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刑符经
那人问话之际，身形缓缓而下，剑光消逝，两脚已飘然落在草地之上。见不远处的年青人茫然坐着，且身边摆放短剑、野果等物。他稍稍打量，含笑又道：“你是凡人……”
一道剑光载着两道人影奔驰而去，半个时候以后落向一片山坳。
无咎暗呼了一口气，背着包裹，硬着头皮跳上了剑光，两脚才将结壮了，一股力道由下而上，刹时已将整小我束缚安稳，随即再也转动不得。与之同时，风声吼怒，四周突然开阔，另有白云在不远处飘零。他诧异之余，低头俯瞰，才发觉人已到了高高的半空当中，顿时吓得两眼一闭……
常先像是偶然中捡了个便宜，笑得非常对劲，接着挥了挥袖子，叮咛道：“走吧，我带你分开云岭……”
无咎盯着剑光，禁不住今后退了两步。
无咎张口打断道：“清楚是你亲手所毁……”
常先却似个聋子，对于诘责不予理睬，而是昂首看向半空，似在寻觅，却又不得，惊奇之余，自言自语：“那经文看似兽皮所书，实为炼制而成，稍有不虞，自行烧毁……”
无咎没有在乎，只将两眼开启一条裂缝。
与其想来，经文怕是要不返来了。既然如此，也不能白白亏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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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咎窃喜，伸手去接。而那张兽皮尚在数尺以外，忽而燃起一道火光并燃烧起来。他仓猝挥袖便要鞭挞，而炽烈的火焰倏忽即灭。随之顷刻，有纤细的七道异光平空闪现，眨眼之间又消逝无踪！
无咎不及看清四周的景象，仓猝喊道：“我要去灵霞山，你却将我扔在此处是何事理……”
怕个啥啊，本公子就是胆小！他如果蓄意不良，又何必多此一举！
…………………
无咎填饱了肚子，横躺在草地上，一边吹着风凉的山风，一边拿着兽皮渐渐打量。
你管我的经文是家传的，还是捡来的，总不能强取豪夺，讲不讲事理了？不过，真要如此，本公子又能如何……
从那四个字的字面来解，天，上天也；刑，法也；妙合大道，名之为符；经者，万古之常法也。
无咎没作多想，又是点头如蒜。
不过，事已至此，再作争论已然无益。何况那兽皮经文来路不正，毁便毁了，或许正如这个常先道长所说，就此阔别祸端也犹未可知。
地点野草丛生，山岳峭立，不见神仙飞天，更无奇花异草。清楚就是荒郊田野，全无半点儿的灵山气象。刚才的御剑飞仙，仿佛梦境一样！
跟着一声反问，光芒明灭，有人影缓缓凝实，竟在半空中呈现了一名脚踏剑光、身着青袍的中年道人。其细眉长目，边幅清癯，颌下留着三绺青须，并头挽道髻，大袖飘飘，非常气度不凡，手里正拿着那张兽皮。而从他的言谈举止间看来，整小我又透着一种惫懒的随便。
常先似有怜悯，照实又道：“此处已属灵山脚下，非本门修士而不得入内。我倒是能够带你上山旅游一番，却不想落下话柄。你或是设法拜入仙门，或是就此远去，是走是留，悉听尊便！不过……”他摇了点头，叹道：“你底子不是一个修仙之人，又何必迟误了大好韶华呢！何妨及时行乐，才不枉此生！”其话音未落，踏着剑光冲天而起，到了云雾深处，又是转头一笑：“呵呵！好一个陈腐不堪的墨客……”手机用户请拜候http://
常先才要拜别，转而又在几丈远外悠悠回旋。其脚下明灭的剑光，以及飘然欲飞的长袖衣袂，浑然仙风道骨，而说出来的话语倒是叫人寒心：“本道念及赠阅经文之情，故才带你走上一程，却从未说过要带你上山，现在相互两清，你还待如何？”
烧了兽皮却不认账，太欺负人了！
明白日的，见鬼了？
常先笑得更是轻松：“呵呵，我在帮你……”
今儿赶上了一名好人！他不但要带我走出云岭，还要将经文原物偿还？
兽皮仍然在半空中悬着，竟不再飘落下来。而说话的又是那个，他仿佛对于经文的解读很故意得，又道：“这经文看似平常，却奥妙无双，乃本道平生所仅见，尚不知来自那边……”
无咎只感觉浑身高低蓦地一寒，禁不住打了个颤抖。摆布风景仍然，前后清风如旧，远近不见非常，为何却有坠入冰窟般的不堪？他强作平静，难堪笑道：“实不相瞒，本人跋涉半月，始终困顿不前，再这般迷路下去，只怕要葬身于云岭当中……”
兽皮稍显古怪，水洗以后，竟然不见受损。上面写着数行笔迹，虽透着古朴、晦涩，倒也认得。
无咎耸着肩头，有些无话可说。卖了我，还要我帮着数钱，这已不是在欺负人了，而是赤裸裸的欺侮啊！如何修仙的人都是这个德行，本公子算是长了见地！而威胁利诱之下，徒呼何如！
那便是飞剑，本公子也要御剑飞翔了？而飞的时候，掉下来岂不摔死！
那人神采恍然，自嘲又道：“我才不是甚么高人，唤我常先道长便可……”他在草地上踱了几步，转头看向火线的湖泊，自顾说道：“万涓成水，聚而成泊，恰如明镜，驰名镜湖。湖中鲑鱼，肉质鲜美。我此番前来垂钓，不想有人突入……”
无咎微微一怔，猎奇不已。
“呵呵，如此倒也是了，留着经文又有何用呢，毁去消灾，当如是也！”
常先稍显不测，竟然抬手指着本身的鼻子，语带威胁，意味不明道：“你一个凡夫俗子，竟敢与我还价还价？”
无咎战战兢兢，发觉无恙，垂垂放下心来，待展开双眼，只见云光广宽而六合如画。本来这便是御剑飞翔，怎一个爽字了得啊！而合法他极目远舒而心旷神怡之时，便觉着去势降落而风景变更，随即脚下一顿，尚未明白过来，已被悄悄推开，一不留意闪个趔趄。
无咎神采微变，禁不住两手遮挡并悄悄护住腰间。他竟然隔着衣衫便将人看个通透，真是下作！
嗯，这是一篇有关上天法例的修道经文。
无咎不敢失礼，仓猝披上长衫，不忘将短剑插入怀中，稍稍穿戴安妥，还捡起几个果子藏了起来，这才躬身道：“小生无咎，见太高人。经文为鄙人统统，还请……嘿嘿……”他伸脱手来讪讪一笑，统统尽在不言中。本公子才不在乎甚么修士、凡人，还我经文就好！
无咎欲辩无言，两眼直瞪。
自称常先的中年人自言自语着，忽而回身举起手中的兽皮问道：“这经文是你家传，还是不测所得？可否借我揣摩参悟几日……”
无咎忽而变得利落起来，干脆道：“既然道长开口，鄙人岂敢不从！只不过……”他话语一顿，拱手又道：“正如道长所说，鄙人恰是要前去灵霞山寻仙访道。还请道长带我上山……”
无咎蓦地坐起，四下里却不见人影。
“呵呵，你的经文？”
无咎有些猝不及防，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常先独自踏上飞剑的剑刃，冲着剑柄表示道：“再不跟来，我便走了……”其话音未落，近五尺长的剑光缓缓离地而起。
无咎神采一动，说道：“道长来自灵霞山……”
常先恍然点头，一双颀长的眼中明灭着捉摸不定的神采。少顷，他风雅说道：“如此也罢，我便带你走出云岭，权作赔偿借阅经文之情，从今今后两不相欠……”其忽而大袖轻拂，竟然将兽皮经文缓缓掷出。
无咎将经文看了几遍，似懂非懂，自发无趣，干脆将兽皮盖在脸上遮挡着日光。经文不过寥寥的三两百字，略加留意便已能熟记于胸。此中说的仿佛很有事理，却不知用处安在。
“哦，本来是位凡俗的墨客……”
一道小巧的剑光破空而出，转眼间落在地上，已然化作四五尺长、三寸来宽，犹然滴溜溜光芒闪动。乍然一见，便似虚幻的气象而煞是神异。
那兽皮竟然愈飞愈高，刹时已到了十余丈的半空当中。
有人笑道：“告别了……”
无咎的内心不痛快，却也没有持续矫情，动机转了几转，不幸兮兮道：“未曾……”
无咎仓猝点了点头，两眼却紧紧盯着那人脚下的剑光。莫不是看花眼了，今儿竟赶上一名御剑飞翔的神仙？
天刑符经，有何说法？
无咎堪堪站稳，惶然四顾。
怪了个哉的，此处山风轻微，尚不至于如此邪乎吧，竟然将兽皮给吹上天去。尤其甚者，另有人说话：“天刑符经？”
常先接着说道：“若我所料无误，那经文极其不凡，如果由你带在身边，必将惹来杀身之祸。我固然毁了经文，实则救你性命。凡俗有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见或人仍然翻着白眼，满脸的不忿与委曲，笑着又问：“你可曾熟读经文，又是否晓得经中的精华要义？”
话语声接着响起：“上非天刑，下非地德。之所谓，上合天道，下合天时，方能四时应序，法度常在。而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天无不覆，地无不载，妙也……”
无咎见那人不提交还经文，也不敢强行索要。暗忖道：他叫常先，是位道长，看来很短长，却脾气随和，起码比起古离那几个家伙要强上很多。而他是来镜湖垂钓的，莫非怪我不告而入？
有云：天有刑，地有德，而上非天刑，下非地德……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无咎兀自坐在地上，两眼圆睁，却徒劳如旧，还是甚么也看不见。而那人的话语声倒也随和，或许不是阴魂恶鬼。他稍稍平静：“还我经文……”
无咎手忙脚乱，满脸错愕，顿时羞怒起来：“道长，为何烧我经文？”
常先反问道：“莫非有假？”
便于此时，盖在脸上的兽皮忽而悠悠飞起。
常先回过甚来，不觉得然的笑了笑：“我便是抢了你身上的灵石、符箓，再杀人灭口，你又能如何……”
那人低头俯瞰，接着又问：“你是修士？”
还当他是好人，本来是成心戏耍？
常先倒是善解人意，歉然笑道：“只因见猎心喜，方才出此下策。我住在灵霞山的红霞峰，今后不会不认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