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空前之法
便是蓝氏要凑趣的那位朱紫身份如何显赫，这调香之事毕竟是女眷之间的事情，如何连四老爷安德峰也来了？
噗噗之声清楚可闻之际，那壶中的蒸汽却顺着那根长长的铜管进入了一个个瓷罐当中，被冷水一激倒大半又凝成了液体，倒得铜管最后那排气孔处，却只要一丁点如有若无的蒸汽溢出了。
耳听安清悠的叮咛，青儿当即带着下人去拿来了那两样形状古怪的铜质器皿，又在厅中摆上了生好了火的炭盆和刚打来井中冷水的水盆。
待到最后把那制香质料端上来之时，世人却都不由吃了一惊。
当时让蓝氏送来的质料里，这海棠鲜花为数甚多，虽是尚未经烘干制备，倒是更保存了几分天然的成分，正合此时之用。
“甚么时候见到大侄女都是这般的有仪态，弄得我都想有个女儿了！传闻那些制香的器皿倒还能用，我和你四叔倒是心急火燎的来看大侄女一显技艺了！”
安清悠听了此话，深深地看了徐氏一眼，却见这徐氏实是一副满心等候的模样。当下眉头微微一皱，倒是点头答道：
“如何倒是一大堆的海棠？”
“既是夫人也这般说了，我脱手了就是，青儿，把筹办的那些物事拿来！”
安德峰也是一脸难堪，正深思说上两句圆个场，便在此时，一阵如有若无的香气却悄悄飘来，恰是安清悠所制的第一锅海棠冷凝液出炉了。
上面的炭盆里小火慢炖，渐渐便将那铜壶中的海棠鲜花伴着水烧得微微沸腾。
“献丑了！”
“古怪！古怪！这东西怪模怪样，本来竟是做这般用法，当真是闻所未闻！”
“四夫人府中当真是好有端方，我们这些做主子的还没说话，一个老仆倒能在这里大喊小叫起来。如果在我们家里，这般人等只怕早就打了出去！”
蓝氏总算是抓住了个转移话题的机遇，只是这心下亦是忍不住震惊。
“死妮子这段日子里经了事、见了人，倒是养出一身平静工夫。只是本日你没了质料，却又看你如何调出这香来？恰好世人都在，便当着这很多人的面让你好好处一个大丑，我看你还能平静到了几时！”
再看安德峰身边竟还带着一个随身老仆，瞧模样仿佛比本身的祖父安瀚池年事还大，如此这般的垂老迈矣，真不知是如何做这随身跑腿的事情了。
“真的是海棠香！”
安清悠在各个瓷瓶之间来往穿越，时不时在换水之时往那瓷瓶上伸指悄悄一触探查温度，行动之间的小碎步走得又快又疾却又安稳非常，时不时一阵威风带起了她的衣衿，共同四周那些升腾起的淡淡水汽，当真便如凌波仙子普通……
蓝氏还是是那副逢人便笑的模样，场面话说得氛围实足，安清悠看了一眼蓝氏等人，心中倒是微感惊奇。
蓝氏极其罕见地没有还嘴，只是这一脸的难堪，目光里却直往自家的四老爷安德峰那边看去。
“大蜜斯这倒是也不消过谦，你那调香的工夫但是不差，我们亦都是见地过的，家里边连老太爷都夸一个好字呢。现在你四叔与四婶娘花了这很多银子和精力给你备齐了这需求的物事，就别让人再等得心焦了，从速脱手吧！究竟能调出甚么样的香来？这但是叫人等候得很呢！
这海棠花色鲜艳可儿，在大梁国里素有“国艳”之称，香气倒是极淡的。
“四婶娘谬赞了，侄女这调香之术不过是小道，一会儿献丑调出了新香，还请四婶娘莫要把侄女批得太狠才是！”
下人们对那泡着铜罐的冷水盆换得极其频繁，便只要保持那瓷瓶的冷却。
这前厅里不乏上过台面之人，乃至一些有点见地的丫环婆子也都晓得这海棠的特性，那海棠花抚玩尚可，就这么点几不成查的香味，还是当真未曾有人用来作为调香质料来用过的。
“父亲福安，夫人安；见过四叔父、四婶娘！”
安清悠这里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一旁坐着的徐氏却在内心不断的嘲笑，安清悠那边的调香质料浸了水，她本就是幕后之人，眼下自是早已晓得，现在内心只在洋洋得意：
乃至于前人描述未施粉黛的标致女子之时，便有“有色无香，如同海棠”的描述。
这厅里主子们尚且没有说话，哪有你这仆人叫唤的份？
那四房老爷安德峰带来的老仆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过程，口中忍不住便叫道：
第二把铜壶比之前那一把小上了很多，只是上面的炭火烧得更小，反而很长时候都没把那液体煮沸；铜管更长，瓷罐却只要巨大的三五个泡在水里，这一次却多了很多水汽从排气口溢出。
安清悠原也并非想用这海棠调香，但是之前所备的一份质料尽数被人泡了水毁去，才不得以临时窜改了做香的门路。
那老仆一声惊叫，劈面的长房老爷安德佑顿时便皱起了眉头，暗道这四弟这两年混得不错有些放肆也就罢了，如何连带着的老仆也都如此没有端方？
安清悠向着厅内世人微鞠一躬，声音便如那海棠普通的人淡如花。
第一把大铜壶中填满了切碎的海棠鲜花，合水混在了一起，安清悠纤手一挥，倒是往内里增加进了一小捏细盐出来。
对于安清悠来讲，这却不过是当代常用的蒸煮冷凝之法，常常用来对像海棠这类微香植物的做预措置的。当下微微一笑，倒是把那些从瓷罐里汇集出的冷凝液体尽数放进了第二把铜壶，只是这一次却不再向铜壶里加水，而是加上了很多的烈酒！
安德佑这边闷了声，徐氏那边倒是好不轻易抓到个反过来挤兑蓝氏的机遇，对着蓝氏那边嘲笑着说道：
不待世人惊奇不解之色问出话来，安清悠率先道：
以那海棠香味之淡，若不是把鼻子靠近了花蕊，那是半点闻不出来的。现在这香气虽是如有若无，但在这厅中却能让人闻到气味，当真是从未有过之事了。
安清悠心中惊奇，脸上倒是涓滴未露声色，独自朝向徐氏微微一笑道：
安家长房的前厅当中，安清悠袅袅婷婷地向世人行了礼，现在虽是变故陡起，她的言谈举止还是没有乱了半分礼数，让人挑不出半点弊端来。
正要出言呵叱，安德佑俄然就感觉这老仆有些面善，细细地打量了此人一番，脑筋里俄然蹦出了小我来，一句怒斥之声便硬生生地憋在了喉咙里。
徐氏认定了安清悠这是在周旋迟延时候，却再不给她甚么说话的余地，径安闲那边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