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正其谊,不谋其利
苏谨心只是个久居深闺的世家蜜斯,虽是两世为人,饱读诗书,但对于这般通俗的理学,当然也不懂,云公子在到临安书院的路上,给她讲了一些,她听得一知半解,不是很了然。倘若真算起来,苏谨心倒感觉本身偏向于严夫子那一派,起码她读书,是存有目标的,有私欲,诗词歌赋,子史经集,哪一样对她有效,她就学那样。
入眼处,书院大门的上方,吊挂着一个门匾,匾上题有“临安书院”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传闻是出自前朝翰林院的一名大儒之手。
要说这郑夫子与严夫子争夺临安书院山长之位,并非是为了争名夺利,究其本源,就是这师兄弟两人在学问上起了争论,郑夫子以为读书之人必须存天理、灭人欲,推许格物致知的理学;但严夫子却以为心外无物,云雷屯君子以经纶,读书之人当以博取功名,以天下百姓为计。
苏谨心被盯得难堪,这一起过来,有他呈现的处所,想不惹人重视都难。
又在装了,苏谨心心中暗道。
临安书院现任的山长是郑夫子,但临安书院却在十几年前就分为了两派,一派是以郑夫子为首,一派是以严夫子为首,每隔三年,这两派就要来一番争斗,博得一方,就出任临安书院的山长,三年前,郑夫子因云公子的互助,就成了临安书院的山长,严夫子天然不平,但可惜他门下的弟子学艺不精、技不如人,也就只能放弃了。
“鄙人秦怀显,字伯言。玄卿,今后有不懂的处所能够随时来问我。”眉清目秀的墨客缓慢地在苏谨心耳边留下一句话,就扛起扫帚,追上了那些打扫石阶的墨客。
苏谨心被他们看得心虚,更怕被他们看出她的女儿身,“我叫……”
“云师兄来得恰好,本日严夫子过来,与郑夫子又吵了起来,眼下,郑夫子就在讲堂内。”一名手拿折扇的墨客道。
左边书,“言忠信,行笃敬;惩忿窒欲,迁善改过。”
“玄卿,不要怕,云师兄此人除了心性冷酷,寡言少语,实在……人还是很好的。”为首的这名墨客一脸怜悯地望着苏谨心,当他正筹算伸手拍苏谨心的肩头时,却看到云公子冷酷的眼神俄然变得凌厉起来,吓得他忙缩回了手,云师兄的眼神好可骇,他又没做甚么事,不过是想和新来的小玄卿靠近靠近,云师兄如何就一下子冷了脸。
临安书院招收学子,必有三场测验,第一场是考经义,以经籍中词句为题,学子必须作文申明其义理,尊孔孟之道;第二场考词、赋,或诗一首,但现在朝野表里皆崇尚词,故而,临安书院这几年的考题也是以词居多;第三场考时务策,意在奉告学子,若将来为官一任,必造福一方。三场测验下来,最后能进入临安书院的学子,天然少之又少。是以,这几个学子看到年仅十四岁的苏谨心也呈现在了临安书院的门口,哪有不震惊的,即便是世人赞誉的云公子,拜入郑山长门下时,也已年满十五,这么说,面前的这个淡紫色华服的小公子,岂不比云公子还要短长。
就如方才大门前的那幅春联,便是出自郑夫子之手,郑夫子用心学问,偶然功名,只求有为而为,顺其天然。
这几个墨客中,最年长的已是白发苍苍,苏谨心见此,心中暗叹,读书也是需求天赋的啊,有些人穷尽平生,却老是科举不第,有些人一目十行,资质聪慧,年纪悄悄就已是功成名就。
到临安书院读书的学子,并非是个个会插手朝廷的科举,也并非会将来出世为官,当然,大多的豪门后辈,若想要飞黄腾达,跻身士族,就只要读书招考这一条路,但一些世家望族的公子,他们中有很多人与云公子一样,实在并无任何的功名之心,不过是父辈皆出自临安书院,若他们不到临安书院读书,便能够会被族里的人瞧不起。
“云师兄。”几个学子见礼。
“郑夫子在那边?”云公子面上淡然,波澜不惊,仿佛那些墨客眼中的迷惑,或是轻视之色,皆影响不到他。
看到那老者与这些墨客一起喊云公子师兄,并恭敬地对云公子作揖,苏谨心抿嘴,忍不住想笑,但身边的云公子,却面色安闲,一副谪仙之态。
大门的两边,是一副春联。
“他叫苏槿,字玄卿,处州人氏。”走在前边的云公子俄然转头,冷酷的眼神一扫,就吓得这几个学子忙闭了嘴,乖乖地拿起扫帚持续扫石阶。
右边是,“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
“你是新来的吧,之前如何没见过你?”如此天纵奇才的人,不该该在临安书院籍籍知名啊。
“对了,你还没说你姓甚名谁,家居那边?”
秦怀显,不就是她们苏家的死仇家,临安秦家的公子,公然,临安城这方寸之地,数来数去就几个世家,前次在云夫人的生辰之宴上看到钱家的蜜斯钱悦,此次又在临安书院碰到秦家的公子秦怀显,呵呵,果然是不是朋友不聚头啊,苏谨心莞尔一笑,徐行迈上石阶。
“累了。”云公子抬袖,轻柔地为她拭去额上的汗,这一行动,惊得前来为云公子开门的几个墨客面面相觑,都说云师兄清心寡欲,不好女色,本来是喜好男人啊。
这4、五个被罚扫临安书院门前石阶的学子,他们的年纪约在十8、九岁之间,墨客打扮,皆是蓝衫长袍,头戴儒巾,为首的一名墨客,长相清秀,腰间还系着宝贵的独山玉,想来是出自江南哪家的世家望族。这些人,不管是世家公子,还是豪门后辈,能进入临安书院读书的,必定也都是个个才调满腹,各州县百里挑一的才子,毕竟临安书院是全部江南首屈一指的书院,特别是近几年,临安书院因云公子一人申明鹊起,明显在江南各大书院中占有举足轻重的职位,时人称北有应天书院,南有临安书院,可见临安书院并非是有钱,就能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