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红消香断有谁怜
“是啊,我还传闻那些黑衣人武功高强,梁将军又受着伤,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皇后看着面前安闲淡定的少年,心中甚是对劲,她斑斓的脸上缓缓绽放出笑意,道:“本宫果然是老了,是你们年青人的天下了,世子龙章凤姿,息雯定是再对劲不过了,此事本宫会和皇上细说,想来皇上不会回绝这桩好姻缘。”
“世子爷但是醒了?”谢斐方才翻开被子坐起来,守在外间的陆七便走了出去,他身穿玄色侍卫服,腰间还别着一把上好的宝剑,走起路来悄无声气,想来内功甚是不错。
皇后听到此话,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心头已经有了定夺。
谢斐抬眼看了看他,刚睡醒的嗓子带了点诱人的磁性:“甚么时候了?”
几个丫环被训了一顿,窸窸窣窣的从速去干活了,这厢谢斐的眉头皱的更加紧了——他来的这么不巧吗?息雯都已经和梁邵订婚了,如此说来息雯必然和本来一样喜好上了梁邵。
“世子就恭候佳音吧,琉碧,送世子出宫。”皇后莞尔一笑道。
说话间,外头的丫环已经端了水盆出去,谢斐穿戴真丝中衣起家,一旁捧着衣裳的丫环就要上前替她换衣,谢斐微微一侧身避开了,皱眉道:“陆七。”
皇后心中讶异,脸上却不显分毫,笑着道:“哦?不知世子所谓的私心,是为何事?”
“你们闲的在这儿嚼甚么舌根子,活干完了是吧?没干完还不快去干活,谁敢偷懒细心她的皮!”
皇宫,安平公主内室。
陆七浑身一震,背上盗汗津津,道:“是,部属记着了。”
谢斐默不出声的打量了下陆七,一眼就看出他在豪情方面大略和本身半斤八两,因而有些嫌弃的道:“算了。”
方才亲手喂完汤药,门外就传来一阵短促的脚步声,皇后冷了脸正要怒斥宫人不守礼教,就听那宫女在屋门口道:“启禀皇后娘娘,谢王府世子来访。”
陆七先是一怔,有些迷惑的看着谢斐。
吃过早膳,谢斐拿着一卷书坐在榻上,眉头微微皱起,心不在焉的想着如何帮忙息雯完用心愿,这时候,廊下丫环的闲谈声透过翻开的窗户传了出去。
“谁说不是呢,诶你们说,这安平公主会不会……是克夫命啊?”
不过,要想消弭婚约大略只能用另一段婚约代替了……
谢斐神采冷酷的斜眼看了陆七一下,吓得他刹时就把还没说完的话给吞了归去,有些牵强的笑了笑。
这对于爱情史纯的就像一张白纸的谢斐来讲,真的是一件非常难的事,就算是修炼卡到瓶颈都没这么难。
“此私心不是别的,恰是表妹。”谢斐漂亮的脸庞微微泛了些红晕,他清润的声音中异化着淡淡的羞怯,一字一句道,“谢斐心慕表妹。”
谢斐想着想着内心开端建议了愁,他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悔怨承诺后土,本身亲身来完成任务了。
“刚过巳时。”陆七道。
这句话下来,皇后惊奇不已,本身这个别弱多病的女儿如何俄然成了香饽饽?再则,谢斐是甚么时候看上息雯的呢?
待皇后落了座,谢斐起家行了一礼,慎重道:“拜见皇后娘娘,愿娘娘凤体安康。谢斐本日冒昧登门,还请皇后娘娘包涵,实不相瞒,我来确有私心。”
苗条的手指在案桌上叩了两下,谢斐一时之间没有体例可想,又想到现在恰是息雯传闻了梁邵遇险失落,情急之下病倒床榻的时候,遂决定先去看看,能够的话,趁便先消弭两人的婚约。
近看谢斐,皇后心中更是震惊,这位醉心山川、不慕权势的谢王府世子竟然如此风采翩翩,一身清贵之气乃至还在皇室之上。
莫名被世子爷嫌弃了的陆七,有些委曲的瘪瘪嘴,垂着脑袋无精打采的站在一旁。
谢斐淡淡一笑,安闲不迫的道:“谢斐知皇后娘娘担忧何事,家母早已将婚约之事交于我做主,若皇上皇后应允,赐下圣旨,谢斐必将请父王母妃筹办婚事,毫不让表妹遭到一点儿委曲,此生谢斐必将护其安康。”
“也不知今儿个吹得甚么风,竟把去世子吹来了,息雯有恙在身,本宫也兼顾乏术,如若怠慢了世子,还望世子包涵。”皇后笑容满面,姿势雍容的走到主位边,对谢斐说道。
谢斐扫了眼身后的捧着衣服的丫环,陆七刹时明白过来,赶紧上前两步,一手接过衣裳服侍他穿上,看着那丫环委曲的眼圈红红,不忍心道:“你先下去吧。”
皇后思考半晌,游移着道:“去世子,本宫也很想成全你的一片痴心,只是……”
“谢王妃虽是皇上的姐姐,两家亲眷除了宫宴上见过几次,平日里从无来往,无缘无端的,这去世子如何来拜访本宫了?”皇后仓猝赶去花厅,一边走着一边自言自语道。
谢斐唇角勾起,微微一笑,笑过以后,胸有成竹道:“娘娘此言差矣,现在公主是克夫命的流言已经传遍都城,不及时制止恐会伤及公主,再则皇上只是赐了婚,如何算得上一女嫁二夫?旁人的闲言闲语又有何惊骇,有甚么能比得上公主平生的幸运呢?”
皇后愣了一瞬,游移的看了看王嬷嬷,迷惑道:“他来做甚么?”
息雯躺在精美都丽的床榻上,身上盖着鸳鸯戏水纹样的锦被,就像一个睡着了的绝色才子,只是轻蹙的眉宇间覆盖着淡淡的忧愁,面庞惨白,小巧的嘴唇也有些发白,皇后看着昏倒的女儿,心头涌出说不清的垂怜和疼惜。
“你说这安平公主也真是不幸,好不轻易有了个令人羡慕的未婚夫,谁知现在却在回程的路上遇袭失落了。”
皇后看着站在本身面前的清贵少年,一时候不知该作何反应,她实在想不到这去世子竟然对本身的女儿一见钟情了。只是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谢斐出身王谢,知书达理,进退有度,确切比那只晓得舞刀弄枪的梁邵好上太多。
“记着,我才是你的主子。”谢斐说的淡然,但是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谢斐一听便知婚事成了,他微微一笑,道:“谢斐多谢娘娘,这箱药材是我对公主的一点情意,还望娘娘笑纳。”
谢斐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一张精美非常的床榻上,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桌案上,上面的紫熏炉冒出丝丝烟气,诺大的房间里满盈着淡淡的檀香味,熏得人昏昏欲睡。
“皇后娘娘,谢斐叨扰多时,本日就先告别了,他日再来看望表妹。”谈好婚事,谢斐便起家告别了。
梁邵失落的动静已经传回了都城,那就是说再三个月他就会带着陈冰儿回京退婚,而本身要趁这三个月的时候斩断息雯的情思。
那丫环不幸兮兮的看了眼谢斐,不明白和顺的世子爷为何本日对本身如此冷酷,想要说话,但是看着那双清冷的眸子,终是和婉地退了下去。
说着,陆七就把手上抱着的紫檀木箱子递给皇后身边的宫女,皇后淡淡一笑,道:“世子操心了。”
很快就到了待客花厅,皇后一进屋就瞥见一姣美女人端坐在位子上,身穿淡色滚边锦衣,腰间系着一条白玉腰带,一头青丝简朴的用一个小巧的玉冠束着,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不凡的气度,绝世风韵,真是一名乱世恰好佳公子。
但是也有两个题目,一来这谢斐是本身来求亲,她尚不知谢王爷和王妃的态度,二来这梁邵还存亡未卜,现在改婚约对息雯名声不好,何况也不知息雯会不会承诺,毕竟她心中有了一个梁邵啊。
陆七头一次瞥见无所不能的世子爷犯愁,踌躇了一下,他问道:“世子爷,您有甚么烦苦衷无妨说出来,部属或许能够为您处理?”
“陆七,让人备一箱珍稀药材,一刻钟后随我出府。”做了决定,谢斐立即起家下榻,叮咛陆七道。
王嬷嬷摇了点头,扶着皇后从床榻边站了起来,低声道:“先将世子爷迎出去再说吧。”
“若梁邵安然返来,本宫又将息雯许给了你,一女嫁二夫,岂不是让天下人看笑话吗?再则自当初梁邵于息雯危难之际求娶,她的一颗芳心便给了梁邵,就算皇上赐下圣旨,只要一日不见梁邵的尸身,恐怕息雯一日不会承诺嫁给你啊。”皇后悄悄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世子您要去哪儿?”陆七问道,“比来都城里暗潮涌动,四方动乱,王妃前两日就叮咛部属……”
大厅里一时候沉寂无声,谢斐在皇后的打量下还是面不改色,神情更加慎重,语气越加诚心:“自前次太后寿宴以后,谢斐回府便展转反侧,对表妹的倾慕之情日趋减轻。表妹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更是一弦拨动我心,令我对她倾慕不已,只可惜谢斐晚了梁邵将军一步,未能求得才子,幸而老天宠遇于我,君子虽不该趁人之危,然谢斐愿为表妹做一回小人。本日冒昧拜访,只望皇后娘娘能成全于我。”
“娘娘所说公主深爱梁邵则不见得了,相对来讲,感激更加得当。公主独居深宫,长年不见外人,梁邵少年立名,长相亦是不俗,本就对他多一分喜好。公主对梁邵或许喜好,但绝没有到深爱的境地,现在梁邵的失落让公主堕入窘境,为了公主的身材和今后着想,赐婚于我是最好的挑选。”谢斐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