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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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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 梁山泊好汉劫法场 白龙庙英雄小聚义

只见法场北边,一伙客商推两辆车子过来,定要挨入法场上来。兵士喝道:“你那伙人那边去!”客人应道:“我们要赶路程,可放我们畴昔。”兵士道:“这里出人,如何肯放你!你要赶路程,从别路畴昔!”那伙客人笑道:“你倒说得好!俺们便是京师来的人,不认得你这里鸟路,只是从这通衢走。”兵士那边肯放。那伙客人齐齐地挨定不动。

当时阮家三弟兄都脱剥了衣服,大家插把尖刀,便钻入水里去。约莫赴开得半里之际,只见江面上溜头流下三只棹船,吹风忽哨飞也似摇将来。世人看时,那船上各有十数小我,都手里拿着军火,世人却慌将起来。宋江听得说了,便道:“我命里这般合苦也!”奔出庙前看时,只见当头那只船上坐着一条大汉,倒提一把明晃晃五股叉,头上挽个穿心红一点髯儿,上面拽起条白绢水,口里吹着忽哨。宋江看时,不是别人,恰是张顺。宋江赶紧便招手,叫道:“兄弟救我!”张顺等见是宋江,大呼道:“好了!”飞也似摇到岸边。三阮瞥见,退赴过来。一行世人都登陆来到庙前。宋江瞥见张顺自引十数个壮汉在那只船头上;张横引着穆弘,穆春,薛永,带十数个庄客,在一只船上;第三只船上,李俊引着李立,童威,童猛,也带十数个卖盐火家,都各执棒登陆来。

蔡九知府再把戴宗拷讯了一回,说话前后不异,说道:“不必问了!取具大枷枷了,下在牢里!”却退厅来称谢黄文炳道:“若非通判高见,下官几乎儿误了大事!”黄文炳又道:“目睹得此人也结梁山泊,通同造意,谋叛为党,若不早除,必为后患。”知府道:“便把这两个问成了招状,立了案牍,押去市曹斩首,然后写表申奏。”黄文炳道:“相公高见极明。似此,一者,朝廷见喜,晓得相公干这件大功;二者,免得梁山泊草寇来劫牢?”知府道:“通判高见甚远,下官自当动文书,亲身保举通判。”当日管待了黄文炳,送出府门,自回有为军去了。

晁盖叫道:“一不做,二不休!众豪杰互助着晁某,直杀尽江州军马,方回梁山泊去!”众豪杰齐声应道:“愿依尊命!”一百四五十人一齐号令,杀奔江州岸上来。有分教:血染波红,如山积。直教:跳浪苍龙喷毒火,登山猛虎吼天风。毕竟晁盖等众豪杰怎地脱身,且听下回分化。

张顺见了宋江,喜从天降,器拜道:“自从哥哥官司,兄弟坐立不安,又无路可救!克日又听得拿了戴院长,李大哥又不见面,我只得去寻了我哥哥,引到穆太公庄上,叫了很多了解;本日我们正要杀入江州,要劫牢救哥哥,不想仁兄己有豪杰们救出,来到这里。不敢拜问这伙豪杰,莫非是梁山泊义士晁天王幺?”宋江指着上首立的道:“这个便是晁盖哥哥。你等众位都来庙里叙礼则个。”张顺等九人,晁盖等十七人,宋江,戴宗,李逵,共是二十九人,都入白龙庙集会。这个唤做“白龙庙小聚义。”当下二十九筹豪杰各各讲礼已罢,只见喽啰慌仓猝忙入庙来报导:“江州城里,鸣锣擂鼓,清算军马出城来追逐。远远瞥见旗蔽日,刀剑如麻,前面都是带甲马军,前面尽是擎兵将;大刀阔斧,杀奔白龙庙路上来!”李逵听了,大呼一声“杀将去!”提了双斧,便出庙门。

晁盖等却不认得,只见他第一个着力,杀人最多。晁盖猛省起来,“戴宗曾说一个黑旋风李逵和宋三郎最好,是个鲁莽之人。”晁盖便叫道:“前面那豪杰莫不是黑旋风?”那汉那边肯应,火杂杂地抡着大斧只顾砍人。晁盖便叫背宋江,戴宗的两个小喽啰,只顾跟着那黑大汉走。当下去十字街口,不问军官百姓,杀得横各处,血流成渠。推倒颠翻的,不计其数。众头领撇了车辆担仗,一行人跟了黑大汉,直杀出来。背后花荣,黄信,吕方,郭盛,四张弓箭,飞蝗般望后射来。那江州军民百姓谁敢近前。这黑大汉直杀到江边来,身上血溅浑身,安闲江边杀人。晁盖便挺朴刀,叫道:“不干苍肇事,休尽管伤人!”那汉那边来听叫喊,一斧一个,排头儿砍将去。

黄文炳接书在手,重新尾读了一遍,卷过来看了封皮,只见图书新奇。黄文炳点头道:“这封书不是真的。”知府道:“通判错矣;此是家尊亲手笔迹,真正字体,如何不是真的?”黄文炳道:“相公容覆:平常家书来时,曾有这个图书幺?”知府道:“平常来的家书却未曾有这个图书,只是顺手写的。今番必然是图书匣在手边,就便印了这个图书在封皮上。”黄文炳道:“相公休怪小生多言。这封书被人瞒过了相公!方今天下流行苏,黄,米,蔡,四家字体,谁不习学得些?只是这个图书是令尊恩相做翰林学士时使出来,法帖笔墨上,多有人曾见。现在升专太师丞相,如何肯把林图书使出来?更兼亦是父寄书与子,须不当用讳字图书。令尊太师恩相是个识穷天下高超远见的人,安肯冒昧错用?相公不信小生之言,可细细查问下书人,曾见府里谁来。若说不对,便是假书。休怪小生多说,因蒙错爱至厚,方敢僭言。”蔡九知府听了说道:“这事不难;此人自来未曾到东京,一问便显真假。”知府留住黄文炳在屏风背后坐地,随即升厅,叫喊戴宗,有委用的事。当下做公的领了钧旨,四散去寻。

已牌时候,狱官禀了知府,亲身来做监斩官。黄孔目只得把犯由牌呈堂,当厅判了两个“斩”字,便将片芦席贴起来。江州府浩繁节级牢子固然和戴宗,宋江过得好,却没做事理救得他,世人只替他两个叫苦。当时打扮已了,就牢里把宋江,戴宗两个抠扎起;又将胶水刷了头发,绾个鹅梨角儿,各插上一朵红绫子纸花;驱至青面圣者神案前,各与了一碗长休饭,永诀酒。罢,辞了神案,漏回身来,搭了利子。六七十个狱卒早把宋江在前,戴宗在后,推拥出牢门前来。

且说戴宗自回到江州,先去牢里见了宋江,附耳低言,将前事说了,宋江心中暗喜,次日又有人请去酌杯。

且说蔡九知府催并分解陷车,过得一二日,正要启程,只见门子来报导:“有为军黄通判特来相探。”蔡九知府叫请至后堂相见。又送些礼品,时新酒果。知府谢道:“累承厚意,何故恰当。”黄文炳道:“村野微物,何足挂齿。”知府道:“恭喜迟早必有荣除之庆!”黄文炳道:“相公何故知之?”知府道:“昨日下书人已回。妖人宋江,教解京师。通判只在迟早奏过今上,升擢高任。家尊回书备说此事。”黄文炳道:“既是恁地,深戴德相主荐。那小我下书,真乃神行人也!”知府道:“通判如不信时,就教旁观家书,显得下官不谬。”黄文炳道:“小生只恐家书,不敢擅看;如若相托,求借一观。”知府便道:“通判乃亲信之交,看有何妨。”便令从人取过家书递与黄文炳看。

戴宗正在酒坊中酒,只见做公的四下来寻。当时把戴宗唤到厅上。蔡九知府问道:“前日有劳你走了一遭,端的办事,未曾重赏你。”戴宗答道:“小人是承恩相差使的人,如何敢怠慢。”知府道:“我正连日事忙,未曾问得你个细心。你前日与我去京师,那座门入去?”戴宗道;“小人到东京时,那日天气已晚,不知唤做甚幺门。”知府又道:“我家府里门前,谁接着你?留你在那边歇?戴宗道:“小人到府前,寻见一个门子,接书入去。少刻,门子出来,交收了信笼,着小人自去寻客店里歇了。次日早五更去府门前服侍时,只见那门子回书出来。小人怕误了日期,那边敢再问备细,仓猝一迳来了。”知府再问道:“你见我府里阿谁门子倒是多少年纪?或是黑瘦也白净肥胖?长大也是矮小?有须的也是不必的?”戴宗道:“小人到府里时,天气黑了;次早回时,又是五更时候,天气暗淡,不非常看得细心,只觉不恁幺长,中等身材。敢是有些髭须。”知府大怒,喝一声“拿下厅去!”当中走过十数个狱卒牢子。将戴宗拖翻在劈面。戴宗告道:“小人无罪!”知府喝道:“你这厮该死!我府里老门子王公,已死了数年,现在只是个小王看门,如何却道他年纪大,有髭须!况兼门子王不能彀入府堂里去,但有各处来的手札缄帖,必须经过府堂里张干办,方去见李都管,然后递知内里,收礼品!便要回书,也须得服侍三日!我这两笼东西,如何没个亲信的人出来问你个常便备细,就胡乱收了?我昨日一时候匆急,被你这厮瞒过了!你现在好好招说,这封书那边得来!”戴宗道:“小人一时心慌,要赶程途,是以未曾看得分晓。”蔡九知府喝道:“胡说!这贼骨头,不打如何肯招!摆布!与我加力打这厮!”狱卒牢子情知不好,觑不得面皮,把戴宗困翻,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流。

戴宗捱不过鞭挞,只得招道:“端的这封书是假的!”知府道:“你这厮怎地得这封假书来?”戴宗告道:“小人路经梁山泊过,走出那一伙能人来,把小人劫了,捆绑上山,要割腹剖心。去小人身上搜出版信看了,把信笼都夺了,却铙了小人。情知回籍不得,只要山中乞死。他那边却写这封书,与小人返来脱身。一时怕见罪恶,小人瞒了恩相。”知府道:“是硬是了,中间另有些胡说!目睹得你和梁山泊贼人通同造意,谋了我信笼工具,却如何说这话!再打那!”戴宗由他拷讯,只不肯招和梁山泊通情。

话说当时晁盖并世人听了,叨教智囊道:“这封书如何有脱卯处?”吴用说道:“早间戴院长将去的回书,是我一时不细心,见不到处!使的阿谁图书不是玉筋篆文“翰林蔡京”四字?只是这个图书便是教戴宗官司!”金大坚便道:“小弟常常见蔡太师书缄并他的文章都是如许图书。今次雕得无纤毫不对,如何有马脚?”吴学究道:“你众位不知。现在江州蔡九知府是蔡太师儿子,如何父写书与儿子却使个讳字图书?是以差了。是我见不到处!此人到江州必被盘诘。问出真相,倒是短长!”晁盖道:“快令人去赶唤他返来别写,如何?”吴学究道:“如何赶得上。他作起‘神行法’来,这迟早已走过五百里了!只是事不宜迟,我们只得恁地,可救他两个。”晁盖道:“怎生去救?用何良策?”吴学究便向前与晁盖耳边说道:“这般这般。......如此如此。......主将便可暗传下号令与世人晓得,只是如此解缆,休要误了日期。”浩繁豪杰得了将令,各各拴束行头,连夜下山,望江州来,不在话下。

那知府勒住马,只等报来。只见法场东边,一伙弄蛇的丐者,强要挨入法场里看,众兵士赶打不退。正相闹间,只见法场西边,一伙使棒卖药。也强挨将入来。兵士喝道:“你那伙人好不晓事!这是那边,强挨入来要看!”那伙使棒的说道:“你倒鸟村!我们冲州撞府,那边未曾去!到处看出人!便是京师天子杀人,也放人看,你这小去处,砍得两小我,闹动了天下,我们便挨出来看一看,打甚幺鸟紧!”正和兵士闹将起来。

次日,蔡九知府升厅,便唤当案孔自来分付道:“快教迭了案牍,把这宋江,戴宗的供状招款粘连了;一面写了犯由牌,教来日押赴市曹斩首实施!自古‘谋逆之人,决不待时。’斩了宋江,戴宗,免致后患。”当案倒是黄孔目,本人与戴宗颇好,却无缘便救他,只替他叫得苦;当日禀道:“明日是个国度忌辰,后日又是七月十五日,--中元之节--皆不成行刑;大后日亦是国度景命;直至五今后,方可实施。”本来黄孔目也别无良策,只图与戴宗少延残喘,亦是常日之心。蔡九知府听罢,依准黄孔目之言,直待第六日早辰,先差人去十字路口打扫了法场。饭后点起兵士和刀仗刽子,约有五百余人,都在大牢门前服侍。

宋江和戴宗两个面面觑,各作声不得。宋江只把脚来跌,戴宗低了头只感喟。江州府看的人真乃压肩迭背,何止一二千人。押到市曹十字路口,团团棒围住,把宋江面南背北,将戴宗面北背南,两个纳坐下,只等中午三刻监斩官到来开刀。世人抬头看那犯申牌,上写道:“江州府犯人一名宋江,故吟反诗,忘造妖言,结连梁山泊强寇,通同造反,律斩。犯人一名戴宗,与宋江暗递私书,勾搭梁山泊强寇,通同谋反,律斩。监斩官,江州府知府蔡某。

约莫离城沿江上也走了五七里路,前面瞥见尽是滚滚一派一大江,却无了水路。晁盖瞥见,只叫得苦。那黑大汉方叫道:“不要慌!且把哥哥背来庙里!”世人都到来看时,靠江边一所大庙。两扇门紧紧地闭着。黑大汉两斧砍开,便抢入来。晁盖世人看时,两边都是老桧苍松,林木遮映;前面牌额上,四个金书大字,写道:“白龙神庙。”小喽啰把宋江,戴宗背到庙里歇下,宋江方敢开眼,见了晁盖等世人,哭道:“哥哥!莫不是万中相会?”晁盖便劝道:“恩兄不肯在山,致有本日之苦。这个着力杀人的黑大汉是谁?”宋江道:“这个便是叫做黑旋风李逵;他几番就要大牢里放了我,倒是我怕走不脱,不肯依他。”晁盖道:“倒是可贵这小我!着力最多,又不怕刀斧箭矢!”花荣便叫:“且将衣服与俺二位兄长穿了。”

四下里喧华不住。这蔡九知府也禁治不得。又见这伙客人都盘在车子上,立定了看。没多时,法场中间,人分开处,一个报,报导一声“中午三刻。”监斩官便道:“斩讫报来!”两势下刀棒刽子便去开枷;行刑之人执定法刀在手。说时迟一个个要见清楚,当时快,闹攘攘一起发作,只见伙客人在车子上听得“斩”字,数内便向怀中取出一面小锣儿,一个客人立在车子上,铛铛地敲得两三声,四下里一齐脱手,却见十字路口茶坊楼上一个虎形黑大汉,脱得赤条条的,两只手握两把板斧,大吼一声,却似半天起个轰隆,从半空中跳将下来,手起斧落,早砍翻了两个行刑的刽子,便望监斩官马前砍将来。众兵士急待把去搠时,那边拦得住。

世人且簇拥蔡九知府逃命去了。只见东边那伙弄蛇的丐者,身边都掣出尖刀,看着兵士便杀;西边那伙使棒的大发喊声,只顾乱杀将来,一派杀倒兵士狱卒;南边那伙挑担的脚夫轮起匾担,横七竖八,都打翻了兵士和那着的人;北边都伙客人都跳下车来,推过车子,拦住了人。两个客商钻将入来,一个背了宋江,一个背了戴宗。其他的人,也有取出弓箭来射的,也有取出石子来打的,也有取出标来标的。本来扮客商的这伙便是晁盖,花荣,黄信,吕方,郭盛;那伙扮使棒的便是燕顺,刘唐,杜迁,宋万;扮挑担的便是朱贵,王矮虎,郑天寿,石勇;那伙扮丐者的便是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白胜。这一行梁山泊共是十七个头领到来,带领小喽啰一百余人,四下里杀将起来。只见那人丛里阿谁黑大汉,轮两把板斧,一味地砍将来。

监斩官喝道:“且赶退去,休放过来!”闹犹未了,只见法场南边,一伙挑担的脚夫又要挨将入来。兵士喝道:“这里出入,你挑那边去!”那伙人说道:“我们挑东西送知府相公去的,你们如何敢阻当我!”兵士道:“便是相公衙里人,也只得去别处过一过!”那伙人就歇了担子,都掣了匾担,立在人丛里看。

且说戴宗扣着日期。回到江州,当厅下了回书,蔡九知府见了戴宗准期返来,好生欢乐;先取酒来赏了三锺,亲身接了回书,便道:“你曾见我太师幺?”戴宗禀道:“小人只住得一夜,便返来,未曾见得恩相。”知府拆开封皮,瞥见前面说:“信笼内很多工具,都收了。......”中间说:妖人宋江,今上自要他看,可令安稳陷车,盛载密切,差的当职员连夜解上京师。沿途休教失走......”书尾说:“黄文炳迟早奏过天子,必定自有除授。”蔡九知府看了,喜不自胜,叫取一锭二十五两花银赏了戴宗;一面分付教造陷军,筹议差人解建议身。戴宗谢了,自回下处,买了些酒肉,来牢里看觑宋江,不在话下。

正相聚间,只见李逵提着双斧,从廊下走出来。宋江便叫位道:“兄弟,那边去?”李逵应道:“寻那庙祝,一发杀了!叵耐那见神见鬼,白日把鸟庙门关上!我希冀拿来灸祭门,却寻那不见!”宋江道:“你且来,先我和哥哥头领相见。”李逵听了,丢了双斧,望着晁盖跪了一跪,说道:“大哥,休怪铁牛卤莽。”与世人都相见了,却认得朱贵是同亲人,两个大师欢乐。花荣便道:“哥哥,你教世人只顾得着大哥走,现在来到这里,前面又是大江反对住,断头路了!却又没有一只船策应,俏或城中官军赶杀出来,却怎生迎敌,将何布施?”李逵便道:“不要慌!我与你们再杀入城去,和阿谁鸟蔡九知府,一发都砍了欢愉!”戴宗此时方复苏,便叫道:“兄弟!使不得莽性!城里有五七十千军马,若杀入去,必有有失!”阮小七便道:“了望隔江那边稀有只船在岸边,我兄弟三个赴水畴昔夺那几双船过来载世人,如何?”晁盖道:“此计是最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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