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安能辨我是雄雌

果然是个风趣的人。表面看起来凶神恶煞，内心，还真就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老头儿说：“没做甚么，只是想说方才我跟你说的话，都记着了。我有事，先行一步。”

也就是如许不异的境遇，茫茫人海当中，苏竞云竟然觅得一知音。

“你……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儿吗！”

“你感觉这猫，像主事家的猫？”

苏竞云一口血堵在喉咙口里，压根儿不晓得如何辩驳。她感觉这老头儿太娘，这老头儿就嫌她太男人，乌鸦笑猪黑吗？“

他刚说了三个字，躺在地上的大肥猫就喵喵喵地叫喊起来，它躺在地上好久，见这两蠢货不来救它，竟然自顾自聊起来了，气得半截猫胡子都立了起来。老头儿低头一看，那猫的瞳孔嗖地变细，连叫声也从变得百转千柔。

老头儿说：“我是在跟你说！”

刚才说的话？

老头儿说：“三花玳瑁□□，大多都是母猫，何况猫的雌雄挺好辩白，你为何不确认一下再交差？”

嘴巴四爪等毛少的处所倒好办，其他的处所让苏竞云大伤脑筋。这下话头重归这只猫身上，苏竞云蹲下来，戳了戳毛茸茸的猫耳朵，就又忧愁了。

老头儿又说：“这世道真是怪了。易容之术精美绝伦，江湖少有人能胜之。现在走在街上，倒是看到一群男人涂脂抹粉，扭扭捏捏，底子不需粉饰，一点没有男儿应有的阳刚之气。可悲，可悲。”

苏竞云说：“还行。”

苏竞云怒道：“我如何晓得，现在连猫都爱玩磨镜分桃那一套了吗！这猫每天在寻马巷蹭人家小娘子，我如何晓得她是母的。”

“喵~~~~~”

“不是，返来办点事。”

大爷点点头：“那就多吃些雪蛤燕窝，滋阴美颜。”

老头儿说：“那你就……”

“本日当值？”

老头儿说：“女人家别这么莽撞。这猫不成爱吗？”

苏竞云说：“好好好，我听，我听。”

老头儿拉过苏竞云的手，放到猫咪的头顶上。一下，又一下，绒毛覆满手心的感受，确切……挺美好的。

“母的。”

“如何不像，玳瑁色的公猫，肥，四爪踏雪……”

苏竞云抖了一抖，本来觉得这猫就喜好标致的小娘子，没想到现在更没节操，连六七十的大爷都挑逗。

“甚么？”

“这猫是母的。”

大爷，你……

苏竞云一脸少女的醉意，老头儿看着她，嘴角俄然暴露一丝浅笑。

三花猫当初只是被缚住了四爪，厥后它不住地折腾，闹一次，苏竞云就给它贴一块膏药，到了最后，除了两耳朵外，竟然被浑身高低被狗皮膏药包了个严实。

老头儿捂着帕子咳完，昂首一见苏竞云目瞪口呆地看着本身，也不奇特。他把帕子塞进怀里，高低打量了一番苏竞云，问：“六扇门捕快？”

老头儿指了指猫尾巴，还没来得及说让苏竞云看，苏竞云就已经探手畴昔，摸那猫的屁股了。

苏竞云瞅了瞅老头儿胸口暴露的红色一角，艰巨地为本身辩白：“我没裹胸……”

“是。”

苏竞云练武多年，哪会感受不到这非常的目光，她转头，老头儿也不躲，因而她问：“你看我何为么？”

苏竞云长叹一声：“刑部主事家丢了只玳瑁公猫，主事夫人每天来六扇门哭，李门主就让我替主事夫人好好办这事。这寻了快半个月了，好歹算是逮到一只差未几像的。”

肥猫一贯吃别人豆腐吃惯了，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吃豆腐，吓得猫毛倒竖。苏竞云把肥猫的屁股摸了一圈，寂然坐到地上：“完了完了，还真是只母的。”

苏竞云说：“我手重。”

“南二门？”

老头儿也蹲下来，不过他姿势端方，和大咧咧的苏竞云全然分歧。

老头儿说：“既然不当值，十七八岁的女人，为甚么要束发裹胸，一身黑衣劲装，让人分不出男女来？若不是你开口，我还当你就是个标致点的男人。”

老头儿说：“你摸摸它。”

苏竞云略有不解，老头方才和她说甚么话了？让她穿裙装？让她吃燕窝雪蛤？让她矜持一些不要摸猫屁股？让她摸猫？

固然在不久以后，苏竞云才发明，实在大爷底子就是装得好，真正的知音，实在应当是她和那只爱勾搭小娘子凶悍放肆屁股上肥肉太多看起来像猫蛋蛋的三花大肥猫。

老头儿问：“这猫是如何回事？”

转头看老头儿拜别的背影，腰细细一把，不堪若风，心又升起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意。他们二人走一块，还真是有些‘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的意味。

苏竞云问：“大爷，你是不是特有经历啊。”

大爷的确是身材力行，传授苏竞云如何精确地做一个十八岁的女人。苏竞云有些打动了，大爷固然娘了一些，还真是个好大爷。

“是。”

肥猫甩甩大尾巴，喵喵喵嘲笑苏竞云雌雄不分，苏竞云一指头敲它脑袋上：“□□！”

猫咪公然很敬爱呀。

他伸脱手指拨了拨三花大肥猫的后腿，只听一声酥麻入骨的猫叫，三花大肥猫的尾巴就黏糊糊地缠上来，在老头儿的手指上扫来扫去。

“别这么莽撞。”苏竞云活力之间，老头儿竟然把猫身上的狗皮膏药都拆了下来，猫被敲了一记，委曲地溜进老头儿怀里，老头儿摸摸它的头，行动和顺细致，猫咪舒畅得收回咕噜咕噜地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