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钱少粮稀
“这……哥哥,俺方才喝多了,满嘴醉话,哥哥莫要往内心去!俺老宋是个直人,说话只图个嘴巴痛快,不比哥哥做大事的,万事考虑得全面。若都像我老宋,只怕大师伙吃了上顿没下顿才是真的!”宋万很有些赧颜的自表心迹道。他本日方才身兼要职,便对寨主昔日行动口出抱怨之言,本身想想都感觉有些不太刻薄。
大宋,我王伦来了!
听郑钱说粮仓现下竟只剩九百石,王伦在内心冷静换算,石作为一个容量单位,他模糊记得宋朝出土的一石容器大抵能装59到60公斤粮食,如果照郑钱所说九百石米吃三个月,而全盗窟人丁按一千算,均匀下来每人每天独一一斤二两不到,这跟当代人每日动则3、四斤的食品摄取量(主食、菜蔬、肉类、油脂、生果、零食等总和)差异太大!怪不得改成一天两餐,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寨主,数日火线才通盘核算过,库存金银、金饰、铜钱、绸缎、货色加起来大抵另有两千六百余贯文,主如果前一段时候大兴土木,修建三关城壁用去很多。现下又支出一千贯与朱贵头领,只怕今次年关有些难过。存粮环境固然稍好,但也业已不到九百石。如有减无增,仅敷三月支用。”郑钱抬高声音先容道。
杜迁哈哈一笑,也出言拥戴道,“朱贵兄弟说得有理!照我说那赋税在山下多放几日又打甚么紧?宋家兄弟,你彻夜凌晨安息了,蓄养些力量,待明日天一亮我俩便下山去取!”
“照啊!可贵哥哥今番想开了!我盗窟周边广有赋税的大户甚多,要我说,早该下去借粮了,总好过大师窝在盗窟喝风!”宋万一时冲动,大声道。
“替天行道!?”杜迁愣了一愣,旋即大笑道:“不错不错,俺们梁山泊上的豪杰,就该如此行事,还是哥哥书读很多,虑事全面!依我看,便命人制作一面大旗,就写上这四字,立在聚义厅前,哥哥看可好?”
王伦笑着点了点头,道:“就选条上好的杏黄旗,绣了那四字,今后盗窟行事,遵它为准!”当代讲出师驰名,名正方好行事,不然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不管做甚么事情,即便是做能人,也需求寻觅到品德的制高点,并紧紧掌控住,如许方才气够理直气壮,集合民气!
见新晋四当家朱贵和跟随本身最久的杜迁两人相续表了态,王伦怕宋万脸上有些挂不住,便圆场道:“朱贵兄弟过誉了,只是宋万兄弟说得也对,是我畴前过分保守,乃至孩儿们肚中无食!今后还望三位兄弟多多帮助,莫叫我误了盗窟大事啊!”说完非常慎重地朝宋万拱了拱手。
郑钱心知恩主模糊有些失忆,谨慎答道:“普通都是酱菜下饭,碰到喜庆的日子,也会杀些牛羊道贺,每月约莫总有一两次这类机遇。”说完见王伦舒展眉关,又弥补道:“寨主,这比小的们在山下的时候强多了。想我们京东路地少人稠,光靠那一亩薄田一石半不到的收成够甚么吃?小人这还是按丰年环境来讲,平常大师辛苦一年租种十几亩地下来,能有二十石收成绩算不错了,撤除交给地主的六七成抽头,真剩不下多少了!试问谁家没有尝过忍饥挨饿的滋味?小人也是苦过来的,寨主您改三餐为两餐孩儿们内心也都了解,大师并无蹉牢骚语,毕竟都是为了盗窟啊!”
“休要恁般讲,却与哥哥有甚干系?入冬以来盗窟周边的油水是少了些,但立了春天然环境就会好起来,哥哥硬要这般说,直羞煞我等!”杜迁点头道。
王伦心知宋万的本性,这魁伟男人乃是个直肠之人,毫不是背后阴人的性子。按照他为人处世的经历,似这等脾气的人有甚么话让他说出来便好。是以王伦浑不在乎,只说道,“终归我也只是个凡人,常日里必定有些考虑不周之处,你我四人既为兄弟,还望诸位经常多多提示于我,终归都是为了盗窟好!”说完拍了拍宋万肩膀,道:“宋万兄弟定要吃饱了,今后盗窟少不了借助你处!”
王伦非常对劲的点点头,从目前环境看来,杜迁和朱贵对本身很有些言听计从的意义,就是半途上山的宋万,肚里固然对本身前任的昔日行动有些牢骚,但这也不是甚么原则上不成调和的冲突,仅仅逞一时之气罢了,让他出出来便好了。何况他现在也有越来越向本身挨近的趋势,假以光阴,本身完整有掌控收伏这条直肠大汉。再加上处在关键位置上的郑钱、周直二人用得还比较顺手,王伦感觉本身对盗窟的掌控力度已经非常得心应手了。
“杜迁哥哥说的是,远的不说,就近几月来,小弟每次回山,总觉盗窟有窜改不小。要不是哥哥目光长远,这山前三关、漫山城壁能高山而起?我等都是粗人,没甚么见地,现在盗窟能有此范围,还不是靠哥哥一力主持?哥哥切莫自责,水泊里一众事件还都希冀哥哥拿主张呐!”朱贵也在一旁劝道。
王伦闻言,抱拳道:“众位兄弟的美意,王某心如明镜。只是常言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方才我听郑钱讲,盗窟粮食只敷三月之用,这还是按一日两餐耗损来算!库房金银也不过两千余贯,真可谓是到了钱少粮稀的要紧关头,现在趁着兄弟们都在,我们一起筹议个主张出来,也好济急!”
“哥哥有话但请叮咛,我等照做就是!”杜迁抢先表态道,宋万、朱贵在一旁也是点头拥戴。
“谨遵哥哥号令!”朱贵应了诺,又拱手道:“转头小弟就命喽啰们自去汇集各村县动静,供哥哥决计!”
见氛围非常和谐,王伦放下宋万不表,转头对朱贵道:“还得偏劳朱贵兄弟,多派耳目密查水泊四周的动静,但有那民愤极大、仗势欺人的大户,细细探查清楚了,一一报上山来,我等也好替天行道,为乡民除了这一害!”
“饱了,饱了……”宋万忙道,恰好他现在体内一股浊气上升,忽地一个饱嗝应景而出,直惹得在场三个头领哈哈大笑起来,郑钱和周直也在一旁忍禁不由。
王伦闻言神采顿时变得有些沉重。银钱虽少,他还不是很担忧,毕竟目前盗窟用钱处未几。可粮食就成大题目了,有道是无粮不稳呐!哪怕你整天窝在山上静坐,能够不费钱,但却得耗损粮食。
见宋万反应颇大,王伦略带安抚的朝他笑笑,同时在内心冷静揣摩,看来本身那位前任昔日里对盗窟其他头领还是束缚得太紧,似有些一言堂的意义。纵是大师面上不说,但肚里终归是会产生些设法的!俗话说种因得果,此时本身穿到王伦身上,即使是苦果也得捏着鼻子往下咽啊!想到这里,他正欲欣喜宋万一番,却不想朱贵在一旁接言道,“依小弟看来,哥哥之前也是为盗窟考虑,想当日立寨不久,三关未修,兵甲不齐,过早与山下广积赋税的地头蛇产生抵触殊为不智!现在我盗窟根底妥当了,再去借粮也不算迟嘛!权当这厮们替我们盗窟多保管几日!”
喧哗的盛宴还将持续,但是王伦心机已不在此,顾不得和世人同乐,只是拉了郑钱来到一旁,低声问道,“盗窟现在赋税库存还剩多少?”
王伦摆摆手,拦住杜迁道,“与孩儿们无干,他们也是真苦,携妻带子上山,还是落得个食不充饥!无甚好说,这些都是我的不对!”
“常日里两餐除了主食,别的配菜都有甚么?”王伦眉头微微皱起,接着又问道。
“既然立了这面旗,有些事我们便不要做了!朱贵兄弟,今后山下众旅店也就是刺探动静、招揽豪杰并普通运营之所,蒙汗药的旧事不成再演了!”王伦有些慎重的对朱贵叮咛道,作为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青年,固然穿越做了能人,但不管如何还是接管不了人皮堆栈之类的景象呈现在本身所统领的盗窟当中。
到了这个时候,王伦也没再客气,照着内心设法对大师说道,“生财之道不过开源节流!节流现在明显是行不通,盗窟现下已经够省了,再省下去只怕孩儿们就要饿肚子了。我以为当下要考虑的是如何开源,既然入冬以交来往商队希少,我等便不能持续守株待兔闲坐于此!依我看,得主动下山寻觅机遇!”
不轻易啊!看来本身这番成心放低姿势还是很有结果的,王伦在内心冷静松了一口气。他深知只要当内部资本被整合后,本身才气放心的向外扩大。不然拿甚么来对抗晁盖、宋江这等江湖大佬,又如何抵抗黑山白水间崛起的女真人?想到这里他胸中豪气顿生,在心中号令道:
“哥哥不在坐,我等也吃不心安呐!传闻方才小的们冲撞了哥哥,我等特来瞧瞧是哪个不开眼的杀才敢如此大胆!”三人中杜迁抢先回道,话语未落他便朝席中张望,筹办发兵问罪。
“畴昔的事情就莫提了!”王伦悄悄叹了口气,这时周直领着杜迁、宋万、朱贵三位头领朝这边走来,王伦见状,按下心中杂虑,号召道:“三位兄弟怎生没吃好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