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同道中人
船头的白灯笼在微微摇摆,而那位木申先生端坐不动,只是他的手中却多了把熟谙的短剑,正举在面前猎奇打量。
果不其然,真的赶上了一名修仙的妙手。而那兽皮不再陌生,乃是修道者的符箓之术,被施加于划子之上,这才乘夜飞遁而神异非常。本身倒是毫不晓得,便稀里胡涂来到此处,如果对方心存不轨,只怕悔之晚矣……
无咎接太短剑,便要塞回包裹,像是不放心,转而悄悄揣到怀中,随即有些不测。修仙之人?除了先生、主子与贼人以外,想不到本公子又多了身份。他动机一转,随声应道:“啊……然也!”
无咎磨磨蹭蹭下了船,摆布张望着问道:“此处荒无火食,尚不知先生……呵呵,该称呼道友才是,又所欲为何呀?”
无咎稍稍游移,应了一声,伸手拧着衣袍上的水,拎着包裹,俯身穿过船篷。
不知不觉中,风声乍起。且地点晃闲逛悠,仿佛人在云端而飘忽不定。
木申恍然点头,却未作计算,回身坐了下去,扬声号召道:“相请不如偶遇,共渡才是有缘。无兄弟,还请船头叙话……”
这是一处僻静的浅滩,四周草木幽深。昏黄的晨光下,淡淡的雾霭随风飘零。应是拂晓时分,划子泊岸了。而之前不过是打了个打盹罢了,转眼间置身异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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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申持续说道:“众所周知,青楼倡寮乃是驰名的豪华淫靡之地。而我刚好精通双修之术,消遣之余,还能赚取金银,如此一举两得,又何而不为呢……”
河面明灭着粼粼的波光,漂流中的划子安稳安静。易水两岸,阴暗昏黄。偶尔几声夜枭的嘶鸣从远处传来,给这方夜色更添几分莫测的诡异。
木申也是轻松一笑,抬手表示道:“且去我的洞府取了金银,本日便可解缆!”言罢,他大袖一甩而举步往前。
无咎惊诧半晌,脸上挤出笑容,拱了拱手道:“鄙人无咎,乃游学在外的一介墨客!阴差阳错之下落入算计,这才被迫逃离快意坊……”他缓了缓,难堪又道:“多有相扰……木申先生包涵则个,呵呵!”
木申独自走向洞口,并扬声道:“高朋登门,蓬荜生辉……”
“呵呵……”
“无道友,何不登陆?”
“道友,这边请……”
无咎仓猝奉上笑容而谦虚聆听的模样,内心却在暗忖不已。谁管你如何风骚,本公子只对传送阵有些猎奇。那究竟是个甚么东西,与前去灵霞山有干系吗?
无咎没有防备,差点摔了出去,忙两手撑着船面,并于慌乱中昂首看去。
无咎抓着包裹站起家来,惊奇道:“木先生,此处是何地点?”
无咎随后跟来,不忘东张西望。
划子无桨无橹,底子把握不得。若不登陆,又能如何?
恰于此时,一声轻微的闷响传来,像是撞到了甚么,震得划子猛地颤栗了下。
划子不过两丈多长,当间罩着一截船篷。船头挂着白纸灯笼,另有一道身影负手而立。借着昏黄的夜色,以及灯笼的亮光看去,那年青人的模样与超脱的长袍,不是快意坊所见的木申先生又是谁。而除了相互以外,船上竟然再无第三人。
不过,本公子绝非主子,也非记账的先生。而事已至此,总不能再跳回水中……
短剑不过一尺来长,揣入怀中腋下倒也使得。这就叫吃一堑长一智,以免身边的这位再脱手动脚。而他的问话有些花样,仿佛深谙此道!
“哦……本来如此!”
此处距灵霞山,远着呢。眼下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至于可否摆脱某些人的眷顾,天晓得。所幸另有紫烟仙子,她便如明月般指引着方向,嘿嘿……
木申早有所料般笑了笑,回身往前走去,口中说道:“既为同道中人,则不必坦白。我要前去灵霞山,只能设法赚取川资……”
木申边说边走,忽而停转问道:“现在我已万事俱备,只待解缆远行,道友是否情愿结伴,相互也好有个照顾……”
无咎连连点头,举手笑道:“既然美意相邀,恭敬不如从命!”
真是难以置信,怎会上了如许的一条船呢?而那人半夜返航,又去何方?
天上的明月消逝了,层层雾霭横卷而来。划子犹在前行,却快如离弦之箭。此时已看不见河面,只要不竭的风声裹着云雾吼怒而过……
木申闻声一笑,说道:“此剑状似法器,却又形同凡物……”或许他看不出花样,目光一瞥,顺手将短剑一丢,又道:“无老弟,莫非你是修仙之人?”
而才将轻松下来的无咎,却在蓦地间心头一紧。少顷,他拖着水淋淋的身子爬了起来。
无咎的眼皮垂垂打斗,渐渐打盹。他接连赶了几日的路,再加上今晚担惊受怕,此时安设下来,又困又累……
无咎从打盹中展开双眼,神采微愕。
山谷甚为清幽,便是鸟兽也见不到一只。本该潮湿闷热的季候,却有阵阵的阴凉从四周八方袭来。特别是到了洞口的四周,那种莫名的阴寒愈发浓厚!
无咎讪嘲笑着,抬眼看向身边,忽而一激灵,莫名其妙打了个寒噤。
甚么双修之术,听起来很唬人,不就是男女交*媾之道吗,这玩意儿在都城的王公贵族之间非常风行,却没见有几个得道成仙的。
灵霞山?没听错吧,竟然有人要去灵霞山。
这般愿意造作,是不是很无耻?而将求于人,则先下之。本公子乃凡人一个,又岂能免俗呢!
无咎也不吭声,冷静跟从。
无咎顿时精力一振,禁不住跟了畴昔,听木申接着说道:“灵霞山,乃众所神驰之地,怎奈路途悠远,且有大泽、荒凉的禁止,若非借助传送阵法,极难穿越天险。而借道于传送阵,则所耗颇巨。我只得来往于千里以内的几个镇子,极力赚取金银。道友应当问了,何需求周旋于青楼倡寮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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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咎才将走进山洞,尚未看清四周的景象,便俄然感觉周身一紧,随即两脚离地,直直往前飞去,接着“扑通”倒地,继而身后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无咎来到船头坐下,顿时觉着清风拂面,倍感风凉。他将包裹放在身边,扯开领口,挽起袖子,故作平静道:“星夜航渡,别有雅趣,呵呵……”
木申述到此处,转头一瞥。
无咎有些心虚,支吾着说道:“今岁开春,才将动手尝试,眼下尚未入门,正故意寻仙访道,咳咳……”他恐怕露馅,不敢多说,转而扣问:“先生……该是道中高人?”
太情愿了!
道友的称呼不错,起码比起先生两个字要来得顺耳一些。而万魂谷又是甚么处所,从没传闻过。至于所谓的大泽,记得祁散人所赠的图上有过标注,乃是风华谷以南两、三百里外的一个处所。实在叫人难以置信,小小的船儿,竟然顺着易水,一夜飞奔数百里。
木申忽而多了份兴趣,两眼中精光一闪,接着问道:“老弟境地如何,神通如何,又善于哪一种法门?”
无咎愣在船头,心念急转。
划子无人把握,却也漂流安稳。而奇特的是,船上竟然无桨无橹。
无咎这才发觉身边空空,仓猝伸手抓过包裹,不满道:“木申先生,非礼勿动……”
毕竟是人在船上,形同寄人篱下,趁机奉迎几句而熟络一二,才不失为人处世的本分。
且不管这位木申道友的为人如何,他的话倒是与祁散人如出一辙,那就是灵霞山之行艰险重重。既然有人带路,谁又肯错过这大好的机遇呢!
“轰——”
山谷愈发幽深,古木富强,遮天蔽日。一炷香以后,仿佛来到了山谷的绝顶。火线背阴的山坡上,有丈余高的洞口模糊约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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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申并未拜别,而是安身岸边回身等候。他见无咎犹在神采游移,善解人意又道:“你如果要单独赶路,悉听尊便。而此处百里以内少见火食,倒不如同行……”
废话,本公子也晓得易水流向南边。
无咎坐起来,又是一怔。
无咎低下头干笑了两声,转而又佯作无事般地看向别处:“木申先生,要去何方?”
夜色中,划子逆流而去。
不过,中天一轮明月洒着清辉,底子见不到几颗星星。
嗯,真是言简意赅!
木申高深莫测般地点了点头,旋即又放心笑了笑,洒然道:“我不过初窥门径罢了,不值一提。看来老弟倒是故意仙道,而无缘入门。不过,你我算是同道中人……”
无咎怕本身没说清楚,接着问道:“尚不知……先生在那边泊岸……”他话音未落,话语声随之响起:“天明泊岸,到时便知。”
那位船长兀自端坐,刚好侧首看来,而一张脸皮煞白,竟然毫无赤色。特别他眉宇间仿佛透着淡淡的阴柔之气,平增几清楚媚。再有那神采不明的目光,以及如有若无的笑意,不由得叫民气神慌乱,无所适从。且相互相隔天涯,底子无从遁藏。
………………
木申淡淡答道:“南边……”
无咎暗自忐忑,又听号召声传来,只得分开过人高的野草,并爬上山坡,好不轻易来到了洞口前。他见木申正在含笑等候,忽而心头一颤抖,故作安闲道:“如此曲径通幽,必有洞天福地。道友真乃游戏风尘的隐士高人,呵呵……”其话虽如此,却悄悄啐了一口。
木申并未忙着答话,而是挥动长袖。与之顷刻,全部划子有光芒一闪即逝。他又抬手一抓,竟然虚空抓出一张兽皮来,随即飘然下了划子,含笑说道:“你我不必见外,以道友称呼便可。此处驰名,大泽万魂谷……”其分开的刹时,身后的白纸灯笼随之燃烧。
无咎只得回过甚来,还想多问几句,却见端坐中的对方已是双目微阖,底子不肯理睬人的模样。他自讨败兴,悄悄咧了咧嘴,随即靠着船舱,伸直了双腿,倚着包裹,冷静入迷。
只是杏儿、枣儿那两个女孩子令人可惜,唉……
这位所谓的先生,在快意坊的时候,倒是谈笑风生,此时却变得矜持起来。
不过,此处野草疯长,那里有半点神仙洞府的模样。且洞内阴暗,寒气逼人……
无咎忙摆手谦逊道:“呵呵,不敢当、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