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江湖往事

六月的阳光，照着这小镇独一的长街，照着这长街上独一的酒铺的青布招牌。

那胖中年男人也不起家，身子一侧，避开来剑，左手出掌一削，只听骨头断裂声响，接着便是痛彻心肺的惨叫，赵老迈持剑的右手被生生切掉。

赵老迈道：“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这句话江湖上倒是无人不知，何人不晓。”

赵老迈道：“如何样，听到我们的名字怕了吧。”

那胖中年男人一露手，竟显现出技艺不凡。太行四虎面露惊骇之色，不觉向后退几步。

李四鞭法虽精美，但那胖中年男人仍面露笑意，对付自如，只听他道：“鞭法虽好，你却使得太慢了。”他伸手一探，竟抓住李四出奇不料的一鞭子，再一扯，李四飞将起来，重重落在那白衣少年的桌子上，桌子也被压得跨掉。

他话刚说完，坐在中间的白衣少年，手握着的酒杯不由落在地上，杯子分裂声引得太行四虎一惊，见是一个文文悄悄的少年，四人大笑起来，赵老迈笑道：“乡间墨客，竟是这般怯懦，如果跟他说郭破虏少侠的豪杰浑举，只怕更是胆颤心惊。”几人便又畅怀痛饮，不睬会那少年。

李四道：“有些江湖传闻古怪得很，天然不成当真，只不过当酒后谈资罢了。”

钱二道：“江湖人都晓得，当年郭大侠在襄阳城破之前，把神雕侠杨过送予他的玄铁重剑熔为铁水，并聘请了当时最驰名的铸剑师，欧冶子先人欧星子，锻造了一刀一剑，便是江湖传说的屠龙刀和倚天剑。”

钱二怒道：“太行四虎与两位初度见面，无怨无仇，为何脱手便取人道命。”

说完几人大笑起来，又干了几杯酒。

太行四虎只剩下李四，李四在太行四虎中虽排第四，倒是武功最高一个。只见他鞭走如狂蟒，鞭法飘乎不定，时而袭向对方喉咙，时而袭向腹部，那胖中年男人竟是难以近身。

赵老迈笑道：“没错，我们快些吃饱赶路，可别错过这出好戏。”

那瘦中年男人此时已坐下，平静的喝着酒，眼睛看着三人打斗，笑道：“达摩剑法虽精美，只可惜使的人不敷火候。”

赵老迈仰天大笑道：“我的剑法岂能与钱二弟的达摩剑法比拟，要说杀蒙元鞑子，又有谁比得上张三弟的刀下鬼多，而李四弟的九节鞭，鞭鞭撕民气脾，只听那些鞑子兵的惨叫，又有谁比他痛快。”

这时才过中午不久，温馨的小镇上，突有几匹马急驰而过，鲜衣怒马，马行如龙，街道旁大家侧目。几匹马到了酒铺前，竟一齐停了下来，几条锦衣大汉，一窝蜂挤进了阿谁小的酒铺，抢先一条大汉腰悬宝剑，趾高气扬，就连那一脸大麻子都仿佛在一粒粒发着光，寻了中间的桌子坐下，便纵声道：“好酒好菜，快奉上来，爷们吃饱喝足了，南下杀蒙元鞑子。”

酒舍里哪有买卖，那歪着帽子的酒保，正伏在桌子上打盹儿。忽听一阵动听箫声传来，初听但觉来自九霄云外，再听箫声便已在酒铺外。

只见那腰间挂着九节鞭的李四道：“可惜这宋室朝廷只怕是保不住了，如果五年前襄阳城不失守，又岂能让那些蒙元鞑子过了长江天险。”

那瘦中年男人不由赞道：“好鞭法。”

赵老大怒道：“你这墨客为何发笑？扰爷们喝酒的雅兴。”

钱二一听对方看出他的剑法，身子一怔，妙手比拼这一怔间足以暴露一个马脚，更何况这并不是妙手对决，只见那胖中年男人避过李四的九节鞭，便出掌击向钱二，钱二胸口健壮的受了一掌，直飞出大街外，口吐鲜血，虽在不断爬动，却倒地不起，吓得街上行人纷繁阔别酒铺。

洁净的青石板街，简朴的房屋，淳善的人们，这是个浅显的小镇。

赵老迈道：“倚天剑天然在郭襄手上，襄阳大战时，郭襄携剑游历江湖，并不在城中，幸免于难，郭大侠也得存一先人，但是今后再也没人见过她。而那把屠龙刀，更是无人晓得是何模样。这五年来，假屠龙刀的事情也是时有产生，引发武林人士争夺，甚是好笑。”说完，四人又是大笑一阵。

“少林正宗大力金刚掌！”钱二和李四几近同时惊呼出声，但他们的手中兵器却没闲着，钱二使出达摩剑法，袭向那胖中年男人上半身各处关键，李四则甩起九节鞭，横扫对方下身。两人一上一下甚是默契，胖中年男人不由手忙脚乱，但钱二和李四竟是不能伤他涓滴。

张三道：“郭大侠身后，江南仁义庄庄主文世杰文大侠，倾尽家财，招揽义士，这五年来，各路豪杰豪杰都唯文大侠马首是瞻。就在几天前，文大侠带领江湖义士，把庐州的元军粮草烧个洁净，真是大快民气。现在文大侠欲聚有识之士于开封四周相聚，想必又有大行动。而我们受文大侠相邀，与天下侠士干轰轰烈烈的大事，实在不枉此生。”

赵老迈笑道：“当然记得。”

那白衣少年不由面露怒容，对着躺在地上痛苦嗟叹的李四道：“你奶奶的，你掉哪不可，恰好掉在我的桌子上，我还没吃饱呢，店家再来一桌酒菜，你奶奶的人哪去了。”

那胖中年男人道：“只可惜你们要聚不成了。”说着，俄然出掌，拍在张三身上，张三飞出三丈外，便一动不动。

赵老迈听了怒道：“本来是蒙前人的喽啰。”提剑便向那胖中年男人刺去，

赵老迈笑道：“我们劫了蒙前人银子，又行侠义之事，文大侠聘请我们四人豪杰聚义，理所该当，反而有些人连我们太行四虎都不晓得，那才叫有眼无珠。”

几杯酒下肚，不觉又聊起江湖旧事。

那胖中年男人见有四人正盯着他俩看，不由怒道：“再看，谨慎我挖你们眸子子下酒。”

那圆脸的钱二笑道：“如此说来，我们太行四虎名头岂不是要让蒙古雄师闻之丧胆。”

几杯酒下肚，几人便哈哈大笑起来。此中一人圆圆的脸，圆圆的肚子，身上也挂着剑，只听他笑道：“赵老迈华山剑法精绝，死在剑下的蒙古兵无数，此次只怕要杀个痛快啊。”

那两人惊得站起来，齐声道：“你们便是太行四虎？”

太行四虎近几年，在江湖上名声正盛，在太行山地区更是无人不晓，何人不敬。现在见那胖中年男人如此一说，皆手握兵器离座，目光直视两其中年男人，如果目光能够杀人，两人只怕已是死人。太行四虎中最沉着的钱二道：“我们从速吃好便走罢，何必在此多事。”

那胖中年男人道：“那批银两在哪？”

四人干了几杯酒后，聊起来那些江湖传闻。

赵老迈听后也大笑道：“不错，想那郭破虏不是被杀死的，是被那蒙古雄师缠得三天三夜，不吃不喝饿死渴死的，哈哈。”其他三人也不觉跟着笑。

赵老迈“哼”了声，四人便坐回了凳子，喝了杯酒，不再理睬那两其中年男人。

俄然一阵风吹开了酒铺门的帘布，两其中年男人走了出去。太行四虎一看，只见两人一胖一瘦，在他们中间桌子坐了下来。

那瘦中年男人道：“四位可还记得客岁在太行山下劫了蒙前人的三百万银两。”

只听那中间桌子，胖中年男人笑道：“却不知文世杰是如何想的，竟如此看得起四个笨伯，也不怕误事，真是有眼无珠。”他话说完，太行四虎已忍不住，提着兵器来到他们面前，钱二道：“不知我太行四虎甚么处所获咎二位，竟如此出口伤人。”

张三道：“那批银两乃是蒙前人对我汉人烧杀劫掠而得，我们早就拿去布施战乱的灾黎。”

此时酒保早已被打斗场面吓得躲了起来，哪还敢出来。

那胖中年男人道：“蒙前人请我俩兄弟来取你们这些人的命。”

“小生并非成心饶四位爷的雅兴，只不过听几位说那叫郭破虏的人与蒙古追兵大战三天三夜，不由笑出声来。”

那身边依着把鬼头刀的张三叹道：“五年前襄阳之战，郭靖大侠与黄蓉女侠佳耦，死守襄阳至最后一刻，却落得城破人亡，豪杰时令，实在可歌可泣。”

箫声忽停，只见一名俊美的白衣少年，推开帘布走了出去，手里拿着一支箫，那是一支羊脂白玉做成的箫，箫上砥砺着龙飞凤舞的纹饰。酒保看了眼那支箫，晓得高朋上门，仓猝引座，那少年找了个偏僻角落坐下，要了些酒和下酒菜，便自饮自酌起来。

这是北方一个小镇，已被蒙前人占据，酒保听了此人敢如此说话，便知是个走江湖的，不敢怠慢，赶紧奉上酒肉。

这时少年大笑起来。

那胖中年男人也不断手，双掌齐出，赵老迈被击飞出两丈远，再也叫不出来。

钱二道：“刀剑铸成后，郭大侠把倚天剑送与二女儿郭襄，把屠龙刀送与儿子郭破虏。襄阳城破后，郭破虏少侠挟刀突围，却招蒙古马队追杀，郭少侠身怀武林绝技降龙十八掌，再加上手握无坚不摧的屠龙刀，竟是杀了很多蒙古兵，何如人是铁打的，郭少侠面对着源源不竭的仇敌，大战三天三夜后，便惨死于路途中，屠龙宝刀也下落不明。”说到此，四人皆是叹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