幕篱打量着陈平章。
纪云宸唇角勾起一抹几不成查地耻笑，那宋煜果然是个没种的缩头乌龟，这类事还要他娘子来替他出头。不过宋煜的娘子也好笑，竟真的来找陈平章。
姜晚柠道：“民气无底，郎君看中了云海苍松，我便送他云海苍松，陈郎君用云海苍松换日出沧海也不亏，你们都获得了本身想要的，不好吗？”
陈平章冲动的双手微微颤抖，把砚台抱的更紧，恐怕一个不谨慎摔了。
谁不换谁就是傻子。
一百方云海苍松也比不上缺一大师手里的一块土胚。
蕉叶白？
前日纪云宸俄然到访，陈平章不测又欢乐。
陈平章神采微变，心跳加快。
“娘子，您要去哪？”
“一言为定。”陈平章很想让他发个誓，又不敢。
陈平章离座，快步走向姜晚柠，拿起匣子里的砚台对着日光细心打量。
缺一大师的名号源自其十指缺一，是大齐最负盛名的端砚雕镂大师，其雕工巧夺天工，且他选用的都是绝佳材质。
是相商？莫非不该是要求？
突遇故交，扰乱了她的心境，心中有千万言语想要跟他说，有无数的疑问想要向他求证，可她现在的身份是姜晚柠，不是上官南栀……
那一仗过分惨烈，固北城失守，镇北侯上官策的三子一女连同十万镇北军全数战死，上官家只留下一个十二岁的五郎上官昭阳。
陈平章还是不敢信赖：“你是否另有所求？”
有下人在门外通禀：“七郎君，宋府的大娘子求见。”
“还是刚才阿谁题目，为何不把它给宋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