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四十二章 岁月如酿
这便是好酒的味道。
三人的脾气分歧，各自的心机也分歧。木申只想获得高人的提携，古离则是对于外洋充满神驰，唯有上官婉儿提到天灾，并为之担忧不已。
木申、古离与上官巧儿，站在几丈外，躬身施礼，却又神采游移。
小岛的四周，片片云光闪动，另有三个玄色的庞然大物，在水面之上打着回旋。
“神龙……”
与此同时，又是“轰”的一声巨响传来。尚在摇摆的小岛，缓缓沉入水中。
竟是一头青龙，足有十余丈之巨，点头摆尾、吞云吐雾，阵容骇人。而不过眨眼之间，一头又一头青龙破云而出。
“你力战飞仙，突破结界，哄动九重天劫，乃我神洲第一人。你之威名，远超凡俗君王，故而称帝，又以东方为尊，是谓青帝也！而公子诗经，来自尘凡谷，诗句用情至真，一时传播于仙门与乡野之间。”
畴前的味道，又是甚么味道？
“而差遣战车尚未纯熟……”
而话音未落，酒坛子脱手而出。
“青帝？公子诗经？”
“你神洲的故旧老友，只见你光荣返来，却不知你昔日的艰苦，与你本日的难处。灵儿怕你堕入两难的地步，便自作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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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如何？”
依着常理，故交相逢，奉送宝贝、或是指导修为，乃应有之义。而他的老友并非一人，又该如何顾及全面？
桃花姐，铁牛镇青楼的掌柜。而想不到曾经卑鄙下贱的木申，竟也有重情重义的一面。
“彼时的巧儿，年幼无知呢……”
无咎挥袖一卷，戒子到手，从中拿出一坛酒，又是“汩汩”猛灌起来。少顷，他丢下坛子，吐着酒气，情不自禁道：“好酒！”
黑暗中，亮起火堆。
苍穹之上，还是是乌云覆盖、烟尘满盈。偶尔几道流星闪逝远去，随之传来沉闷悠长的龙吟声。
远处的岛屿上，一样有火堆闪亮，另有悲怆的歌谣声，在夜风中回荡。那是幸存者在悲悼亡灵，思念着毁去的故里！
“你战死玉山……不、不，你分开神洲以后，木某也分开了灵霞山，前去铁牛镇隐居修行，直至桃花姐病故。当我筑基有成，与老友游历天下。而陶子、红女、华如仙、孔滨等人接踵罹难，且又天象大变。谁料我重返灵霞山，仙门已毁……”
木申尚自懵懂不解，或人一扫脸上的阴霾，扔了空酒坛子，迫不及待道：“有无存酒，尽数拿来！”
“喀——”
的见闻……”
不管是木申、古离，还是上官巧儿，皆放下了顾忌，争相提及当年的旧事。
嗯，光阴的味道！
无咎不予置否，冷静的拿出一个酒坛。
无咎欲言又止。
那是常先、玄玉、岳琼带着一群筑基弟子，在修炼着相干的法门。把握云舟不难，多作尝试便可。而把握战车，极其不易，没有一番苦功，休想**把持自如。
“玉山之劫过后，由季栾祭司领受神洲。而他为了惩戒立威，竟然废去了各家人仙的修为。长辈们耗尽寿元，接踵道陨。神洲仙门，亦今后式微。所幸我辈不甘沉湎，勤奋苦修。而即便如此，修至人仙的长辈仍然屈指可数。却不想神洲再次遭劫，我师父便调集各方同道加以应对……”
与常先、玄玉等人道出无咎的实在修为，或是吹嘘他的丰功伟绩，公然是冰灵儿的成心所为。而她晓得瞒不过无咎，话语里多了一丝歉意。
“灵儿……”
“嘿！”
冰灵儿也跟着号召道：“巧儿，过来呀！”
而他一未挡住天劫，二未挽救神洲，他有何颜面成绩帝尊之名，又如何对得住苍起与祁散人、太虚的在天之灵？
他不敢怠慢，双手奉上一个纳物戒子。
木申吓了一跳，忙道：“先生……”
于此顷刻，有人丢了酒坛踏空而起。
便于现在，远处俄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木申与古离、上官巧儿换了个眼色，仓猝趋近坐下。他坐定以后，不无感慨道——
便于此时，身后传来呼喊声。
两人相伴了数十年，相互情意相通，他懂她的体贴关爱，她懂他的情怀与无法。
只见无咎的手中换了一个酒坛子，举起来凑在鼻端轻嗅，然后“啪”的捏碎酒封，便是“汩汩”一阵痛饮。五斤老酒，瞬息见底。他放下酒坛，擦拭着嘴角，“呼”的吐出一口酒气，意犹未尽般的赞道：“好酒啊，还是畴前的味道！”
循声看去，十余里外的小岛，竟在微微摇摆，闪现出淹没的兆头。而数百个男女老幼尚在岛上安息，顿时乱成一团。
无咎听着三人的论述，也仿佛回到了当年，回到那纵情旷达、热血似火的光阴中，一道道熟谙的场景与人影在他面前瓜代闪现。
对话之余，两人的目光相碰，却一个微微皱眉，一个神采躲闪。
无咎抬眼了望。
木申仍然善于察言观色，见无咎闷闷不乐，也拿出一坛酒，笑道：“铁牛镇的老酒，不比外洋仙酿……”
曾多少时，他是九国仙门追杀的盗贼，不想分开神洲以后，他竟成了各方推许歌颂的仙道至尊。
“你让他三人差遣战车，是否勉为其难？”
而九国仙门的式微与各家人仙长辈的惨痛遭受，更是令人唏嘘不已。
“遐想当年，初踏仙途，而转眼半世畴昔，只叹光阴倥偬啊！”
三道人影，踏剑而至。
有了仙门高人的互助，便也有了活路。幸存的人们聚在火堆旁，等候着天明的到来。
“许是大水打击，地基沉降，山石不堪支撑，故而呈现险情……”
看着那娇美的容颜与果断的神采，他的目光中出现一抹暖意。而他仍然没有吭声，只作冷静的微微一笑。
无咎不喜好前辈的称呼，而他的修为太高，谁也不敢直呼其名，因而他又成了无先生。
“数百人危在朝夕……”
“哈哈，你我相聚，实属不易！”
便在世人繁忙之时，无咎与冰灵儿坐在山坡上，一边张望着回旋的云舟、战车，一边轻声扳谈——
仙道艰巨，莫过如是。
无咎低头打量，再次四目相对。
面前的三人，均是当年的小火伴，特别是木申与古离，与他一同拜入的灵霞山。诸多的恩仇是非虽已远去，而曾经的光阴却难以消逝。
冰灵儿仿佛有些心虚，依偎着他，垂下脑袋，悄声道：“上昆洲与神洲，相距悠远，即便有战龙的互助，来回一趟也要耗时三旬日。由此推算，一个月后，上昆洲的通天大阵便将消逝……”
“哦……”
“无先生……”
故里已毁，却还能咀嚼道故乡的酒。酒里有着酸甜苦辣，有着喜怒哀乐，有着存亡拜别，另有一个天涯荡子的故乡情怀。
“你的青帝之名，广为人知，你留下的公子诗经，传播甚远。现在你重返神洲，威名更胜畴前……”
“无先生喝酒，容我相陪！”
为首之人，恰是常先。玄玉、岳琼，紧随厥后。
“哎呀，你我速速救济……”
“救人——”
冰灵儿说到此处，舒了口气，昂起小脸，轻声又道——
“巧儿不过是闭关修炼，适逢古离师兄与常先师伯路过天水镇，我便跟从同业……”
“有啊，铁牛镇的酒坊，乃是桃花姐的财产，镇子遭难之时，我曾返回一趟，酒窖的百坛老酒被我支出囊中……”
三人繁忙了数个时候，已将云舟把持自如，恰见某位先生在此安息，便结伴走了过来。
“不管你如何定夺，灵儿毫无牢骚！”
而救济的路程，也是以担搁下来。
“无先生，如何是好……”
“提及玉山之劫，不能不说乙卯年的玉山之战，你与叔亨祭司存亡对决，震惊天下……”
无咎感慨之余，心存迷惑。而上官巧儿的分辩，令他如芒在背而有些无所适从。
而三人的话音未落，又是目瞪口呆。
“月莲姐姐与万圣子、鬼赤，尚在等你归去。而玉虚子野心勃勃，所图甚大，倘若无人制衡，天外之行必将复兴血雨腥风。不过呢……”
陶子，一个发愤求道成仙的年青人；红女，一个精于算计而又目光短浅的女子；另有华如仙、孔滨，等等，或机遇未至，或运气欠佳，或是道心不坚，与浩繁的修仙者一样，淹没于滚滚的尘凡当中。
夜色来临。
“无先生，且说说外洋
“也不知天灾何时畴昔，巧儿还想着返回天水镇呢……”
无咎来了精力，拥戴道：“嗯，且畅所欲言，我洗耳恭听！”
一道龙影，从天而降。
“无先生乃是绝世高人，而我等却修为不济，若得指导一二，必定受用毕生……”
无咎招了招手，笑道：“我闲坐半宿，何如无人话旧！”
有关外洋的见闻，他也不知从何提及。数十年的风风雨雨，绝非三5、日能够说得清楚。至于这场末日之劫的本相，以及玉虚子的诡计，他一样讲不明白，不然只能为神洲带来更多的发急！
…………………
“嘿，坐下说话！”
“嗯，仅凭你我，救不了很多人。如此传授自救之法，为明智之举！有道是，自救者，天佑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