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美髯公智稳插翅虎 宋公明私放晁天王

晁盖却叫公孙胜引了庄客先走，他单独押着后。

朱仝虚闪一闪，放开路让晁盖走。

拔涛道：“不瞒押司说，是贵县东溪村晁保正为首。更有六名从贼，不识姓名，烦乞用心。”

到得庄前，兀自有半里多路，只见晁盖庄里一缕火起，从中堂烧将起来，涌得黑烟各处，红焰飞空。又走不到十数步，只见前后四周八方，约有三四十把火发；焰腾腾地一齐都着。

叫了店东人做眼，迳奔到白胜家里，倒是半夜时分。

宋江来到后园，晁盖指着道：“这三位∶一个吴学究；一个公孙胜，蓟州来的；一个刘唐，东潞州人。”

守些故乡度日。

拔察瞥见世人四分五落，赶了一夜，未曾拿得一个贼人，只叫苦道：“如何回得济州去见府尹！”县尉只得捉了几家邻舍去，解将郓城县里来。

雷横领了人，便投东巷子上，并兵士世人赶去。

庄客道：“只单独一个飞马而来，说yn见保正。”

数内一个贴邻告道：“若要知他端的，除非问他庄客。”

晁盖点头道：“恰是此人。他和我亲信订交，结义兄弟。吴先生未曾得会？四海以内，名不虚传！结义得这个兄弟也不枉了！”

朱仝使步弓手从后门扑入去，叫道：“前面赶捉贼人！”

问道：“那三个姓阮的在那边？”

拔涛道：“押司高见极明，相烦引进。”

雷横听得，回身便出庄门外，叫马步弓手分投去赶。

星夜来到郓城县，先把一行公人并两个虞候都藏在客店里，只带一两个跟着来下公文，迳奔郓城县衙门前来。

茶博士指着道：“本日直日的押司来也。”

雷横安闲火光之下，东观西望，做寻人。

宋江道：“惶恐，察看请上坐。”

晁盖道：“他便是本县押司，呼保义宋江的便是。”

知县把一干拿到的邻舍当厅勘问。

他两个非是等闲人也！当下朱仝，雷横，两个来到后堂，领了知县言话，和县尉上了马，迳到尉司，点起马步弓手并兵士一百馀人，就同何察看并两个虞候作眼拿人。

朱仝见前面没人，方才敢说道：“保正，你兀自不见我好处。我怕雷横执迷，不会做情面，被我赚他你前门，我在后门等你出来放你。你见我让开条路让你过走？你不成投别处去，只除梁山泊能够安身。晁盖道：“深感拯救之恩，异日必报！”

拔涛答道“小人是济州府访拿使臣何涛的便是。不敢动问押司高姓大名？”

伴当都叫去门前等待。

上有父亲在堂，母亲早丧；下有一个兄弟，唤做铁扇子宋清，自和他父亲宋太公在村中务农。

人之急，扶人之困，是以，山东，河北闻名，都称他做及时雨，却把他比做天高低的及时雨普通，能救万物。

众做公的绕屋寻赃。

随即又唤何察看，差去石碣村，“只拿了姓阮三个便有脑筋。”

拔涛道：“有烦押司引进。”

那人姓宋，名江，表字公明，排行第三。

只见这何察看富街迎住，叫道：“押司，其间请坐拜茶。”

宋江道：“无妨，这事轻易。“瓮中捉，手到拿来。”只是一件∶这实封文须是察看本身当厅投下，本官看了，便可实施发落，差人去捉。小吏如何敢暗里擅开？这件公事非是小可，不当轻泄於人。”

吴用，刘唐，把那生辰纲打劫得金珠宝贝做五六担装了，叫五六个庄客一发吃了酒食。

宋江将实在封公文，引着何察看，直至书案边，叫摆布挂上躲避牌；低声禀道：“奉济州府公文，为贼情告急公事，特差访拿使臣何察看到此下文书。”

把白胜押到厅前，便将索子捆了，问他主情造意。

宋江道：“莫非贼情公事否？”

众邻舍告道：“小人等虽在晁保正邻近居住，远者三二里地，近者也隔着些村坊。他庄上经常有搠枪使棒的人来，如何知他做这般的事。”

朱仝道：“前面便是晁家庄。晁盖家前后有两条路，如果一齐去打他前门，他望后门走了；一齐哄去打他后门，他奔前门走了。我须和晁盖好生了得；又不知那六个是甚么人，必须也不是仁慈君子。那厮们都是死命，倘或一齐杀出来，又有庄客帮手，却如何抵敌他？只好声东击西，那厮们乱撺，便好动手。不若我和雷都头分做两路∶我与他分一半人，都是步行去，先望他后门埋伏了；等待呼哨响为号，你等向前门打入来，见一个捉一个，见两个捉一双！”

宋江道：“察看是下属差来该管的人，小吏怎敢怠慢。不知是甚么贼情紧事？”

拔涛道：“押司是当案的人，便说也无妨。敝府管下黄泥冈上一伙贼人，共是八个，把蒙汗药麻翻了北京大名府梁中书差遗送蔡太师的生辰纲军健一十五人，劫去了十一担金珠宝贝，计该十万贯正赃。今捕得从贼一名白胜，指说七个正贼都在贵县。这是太师府特差一个干办，在本府立等要这件公事，望押司早早保持！”

朱仝转头叫道：“三个贼望东巷子去了！雷都头，你可急赶！”

垂垂黑影里不见了晁盖，朱仝只做失脚，扑地倒在地下。

祖居郓城县宋家村人氏。

朱仝领了十个弓手，二十个兵士，先去了。

宋江道：“不敢拜问尊兄高姓？”

知府道：“这个不难。只拿住晁保正，那六人便有下落。”

这时知县一夜未曾得睡，立等回报；听得道：“贼都走了，只拿得几家邻舍。”

宋江起家，出得阁儿，分付茶博士道：“那官人要再用茶，一发我还茶钱。”离了茶坊，飞也似跑到下处，先分付伴当去叫直司在茶坊门前服侍，“若知县坐堂时，便可去菜坊里安抚那公人道“押司稳便，”叫他略待一待。”

晁盖见庄客报说y渐q在门前。

宋江道：“休说太师处下落；便是察看自赍公文来要，敢不捕送。只不晓得白胜供指那七人名字？”

叫店东人赚开门来打火，只听得白胜在床上作声，问他老婆时，却说道害热病未曾得汗。

宋江道：“察看久等。却被村里有个亲戚，鄙人处说za务，是以担搁了些。”

知县道：“说他家庄客也都跟着走了。”

朱仝道：“黑影里不见途径，失脚走下野田里，滑倒了，闪挫了左脚。”

晁盖道：“三阮是个捕鱼人家，如何安得我等很多人？”

迸忙出来驱逐。

宋江道：“理之当然，休这等说话。小吏略到舍间分拨了些家务便到，察看少坐一坐。”

知府听了，便道：“既有下落，且把白胜依原监了，收在牢里。”

白胜狡赖不过，只得供说：“三个姓阮的――一个叫做登时太岁阮小二，一个叫做短折二郎阮小五，一个是活阎罗阮小七。――都在石碣村湖里住。”

来寻聚风会风；水浒山城，去聚纵横人马。

不是此一去，有分教∶天罡地煞。

众兵士内心道：“两个都头尚兀自不济事，近他不得，我们有何用！”

晁盖听罢，吃了一惊，道：“贤弟，大恩难报！”

两个入得衙门来，正值知县时文彬在厅上发落事件。

为他面黑身矮，人都唤他做黑宋江；又且驰名大孝，为人仗义疏财，人皆称他做孝义黑三郎。

拔涛道：“小人安敢占上。”

随即叫喊尉司并两都头∶一个姓朱，名仝；一个姓雷，名横。

府尹叫进后堂来讲，细心问了来源。

县尉道：“走了正贼，怎生何如！”

县尉道：“朱都头说得是，你带一半人去。”

都去虚赶了一回，转来道：“黑地里正不知那条路去了。”

两小我到茶坊里坐定。

宋江道：“白天去，只怕走了动静，只可差人就夜去捉。拿得晁保正来，那六人便有下落。”

众兵士随后赶来，向前扶起。

吴用袖了铜链，刘唐提了朴刀，监押着五七担，一行十数人，投石碣村来。

晁盖道：“既然恁地筹议定了，事不宜迟！吴先生，你便和刘唐带了几个庄客，挑担先去阮家安设了，却来水路上接我。我和公孙先生两个打并了便来。”

拔涛道：“实不相瞒，来贵县有几个要紧的人。”

朱仝道：“只消得三十来个彀了。”

寻到床底下，见地面不平，世人掘开，不到三尺深，浩繁公人发声喊，白胜面如土色，当场取出一副金银。

朱仝了撇了兵士，挺着刀去赶晁盖。

当下便差八个做公的，一同何涛，何清，连夜来到安乐府。

朱仝一面和晁盖说着话，一面赶他，却如防送的类似。

宋江道了一个喏，携了晁盖手，便投侧边斗室里来。

雷横道：“也说得是。朱都头，你和县尉相公畴前门打入来。我去截今后门。”

当厅勘问时，那庄客初时狡赖，吃打不过，只得招道：“先是六小我商讨。小人只认得一个是本乡中讲授的先生，叫吴学究；一个叫做公孙胜，是全真先生；又有一个黑大汉，姓刘。更有那三个，小人不认得，倒是吴学究合将来的。听得说道∶“他姓阮，在石碣村住。他是捕鱼的，弟兄三个。”只此是实。”

白胜又捱了一歇，打熬不过，只得招道：“为首的是晁保正。他自同六人来纠合白胜与他挑酒，实在不认得那六人。”

朱仝道：“贤弟，你不免得。晁盖庄上有三条活路，我闲常时都看在眼里了；我去那边，须认得他的路数，不消火把便见。你还不知他出没的去处，倘若泄漏了事情，不是要处。”

宋江道：“察看是下属衙门的人，又是远来之客。两个谦让了一回，宋江便道”茶博士，将两杯茶来。

心内自慌，却承诺道：“晁盖这厮奸顽役户，本县内高低人没一个不怪他。今番做出来了，好教他受！”

知县接着，拆开就当厅看了，大惊，对宋江道：“这是太师府遣干办来立等要回话的活动！这一干贼便可差人去捉！”

晁盖道：“必定有事！”

晁盖问道：“押司如何来得慌速？”

必来讲道：“那边赶得上！这伙贼端的了得！”

拔涛走去县对门一个茶坊里坐下吃茶相称，吃了一个泡茶，问茶博士道：“本日如何县前恁地县？”

府尹问道：“那公事有些下落么？”

朱仝正赶间，只听得背后雷横大呼道：“休教走了人！”

公孙胜，刘唐都道：“莫不是江湖上传说的及时雨宋公明？”

拔涛道：“押司尊便，小弟只在此专等。”

时知县道：“这东溪村晁保正，闻名是个豪杰，他如何肯做这等活动？”

经常散施棺材药饵，济人费事。

宋江道：“请察看到县里。”

三人大惊道：“莫不走了动静，这件事发了？”

拔清一一禀说了。

连打三四顿，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流。

吴学究道：“兄长，不须商讨。“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晁盖道：“却才宋押司也教我们走为上计。倒是走那边去好？”

吴用道：“兄长，你好不邃密！石碣村那边一步步近去便是梁山泊。现在盗窟里好生畅旺，官军捕盗，不敢正眼儿看他。如果赶得紧，我们一发入了伙！”

朱仝在黑影里叫说：“保正快走！朱仝在这里等你多时。”

用心这等大惊小怪，声东击西，要催逼晁盖走了。

随即把白胜头脸包了，带他老婆，扛抬赃物，都连夜赶回济州城里来，却好五更天明时分。

先取一面二十斤死囚枷枷了白胜；他的老婆也锁了押去女牢里监收，随即押一纸公文，就差何涛亲身带领二十个眼明手快的公人迳去郓城县投下，下落本县立等要捉晁保正并不知姓名六个正贼；就带原解生辰纲的两个虞候作眼拿人。

到得东溪村里，已是一更气候，都到一个观音庵取齐。

县尉再上了马。

县尉再叫兵士去赶。

当时何察看与兄弟何清道：“这锭银子是官司信赏的，非是我把来赚你后，背面再有重赏。兄弟，你且说这伙人如安在你便袋里？”

晁盖一面走，口里说道：“朱都头，你尽管追我做甚么？我须没歹处！”

这雷横亦故意要救晁盖，以此抢先要来打后门；却被朱仝说开了，只得去打他前门。

宋江道：“哥哥，你休要多话，只顾安排走路，不要缠障。我便归去也。”

晁盖问道：“有多少人侍从着？”

吴用道：“我等有的是金银，送献些与他，便入伙了。”

拔涛道：“有实封公文在此，敢烦押司作成。”

知县一一问了时，务要问他们一个下落。

宋江道：“本官发放一凌晨事件，倦怠了少歇。察看略待一时，少刻坐厅时，小吏来请。”

无两个时候，早拿到两个庄客。

府尹喝道：“贼首，捕人已知是郓城县东溪村晁保正了，你这厮如何赖得过！你快说z漱诱h是谁，便不打你了。”

拔涛听了大喜，随即引了兄弟何清迳到州衙里见了太守。

晁盖叫庄客四下里只顾放火，他和公孙胜引了十数个去的庄客，呐着喊，挺起朴刀，从后门杀出去，大喝道：“当吾者死！避吾者生！”

朱仝道：“非是小人不赶，实在月黑了，没做事理处。这些兵士全无几个有效的人，不敢向前！”

庄见客了，入去庄里报知。

晁盖道：“你三位还不知哩！我们不是他来时，性命只在天涯休了！”

宋江听罢，吃了一惊，肚里深思道：“晁盖是我亲信ys。他现在犯了迷天大罪，我不救他时，捕获将去，性命便休了。”

庄客瞥见，来报与晁盖，说道：“官军到了！事不宜迟！”

毕竟何察看怎生差去石碣村访拿，且听下回分化。

当下已牌坊时分，却值知县退了早衙。县前静悄悄地。

当晚都带绳索军火，县尉骑着马，两个都头亦各乘马，各带了腰刀弓箭；手拿朴刀，前后马步弓手簇拥着，出得东门，飞奔东溪村晁家来。

宋江出到庄前上了马，打上两鞭，飞也似望县来了。

宋公明道：“谨领。”

晁盖道：“亏杀这个兄弟，担着血海似干系来报与我们！本来白胜自已捉在济州大牢里了，供出我等七人。本州差个访拿何察看将带多少人，奉着太师钧帖来下落郓城县，立等要拿我们七个。亏了他稳住那公人在茶坊里俟候，他飞马先来报知我们。现在归去下了公文，少刻便差人连夜到来捕获我们。倒是怎地好？”

拔涛引了世人到厅前，禀说晁盖烧庄在逃一事，再把庄客口词说一遍。

这宋江安闲郓城县做押司，他词讼精通，吏道谙练；更兼爱习枪棒，学得技艺多般。

”没多时，茶到。

拔涛道：“望押司千万作成。”

端的是挥金似士！人问他求钱物，亦不推托；且好做便利，常常排难明纷，只是全面人道命。

宋江自全面那一干邻舍，保放回家听候。

拔涛倒地便拜，说道：“久闻大名，无缘未曾拜识。”

茶博士说道：“知县相公早衙方散，一应公人和告状的都去用饭了，将来。”何涛又问道：“本日县里不知是阿谁押司直公日？”

拔涛道：“且请押司到茶坊内里吃茶说话。”

知县取了一纸招状，把两个庄客交与何察看，回了一道备公文申呈本府。

宋江道：“察看到敝县，不知下属有何公事？”

只见何察看正在门前望。

此时三阮已得了财帛，自回石碣村去了。

拔清道：“不瞒哥哥说∶兄弟前日为打赌输了，没一文川资；有普通打赌的引兄弟去北门外十五里，地名安乐村，有个王客店内凑此碎赌。为是官司行下文书来∶下落本村，凡是开客店的必要置立文薄，一面上用勘合印信；每夜有客商来安息，必要问他“那边来？那边去？姓甚名谁？做甚买卖？”都要誊写在簿子上。官司察时，每月一次去里正处报名。为是小二哥不识字，央y埙l抄了半个月。当日是六月初三日，有七个贩枣子的客人推着七辆江州车儿来歇。我却认得一个为头的客人是郓城县东溪村晁保正。因何认得他？我比先曾跟一个赌汉去投奔他，是以我认得。我写着文簿，问他道∶“客人高姓？”只见一个三须髭白净面皮的抢将过来承诺道∶“我等姓李从濠州来贩枣子去东京卖。”我虽写了，有此狐疑。第二日，他自去了。店东带我去村里相赌，来到一处三叉路口，只见一个男人挑两个桶来。我不认得他。店东人自与他厮叫道∶“白大郎，那边去？”那人应道∶“有担醋，将去村里财主家卖。”店东人和我说道∶“此人叫做白日鼠白胜，也是个赌客。”我也只安在内心。厥后听得沸沸扬扬地说道∶“黄泥冈上伙的贩枣子的客人把蒙汗药麻翻了，劫了生辰纲去。”我猜不是晁保正倒是兀谁？现在只拿了白胜一问便知端的。这个经摺儿是我抄的副本。”

本来朱仝故意要放晁盖，用心赚雷横去打前门。

宋江略讲一礼，回身便走，嘱付道：“哥哥保重！作急快走！兄弟去也！”

雷横把马步弓手都摆在前后，帮护着县尉；兵士等都在马前，明晃晃照着三二十个火把，拿着叉、朴刀，留客；住，钓镰刀，一齐都奔晁家庄来。

晁盖道：“这一论极是上策！只恐怕他们不肯收留我们。”

宋江道：“哥哥不知。兄弟是亲信ys，我舍着条性命来救你。现在黄泥冈事发！白胜已自拿在济州大牢里了，供出你等七人。济州府差一个何访拿，带着多少人，奉着太师府钧帖并本州文书来捉你等七人，道你为首。天幸撞在我手里！我只推说知县睡着，且教何察看在县对门茶坊里等我，以此飞马而来，报导哥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若不快走，更待甚么？我归去引他当厅下了公文，知县不移时便差人连夜下来。你们不成担搁。倘有些疏失，如之何如？休怨小弟不来救你。”

吴用道：“只闻宋押司大名，小生却未曾得会。虽是住居天涯，无缘虽得见面。”

当时宋江带着一个伴当走将出县前来。

从床上拖将起来，见白胜面色红白，就把索子绑了，喝道：“黄泥冈上做得功德！”

宋江见他以个公人打扮，仓猝答礼，道：“尊兄那边？”

白胜那边肯认；把那妇人捆了，也不肯招。

平生只好结识江湖上豪杰；但有人来投奔他的，若高若低，无有不纳，便留在庄士馆谷，整天追陪，并无厌倦；若要起家，极力帮助。

知县听了，敏捷差人，就带了这个贴邻做眼，来东溪村捉人。

一同何察看领了一行人，去时不要大惊小怪，只恐怕走透了动静。

吴用道：“我已深思在肚里了。现在我们清算五七担挑了，一齐都奔石碣村三阮家里去。今急遣一人先与他弟兄说知。”

且说晁盖正和吴用，公孙胜，刘唐，在后园葡萄树下吃酒。

白胜狡赖，死不肯招晁保正等七人。

县尉和两个都头回到庄前时，已是四更时分。

晁盖那边听得说，同公孙胜舍命只顾杀出来。

吴用道：“若非此人来报，都打在网！这大仇人姓甚名谁？”

府尹道：“既是恁地说时，再拿出白胜来！”

拔涛道：“相烦押司便行此事。”

且说这世人与何涛押送了两个庄客连夜回到济州，朴重府尹升厅。

邻舍告道：“也有不肯去的，还在这里。”

宋江道：“贱眼不识察看，少罪。小吏姓宋名江的便是。”

拔涛看时，只见县里走出一个吏员来。

只见何清去身边招文袋内摸出一个经摺儿来，指道：“这伙贼人都在上面。”何涛道：“你且说怎的写在上面？”

两个吃了茶。

晁盖和公孙胜在庄上清算；有些不肯去的庄客，赍发他些钱物，从他去投别主；愿去的，都在庄上并叠财物，打拴行李，不在话下。

拔涛禀道：“略有些动静了。”

且说晁盖与吴用，公孙胜，刘唐，三人道：“你们认得那来相见的这么人么？”吴用道：“却怎地慌仓猝忙便去了？恰是那个？”

晁盖道：“七小我∶三个是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已得了财，自回石碣村去了；前面有三个在这里，贤弟且见他一面。”

朱仝分付晁盖道：“保正，你休慌，只顾一面走，我自使他转去。”

朱仝当时到庄后时，兀自晁盖清算未了。

晁盖问吴用道：“我们事在危急，倒是怎地挽救？”

雷横也赶了一向返来，心内深思道：“朱仝和晁盖最好，多敢是放了他去？我却不见了情面！”

前面雷横挺着朴刀，背后众兵士发着喊，一齐把庄门翻开，都扑入内里，看时，火光照得如同白日普通敞亮，并未曾见有一小我；只听得前面发着喊，叫将起来，叫前面捉人。

白胜告道：“一个是智多星吴用，一个是入云龙公孙胜，一个叫做赤发鬼刘唐。”

知府道：“另有那三个姓甚么？”

却自槽上了马，牵出后门外去；袖了鞭了，仓猝的跳上马，渐渐地离了县治；出得东门，打上两鞭，那马拨喇喇的望东溪村撺将去；没半个时候早到晁盖庄上。

再说y涨翮萼言h到下处，赶紧到茶坊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