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峄山观景 泰山览胜（6）

泰山上的气候瞬息万变，方才还是朗朗晴空，彤彤红日，俄然，一阵暴风袭来，密云浓雾覆盖了西边大大小小的山岳壑谷，只要东边另有激烈的阳光晖映。田书祖孙怠倦不堪，返身西去，欲寻一个旅店安息，哪怕是一个朝阳背风的山窝窝。祖牵孙手，行动维艰，正行间，忽听有人高喊：“碧霞宝光！”祖孙昂首望去，啊！一个庞大的五彩缤纷的光环闪现在面前，它的彩带边沿搭棚在狮子峰上，彩带闪现出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灿艳极了。最外一层的艳红光圈如斑斓的日珥一样，光彩夺目。在庞大的光环中另有一老一少，联袂攒动，这是田书祖孙的影象。小田武健忘了颓废，冲动到手舞足蹈，光环中的影象也跟着在招手，腾跃。自云飘忽，雾气氤氲，光环时隐时现，时浓时淡，开合变幻。小田武忘情地望着这斑斓的光环，目光跟从着它挪动。一会儿，宝光又在像鼻峰前的白云洞上空呈现了，登山的人越聚越多，连方才爬上南天门的旅客，也顾不得歇息，潮流般地涌了过来……

说得是多么精确，多么深切呀，闻后田书高兴地笑了，笑得那么舒畅，那么甜美……

归返途中，田武向祖父报告了本身旅游的收成与感触。第一，登高方能了望，人的平生需永不断歇地攀登。第二，世之奇景壮观，俱在耸危之处，只要不畏艰巨险阻者，方能一饱眼福。

如同在知识和学问的题目上，小田武是个既贪婪又固执的孩子一样，他对登山观景也兴趣甚高。他没有赏够日出的壮观奇景，第二天寅时，又逼爷爷带他登上了日观峰。但是，本日不比明天，日观峰以东，云海澎湃，变幻无穷――时而白云滚滚，如浪似雪，时而乌云翻滚，形同翻江倒海；时而白云平铺，好像千里棉絮；时而山风吼怒，云雾满盈，如坠浑沌天下；时而云朵填谷壑，像连缀无垠的汪洋大海，而那座座峰峦好似海中的仙岛；时而白云缠绕山腰，酷似达官朱紫腰间扎束的玉带。立于岱顶，俯瞰下界，但见片片白云与滚滚乌云时而溶为一体，构成澎湃奔腾的大海，风起云涌，起伏跌宕，有的进步，有的沉浮，有的跳荡；斯须，或白莲朵朵，或堆絮积雪，或龙腾虎跃，或两军厮杀，或万马奔驰……

泰山的美景如灿烂的星空，令人目不暇给，后石坞、西路、岱麓，均有很多惹人入胜的奇景壮观，但是，困乏、颓废，绳索似的捆绑着田书祖孙，转动不得，欲下山亦不成能，他们毕竟是老的太老，小的太小了，二人蜷曲在粗陋的山野小店，一睡便是一天。午后落过一场暴雨，很快便雨过晴和了。他们并不去管这些，只是傍晚时分，饥肠辘辘，迫使他们爬起家来吃些东西。酒饭下肚以后，顿感精力奋发，浑身轻松，倦怠完整消逝，信步到店外去逛逛。雨后，天高气爽，山峦、天空一碧如洗。落日西下，眺望西天，朵朵残云如峰似峦，一道道金光穿云破雾，直泻人间。在落日的映照下，云峰之上均镶嵌着一层金灿灿的亮边，时而闪动着奇珍奇宝般的光辉。那云朵呀，白的，黑的，黄的，蓝的，红的，紫的……真是五彩缤纷，奇特莫测，神女难织，巧夺天工。一阵山风过后，云海茫茫，满天的霞光，全都映照在“大海”当中，绚丽的风景令人沉醉。极目西北，层层峰峦的绝顶，黄河像一条金色的带子闪闪发光，它波光粼粼，银光闪动，黄白相间，时而金银铺就的普通，从西南至东北，一向伸向六合交界处。落日沉入云底，云峰上那亮晶晶的边沿逐步消逝，霞光变成了一片火红云。天涯、云朵、峰峦都仿佛在燃烧着，山间里的潭溪，大地上的湖川，也变成了红水火海，闪动着瑰丽的光彩。山川如此多娇，六合蔚为绚丽！

虽未见到日出，田武心中倒觉满足，因为这云海别有一番情味与气势，跟光辉的日出相得益彰。

祖孙二人于泰山极顶风餐露宿，次日拂晓，气候阴沉，立于日观峰举目远眺东方，万壑收冥，千岩送晓，一线晨光由暗淡变成淡黄，又由淡黄变成橘红，继而天空的云朵，赤紫交辉，瞬息万变，有的像万马奔驰，有的像神牛角斗，有的像凤凰展翅，有的像孔雀开屏……但见满天云霞与地平线上的茫茫云海融为一体，如同巨幅彩画从天而降。云霞雾霭相映，岚光宝气闪动。浮光跃金的海面上，日轮翻开了云幕。撩起了霞帐，披着五彩霓裳，像一个飘零着的宫灯，冉冉上升，蓬兴旺勃环如彩虹，模糊赤轮乍启海面，半吞半吐，欲上而又止，仿佛有二日接踵捧出海面。瞬息间，金光四射，群峰尽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