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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经注》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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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河水一(1)

自宗周瀍水以西,北至于河宗之邦、阳纡之山,三千有四百里,自阳纡西至河首,四千里,合七千四百里。《本国图》又云:从大晋国正西七万里,得昆仑之墟,诸仙居之。数说分歧。道阻且长,经记绵褫,水陆路殊,径复分歧,肤见末闻,非所详究,不能不聊述闻见,以志差违也。

去嵩高五万里,地当中也。

禁民勿复引河。是黄河兼浊河之名矣。《述征记》曰:盟津河津恒浊,方江为狭,比淮、济为阔。寒则冰厚数丈。冰始合,车马不敢过,要须狐行,云此物善听,冰下无水声乃过。人见狐行方渡。余案《民风通》云:里语称狐欲渡河,无如尾何,且狐性多疑,故俗有猜疑之说,亦一定一如缘生之言也。

释法显云:城北有大林重阁,佛住于此,本菴婆罗女家施佛起塔也。城之西北三里,塔名放弓仗,恒水上流,有一国,国王小夫人生一肉胎。大夫人妒之,言汝之生,不祥之征。即盛以木函,掷恒水中。下贱有国王游观,见水上木函,开看,见千小儿,端方殊好。王取养之,遂长大,甚勇健,所往挞伐,无不摧服。次欲伐父王本国,王大愁忧。小夫人问何故愁忧?王曰:彼国王有千子,勇健非常,欲来伐吾国,是以愁尔。小夫人言勿愁,但于城西作高楼,贼来时,置我楼上,则我能却之。王如是言。贼到,小夫人于楼上语贼云:汝是我子,何故反作逆事?

《括舆图》曰:冯夷恒乘云车,驾二龙。河水又出于阳纡。凌门之山,而注于冯逸之山。《穆天子传》一曰:天子西征,至阳纡之山,河伯冯夷之所都居,是惟河宗氏。天子乃沈珪璧礼焉。河伯乃与天子披图视典,以观天子之宝器,玉果、璿珠、烛银、金膏等物。皆《河图》所载,河伯以礼穆王。视图,方乃导以西迈矣。粤在伏羲,受龙马图于河,八卦是也。故《命历序》曰:《河图》,帝王之阶,图载江国土川州界之分野。后尧坛于河,受《龙图》,作《握河记》。逮虞舜、夏、商咸亦受焉。李尤《盟津铭》:洋洋河水,朝宗于海。独自中州,《龙图》地点。《淮南子》曰:昔禹治大水,身祷阳纡。盖于此也。高诱觉得阳纡,秦薮,非也。释氏《西域志》曰:阿耨达太山,其上有大渊水,宫殿楼观甚大焉,山即昆仑山也。《穆天子传》二曰:天子升于昆仑之丘,以观黄帝之宫,而封丰隆之葬。丰隆,雷公也。雷电龙即阿耨达宫也。其山出六大水。山西有大水,名新头河。郭义恭《广志》曰:甘水也。在西域之东,名曰新陶水。山在天竺国西,水甘,故曰甘水。有石盐,白如水精,大段则破而用之。康泰曰:安眠、月支、天竺、至伽那调洲,皆仰此盐。释法显曰:度葱岭已,入北天竺境。于此顺岭,西南行十五日,其道艰阻,崖岸险绝,其山惟石,壁立千仞,临之目炫,欲进则投足无所。下有水,名新头河。古人有凿石通路施倚梯者,凡度七百梯。度已,蹑悬絙过河,河两岸相去咸八十步。九译所绝,汉之张骞、甘英皆不至也。余诊诸史传,即所谓罽宾之境,有盘石之隥,道狭尺余,行者骑步相持,縆桥相引,二十许里,方到县度。阻险风险,不成胜言。郭义恭曰:乌秅之西,有悬度之国,山溪不通,引绳而度,故国得其名也。其人山居,佃于石壁间,累石为室,民接办而饮,所谓援饮也。有白草、小步马。有驴无牛。是其悬度乎?释法显又言:度河便到乌长国乌长国便是北天竺,佛所到国也。佛遗萍踪于此,其迹是非在民气念,至今犹尔。及晒衣石尚在。新头河又西南流,屈而东南流,迳中天竺国。两岸高山,有国名毗荼,佛法昌隆。又迳蒲那般河,河边摆布,有二十僧伽蓝。此水流迳摩头罗国,而下合新头河。自河以西,天竺诸国,自是以南,皆为中国,群众殷富。中国者,服食与中国同,故名之为中国也。泥洹已来,圣众所行威仪法例,相承不断。改过头河至南天竺国,迄于南海,四万里也《释氏西域记》曰:新头河,经罽宾,犍越、摩诃剌诸国,而入南海,是也。阿耨达山西南,有水名遥奴。山西南小东,有水名萨罕,小东,有水名恒伽。此三水同出一山,俱入恒水。康泰《扶南传》曰:恒水之源,乃极西北,出昆仑山中,有五大源。诸水分流,皆由此五大源。枝扈黎大江出山,西北流,东南注大海。枝扈黎即恒水也。故释氏《西域志》有恒曲之目。恒北有四国,最西头恒曲中者是也。

有拘夷那褐国。《法显传》曰:恒水东南流,迳拘夷那竭国南,城北双树间,有希连禅河,河边,世尊于此北首般泥洹,分舍利处。支僧载《本国事》曰:佛泥洹后,天人以新白緤裹佛,以香花扶养,满七日,盛以金棺,送出王宫,度一小水,水名醯兰那,去王宫可三里许,在宫北,以栴檀木为薪,天人各以火烧薪,薪了不然。大迦叶从流沙还,不堪悲号,打动六合。从是以后,他薪不烧而天然也。王敛舍利,用金作斗,量得八斛四斗。诸国王、天、龙,神王,各得少量,斋还本国,以造梵刹。阿育王起浮图于佛泥洹处,双树及塔,今无复有也。此树名娑罗树,其树华名娑罗佉也。此花色白如霜雪,香非常也。竺芝《扶南记》曰:林杨国,去金陈国步道二千里,车马行,无水道,举国事佛。有一道性命过,烧葬,烧之数千束樵,故坐火中,乃更著石室中,向来六十余年,尸仍旧不朽,竺芝目见之。夫金刚常住,是明永存。舍利刹见,毕天不朽,所谓智空罔穷,大觉难测者矣。其水乱流注于恒。恒水又东迳毗舍利城北。释氏《西域志》曰:毗舍利,维邪离国也。支僧载《本国事》曰:维邪离国,去王舍城五十由旬。城周圆三由旬。维摩诘家在大城里,宫之南,去宫七里许,屋宇坏尽,惟见处所尔。

《禹本纪》与此同。高诱称:河出昆山,伏流地中万三千里,禹导而通之,出积石山。按《山海经》,自昆仑至积石一千七百四十里,自积石出陇西郡至洛,准地志可五千余里。又按《穆天子传》,天子自昆仑山入于宗周,乃里西土之数。

河水《春秋说题词》曰:河之为言荷也。荷精漫衍,怀阴引度也。《释名》曰:河,下也,随地下处而通流也。《考异邮》曰:河者,水之气,四渎之精也,以是流化。《元命苞》曰:五行始焉,万物之所由生,元气之腠液也。《管子》曰:水者,地之血气,如筋脉之通流者,故曰,水具财也。而水最为大。水有大小,有远近,水出山而流入海者,命曰经水。引佗水入于大水及海者,命曰枝水。出于地沟流于大水及于海者,又命曰川水也。《庄子》曰:秋水时至,百川灌河,经流之大。《孝经援神契》曰:河者,水之伯,上应天汉。《新论》曰:四渎之源,河最高而长,从高注下,水流激峻,故其流急。徐干《齐都赋》曰:川渎则河洋洋,发源昆仑,九流分逝。北朝沧洲,惊波沛厉,浮沫扬奔。《民风通》曰:江、河、淮、济为四渎。渎,通也,以是通中国垢浊。《白虎通》曰:其德著大,故称渎。《释名》曰:渎,独也,各独出其所而入海。

《山海经》称,方八百里,高万仞。郭景纯觉得自上二千五百余里。《淮南子》称,高万一千里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

其高万一千里。

贼曰:汝是何人,云是我母?小夫人曰:汝等若不信者,尽张口仰向。小夫人即以两手捋乳,乳作五百道,俱坠千子口中。贼知是母,即放弓仗。二父王作是思惟皆得辟支佛。今二塔犹在。后代尊成道,告诸弟子,是吾当年放弓仗处,先人得知,于此处立塔,故以名焉。千小儿者,即贤劫千佛也。释氏《西域志》曰:恒曲中次东,有申迦扇柰揭城,即佛下三道宝阶国也。《法显传》曰:恒水东南流,迳僧迦施国南。佛自忉利天东下三道宝阶,为母说法处。宝阶既没,阿育王于宝阶处作塔,后作石柱,柱上作师子像,外道少信,师子为吼,怖效心诚。恒水又东迳罽绕夷城,城南接恒水。城之西北六七里,恒水北岸,佛为诸弟子说法处。恒水又东南迳沙祗国北。出沙祗城南门道东,佛嚼杨枝刺土中,发展七尺,不增不减,今犹尚在。恒水又东南,迳迦维罗卫城北,故白净王宫也。城东五十里有王园,园有池水,夫人入池沐浴,出北岸二十步,东向举手扳树,生太子。

出其东北陬,《山海经》曰:昆仑墟在西北,河水出其东北隅。《尔雅》曰:色白,所渠并千七百,一川,色黄。《物实际》曰:河色黄者,众川之流,盖浊之也。百里一小曲,千里一曲一向矣。汉大司马张仲《议》曰:河水浊。清澄,一石水,六斗泥。而民竞引河溉田,令河不通利。至三月桃花水至,则河决,以其噎不泄也。

《昆仑记》曰:昆仑之山三级,下曰樊桐,一名板桐;二曰玄圃,一名阆风;上曰层城,一名天庭,是谓太帝之居。

《山海经》曰:南即从极之渊也,一曰中极之渊,深三百仞,惟冯夷都焉。

昆仑墟在西北,三成为昆仑丘。

服从其东南流,入于渤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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